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曾經有那些人,那把劍
姬緣聽到李先生願意收他為徒,欣喜不已。:「師父,弟子不知修行界如何拜師行禮,請師父教導」。
李先生:「我收弟子沒有那麼繁瑣,不需要禮敬天地,不需要焚香潔身。我說是那便就是了」
李先生:「你還有三位師兄,兩位都在清虛宗九山修行,這清虛宗是師父修行的宗門,先前所言蒲河鎮地處清虛州偏北所在,距離宗門百萬里之遙。路途險惡,你尚未修行不可獨自前往,你稍後回家收拾收拾,隨後我會喚你一同趕赴山門」。
「姬緣,你且坐下,我給你講個故事」
等姬緣坐下,李先生心緒飄散至多年以前。緩緩開口「故事都是很久以前了——」
天外天中有兩道身影正在對話。
一道身著白衣的青年男子,腰間插著一柄黑色長劍。這青年周身方圓三丈的空間似正在崩塌重塑,看不清青年面目,若有大能修行者仔細去觀看,就會發現周圍遊盪著的道道劍氣,正是這劍氣切割了天外天的空間。而青年本身更是劍氣通天!
青年對著另一名青衣男子調笑著說:「我說老李啊,你怎麼天天板著個臉,怎麼就沒個笑意呢?你啊就該拜我為師,我教你沒事作樂尋歡,風花雪月。不然就你這臭脾氣,誰能跟你做道友一路同行,真是沒意思的緊。」
「廢話真多,花草爭雨露,巨樹爭天光,凡人爭利,君子爭名,聖人爭道!修行路上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凡是能修行的萬物哪個不是你爭我奪,奪機緣,奪造化,奪功法!哪個又真有同行道友?」
「得得得,我是說不過你,那是你的道。今日你和我來這裡可不是論道的。」
白衣青年擺手作罷,還沒等被他稱呼為「老李」的青年說話。他又開口了:「老李啊,你也明白我悟的道是為何,咱劍修的手中劍那是又快又利!只要悟了自己的道,那便是身前無可念,身後無可留!兮哉還沒和心愛小娘子比過「劍術」,實乃此生一大憾事,也不知那女子,是不是真就天生克制男人之劍……」
被稱為老李的男子本來想再譏諷他這唯一好友兩句,可忽然間就不吱聲了。目光投向天外天那大日升起之地,那裡有一團灰暗氣流,慢慢凝聚成一道黑衣人形,正與兩人遙遙對視。初初看去那凝聚的人形之中有花草巨木,有異獸精怪,有稚子老翁。仿若這世間萬物都是從他身上幻化出來的。
「老李,今日邀請你前來就是讓你以道觀道,你可不要隨意出手壞了我的道心。且看!」
說罷單手持劍,一身劍氣化作流光斬向黑衣,白衣青年持劍而去。萬道劍氣刺入黑衣周遭,避無可避。隨後白衣青年一劍橫掃,這一劍照亮天外天大日未升之時的黑暗!黑衣接劍,雙臂抬至腹部,手掌向下,猛然下壓!身邊周遭的劍氣盡數破碎,隨後聚破碎劍氣為一把三尺長劍,豎劈而下!兩柄長劍互碰在一處。
白衣後退三步,黑衣不動如山。兩人目光對視,白衣洒然一笑提劍再斬!黑衣接劍罷了!黑白兩道劍光再次揉作一團,俞戰俞高衝天而去!大日雖未升,劍光照天外!
百息過後,一道白光被砸向人間,眼看要破天外天落入九州,卻強行止住身形立在虛空。
白衣微咳幾聲,吐出瘀血。衣衫襤褸,長發四散,手中長劍已經折斷。可身形挺拔!一身劍意愈加凝練!看向天上黑衣,嘴角露出譏諷:「天下萬法你何敢獨佔?天下生靈你何敢予取?這劍道你又何敢斷絕?」!黑衣依舊不曾開口,面無表情。他二人之間的戰鬥不過是白衣出劍,黑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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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罷了。
白衣轉身看著老李把手中斷劍拋去:「老李啊,你也知道我身無長物,此生唯劍作陪,你也不知道給我擄個娘們讓我練練「劍術」,呸!虧我把你當我的同行道友,一點都不為我著想」
「哼,怎麼我現在去給你抓個娘們你就不死了?你要是點點頭我現在就去給你擄來!」
白衣跳腳笑罵:「好你個老李,現在知道給我找姑娘了!早幹嘛去了!去去去,爺們乾的事亘古未有的大事。再者說那好姑娘得甜言蜜語,花前月下的陪著,怎麼能強求而來,有損我這英俊瀟洒,風流倜儻的絕世高手形象。」
說完老李,彎腰,又看向腳下天外天,壁壘外的九州山海,真是大好河山啊。隨後又獨自呢喃:「九州山海我曾來過,是我之幸。多人同行,現在唯有一人作伴,道友!且稍後!我這就來也!今日無事,赴死而已……」。
轉身抬頭,面向黑衣。手中無劍,我即是劍!一剎那,黑暗的天外天被一道巨大的劍光劃開。白衣一躍而起,將手直指向黑衣,喝道:「來吧」!
