第十六章 西衙門
走過江岸百米青草地,踏上第五荒鎮的青石板路面,王守這廝就先一步去街邊酒樓提了一壇酒回來,就是沒有米跡的一份。
米跡眼巴巴地看著王守大口喝酒,咽了咽口水說道,「老大,整口酒喝唄。」
王守都不正眼瞧米跡,舒舒服服地呼出一口酒氣,罷了罷手,「你小子屁話沒完沒了,口渴了?活該!老子渴死你。」
「老大,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米跡確實口渴,尤其是見到王守大口喝酒,就更渴了,轉頭看見街邊一家布料鋪子剛開門開業,老闆娘還正伸著懶腰打著哈欠,準備在門外邊掛上去兩個燈籠。
「等老子喝完了尿回去,你接著喝。」王守嗤笑地撇撇嘴,在千里荒土一張嘴都不夠吃,還他娘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等到你新婚洞房,老子也來眾樂樂行不?不過你個手銬腳鏈要關進大牢的短命鬼,也沒那天了。
「老大,第五荒鎮都是晚上做生意嗎?怪瘮人的。」米跡明知故問岔開話題。
「不然呢?等到白天高溫起來,別人窩著避暑,你和你太陽公公做生意?回頭你太陽公公到點了下班了,你熱得跟條死狗似的半死不活?就差別人掛狗頭賣你這一身排骨了?」王守不屑的撇撇嘴,這小子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還是怎麼滴?什麼狗屁問題都問!
「合著第五荒鎮的肉食,都是這麼出來的?」
「你以為千里荒土有幾個不是畜牲?都是畜牲,哪有挑食的那個矯情勁兒。」王守言辭尖酸,就跟自己不是千里荒土一份子似的,提起酒罈又喝了一口酒。
「老大教訓的是,咱都是畜牲,眾生平等。」米跡點頭哈腰,連連恭維。
「你他娘的!」王守忽而轉頭,腳都抬到米跡襠前了,若非手上不輕不重地提著一壇酒,想到收了米跡十兩銀子,這一腳酒朝米跡襠部踹下去了,「少他娘給老子搬弄禿驢那一套,不然踹死你。」
哦?米跡想不到王守會如此憎惡超然世外的出家人。這不應該啊?像他這樣只圖淫樂不思其他的懶散傢伙,怎麼會記恨和他八竿子打不著的和尚呢?這裡頭一定有文章。
「老大,禿驢怎麼招你惹你了?要不要我幫你一起罵?」米跡自知可能會被胖揍一頓,隨時準備好往地上躺了。
王守唏噓著瞪了米跡一眼,這小子是不是天生欠打?他娘的!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喝了口酒壓壓火,到底是忍不住說道,「咱們西衙門副掌令是個老禿驢知道嗎?」
「現在知道了。」米跡心頭一驚,衙門是第五荒鎮五大勢力之一,這個西副掌令之於第五荒鎮可是一條大魚啊!
「老禿驢七年前來的荒鎮,當初他落魄,吃不起肉就虛逼硬裝宣揚什麼上天有好生之德,青樓進不去就道貌岸然說什麼、什麼……你我皆罪人,更要扼殺七情六慾,早日脫離苦海。」
王守越說越氣,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酒,「當時衙門眾兄弟不知道他德性,以為他是佛祖派來度化咱們的,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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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是敬他幾分信他幾分。後來一個領班的捕頭死了,兄弟們就推舉他,死禿驢也就兵不血刃成了十二捕頭之一。」
「老禿驢做了捕頭,狐狸尾巴慢慢也就露出來了,開始拉攏人心培植黨羽,酒肉帶頭吃喝,逛窯子更他娘的一馬當先。一次喝酒喝多了,說漏了老底,原來他是在西域佛門犯了大戒,具體有多大,他傻笑著沒說,但是佛門清規戒律都要給他處以極刑了,他逃難上萬里才來的第五荒鎮。」
「這不都是一路人?」米跡話沒說完,就被王守一腳給踹倒了。
「當年,西衙門的兩百來號兄弟也是這麼說的,大家都是畜牲,你只要對兄弟們好,大伙兒依舊捧你。」王守咕嚕咕嚕地往嘴裡倒酒,也不知道他這一口氣喝了多少,米跡看著都驚呆了,也不知他有多大火氣。
王守喝得面紅耳赤,咬咬牙接著說道,「三年前,死禿驢不知怎麼滴搞到一株靈藥,修為也藉此突破到武煉二重境,就鼓動兄弟們造勢替換了老西副掌令。」
「死禿驢剛坐上西副掌令的交椅,屁股還沒捂熱呢,就撤下了原來的三個捕頭,換上了三個馬屁精,惹得一眾兄弟大怒。其中一個馬屁精去年被顧朗殺了,顧朗也是那個時候和死禿驢宣告對立。」
米跡聽到顧朗也卷了進來,也就越來勁了。
「死禿驢做西副掌令這三年,整個西區衙門,除了他招攬的五六十號人,其餘的一百四五十號兄弟月例糧餉都被苛扣!死禿驢!拿著咱們的銀子逛窯子,還和咱們搶女人,自己碰過的小娘皮還下令不讓咱們碰,整得荒鎮西區七座青樓跟他後宮似的。」
「尤其出手還吝嗇,那些青樓的老鴇龜公都不想見到他,該死的!豬狗不如的東西!」王守肺都氣炸了一樣,手中酒罈猛地摔碎在地。
王守當街發酒瘋,引來行人紛紛側目,見到王守一身捕快衣服,也不敢明言王守酒量不行,更不敢怒說王守酒品不好,頂多是冷哼一聲繞著走開了。
米跡見王守怒目瞪了過來,趕緊義憤填膺地附和道,「該死!什麼玩意兒!豬狗不如的東西!」
王守旋即又冷笑著說道,「依照老子寧願懶死在女人肚皮上的性子,之所以替顧朗辦事,就是因為他顧朗野心不小,再進一步又是老禿驢的位置,尤其是現在顧朗和老禿驢鬧到了你死我活水火不容的地步。」
「就因為顧朗搶了老禿驢一個捕頭的位置?」米跡試探性地問道。
「這個說來話長,上個月吧,第五荒鎮回來了一個人,或者說來了一批人。」顧朗冷笑著回憶起來,邊走邊說道,「鐵血團三公子於暃從千里荒土外邊求學回來了,還帶回來幾個身份顯貴的師兄弟,平了荒鎮中心的幾條大街建了個斗獸場。」
「鐵血團?五大勢力之一?」
「鐵血團已經佔據第五荒鎮半邊天了,那個於暃回來不過是為了培植黨羽,與他二哥於術爭奪鐵血團的大權。」
「鐵血團當家的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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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跡似乎看到了一場隱而待發的暴風雨,鐵血團又獨佔第五荒鎮半壁江山,如果鐵血團亂了,那整個第五荒鎮勢必大亂,屆時如果有商隊逃亂出去千里荒土,那也是自己離開的機會。
「你他娘的!你爹不死,你就不能和你兄弟分家產了是吧?」王守罵罵咧咧地說道。
「老大說的有道理,不過我無父無母沒這煩惱。」米跡哪裡敢頂嘴啊,趕緊點頭稱是。
王守輕笑,看著米跡玩味地笑道,「說起來,不出意外你小子應該是要被賣去斗獸場的。」
「這個斗獸場到底是幹嘛的?」事關前途命運,米跡是相當滴關心啊。
「人斗獸,賭鬥的,於暃為了籠絡關係,搞出來的一個娛樂場所。也是這個斗獸場,妖獸不死幾個,每天都要死成堆成堆的奴隸。這個時候,顧朗倒賣奴隸的生意就值錢了,原來下等牢的一個賣一兩銀子,上等牢的也才賣十兩一個,現在翻了十倍!老禿驢也因此盯上了顧朗的生意。」
王守頓了頓接著說道,「月初,掌令召開捕快以上的公堂議會。老禿驢直接在議會上提出要接管顧朗的生意,若非有掌令勸和,顧朗險些不顧體面和老禿驢打起來。事後不到兩天,老禿驢仗著自己頭頂的烏紗帽大,修為實力又比顧朗強,便明面上各種挑事兒,暗地裡雇殺手刺殺顧朗,顧朗也是被逼得逃出了第五荒鎮,逃到了橋那頭,顧朗現在是虎入深山了。」
「等著吧,還有十三天就月底了,到了顧朗清理大牢賣奴隸的時候,如果顧朗趕回來,嘿……老禿驢也就該被丟進荒江喂水妖了。真到了那時,說不定西區七座青樓的老鴇,會高興得給咱這些穿狗皮的免費開放。」王守說道最後自己都笑了,可見他對這個月月底有多期待。
米跡看著王守那高興的模樣,還是說了一句掃興的話,「顧朗區區武者九重境,老禿驢至少也是武煉二重境,一定是老禿驢被喂水妖嗎?」
「你不懂顧朗,不要以顧朗的修為去評價他的實力,要知道死在他短刀下的武煉境強者,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顧朗是一匹吃人不吐骨頭的狼,他不會讓人動他的生意,他會回來的。」王守說得很肯定。
「老禿驢呢?他三年前就是武煉二重境了,他這三年來沒有突破嗎?」米跡難以想象,一個九重境的大齡武者,月底回來殺至少武煉二重境巔峰的老怪,就是那些無敵流小說也不是這麼寫的噻。
「老禿驢?哼!前些年他身邊那群馬屁精就給他吹上了天,說他武煉三重境界圓滿了,已經不輸於掌令了,已經在第五荒鎮最強梯隊……我呸!晝夜摟著赤裸裸的女人,老子看他也就床上修為能突破了。」王守很是來氣,恨不得給老禿驢閹了似的。
「顧朗呢?如果顧朗走到西副掌令的位置上,他不會和現在老禿驢一樣?」
「至少,老禿驢現在就擋了眾兄弟的道。」
「所以現在的西衙門,看似是老禿驢當道,實則姓顧?」
「老子姓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