那一剎那間劍光照亮的他的身姿,萬年後仍凝固在九州劍修心中……
李先生:「故事結束了,死了一群,活了一個。你回去收拾東西吧」
說罷,李先生往姬緣眉心虛點,姬緣他剛剛聽到什麼,就會忘記什麼。
姬緣聽完師父的囑咐就轉身退去,回家的路上還邊走邊想:「四年以來攢下的大家大業終究是為了這一刻,我得好好清算清算。什麼?除了六隻家禽我還有啥?這一個道觀那不都是我的啊!再者說了雞生蛋,蛋生雞如此往複,做個蒲河鎮一富還不是手拿把掐?我還有兩隻大白鵝呢!鵝下的蛋不也能生鵝啊!可惜張花花家的豬肉了,張花花雖說凶了一些,可這些年以來我沒少偷……化緣他家豬肉,還是得有個交代啊……」。
姬緣回到家,右手手裡提溜著兩隻大鵝,就往張花花的鋪子上走去,左手那一筐雞打算送到悟道大師寺廟裡。當初年幼之時畢竟還是將我救了一命,此情該還,以後再找機會給大師送終吧。。。。
就在姬緣胡思亂想,絮絮叨叨的時候。李先生這邊來了兩人,一位是把姬緣逐出寺廟的悟道大師,一位是和姬緣互贈寶物的游之道長。
「阿彌陀佛,李施主再收高徒貧僧前來祝賀一番,不請自來,還請李施主萬望恕罪」。
「無量天尊,貧道稽首了。李道友多載不曾收徒傳道,現如今又擇得一良徒,貧道亦是前來祝賀道友」。
「祝賀?不過足下一劣徒,當不得悟道大師和守天道人兩位如此美譽」。說著還拿手在空中揮舞幾下,彷彿要把兩個人剛剛說的話拍散打碎。
「再者,二位與我互為鄰里多少年了?二十餘載了?記不清咯。現在聯玦而來還是想知道萬年前的那一戰吧?」
游道長和悟道大師對視一眼,兩人確實想問萬年前那場大戰,可這位李先生當年從天外天歸來之後卻不願提起。畢竟事關……不得不問。
李先生:「李某先拜謝悟道大師,李某苦於那件事不能親自教養姬緣。若不是大師慈悲,十四年前出手相助,李某隻能入局落子,失了先手」。
「阿彌陀佛,李施主不必客氣,施主心懷天下必當小心,為萬靈謀划。貧僧實屬有心無力,只能幫助一二已然是心懷愧疚」。
「李某再謝守天道長,姬緣頑劣不堪。道長多次出手化解因果,又轉贈……,
姬緣,若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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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以身外身化作天機傘遮蔽天機,之前布局怕是難以落子」。
「李先生何必如此,貧道不過順手而為,當不得,當不得。還望李先生莫要這般見外」。
李先生:「兩位不來,李某這次也會前去主動告知。萬年前那一戰我們沒贏,可它卻也不是沒輸!它不再是完整無缺!致使它沉睡萬年,修補自身。
他,以及他們,用自己之道換來生靈萬年自由,故而我九州四海八山十二湖皆得自由!現如今還有不到千年時光它必然醒來,到時候……」
游道長:「無量他娘的天尊,若不是怕誤了諸道友萬年布局,真想登天高呼諸多先輩之名諱!狗日的天下,都欠他們一拜!」
悟道大師:「阿彌陀佛,可如今事成之前萬萬不可多說,慎言。如此,我們二人就離去吧,時日無多必當慎之又慎。李施主,貧僧告辭」。
說罷有數個光點從悟道大師與游道長身上散出,有一些破開天幕划向他州,有的回歸小鎮。看上去明明兩人還是兩人,卻總感覺少了什麼……
李先生:「道友慢去,再度登天之日不遠了!」
獨坐學堂的李先生幽幽想到:「你們啊,萬年前不讓我出手必然是知道了結局。讓我以道觀道,留給我萬年時間布局謀划。現在,特別是你,要是知道有人願稱你一聲先生,怕不是得嘴巴裂到後腦勺了」。
李先生右手放在桌面上,微曲食指輕輕敲擊桌面。「哼,主子還沒睡醒,想當狗的倒是不少啊。神仙墳,小冥河?呵呵呵」。
姬緣剛從寺廟送完一筐雞,正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腦海中響起李先生的聲音:「徒兒,為師帶你去鬥法!」。
不等姬緣給出應答,忽然身體一輕。再四處張望,發現師父牽著自己已經到了神仙墳上方凌空而立。
神仙墳在蒲河鎮東邊,不知道是有了小鎮才有的神仙墳,還是有了神仙墳才有的蒲河鎮。
現在的神仙墳與以往的大不一樣,整個神仙墳,被一個倒扣的巨大碗形光幕罩在其中。
李先生:「近千年以來我不曾動手,莫不是以為李某人這麼好騙?還是以為,李某被時光消磨的沒了心性?」。
話落之後,也不等神仙墳有什麼動靜。李先生伸出手掌,凌空虛握。忽然整個巨碗包裹神仙墳開始收縮。等到方圓十丈大小的時候,終於有了動靜。
「李先生,縱使如此,又能如何?這天下終究是要回歸正途的,你謀划萬年,只要我主??醒來,任你道法通天也不過是螳臂當車,所做謀划也是蚍蜉撼樹,終是一場空!」
李先生:「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生於此世間,有人天外出劍,有人賜萬物之靈。雖然他們說過螻蟻尚且惜命,可是當年人人不惜命!如今你們貪生本來沒有大錯,他們見之能容。偏偏李某見不得!容不得!」隨即虛握的手掌猛然合攏!然後再度打開。手掌上有個泛著白光的珠子正在自己旋轉,隨後化作一團散沙,風吹散了所有痕迹。
姬緣看到這裡,心裡有諸多問題想要問師父,還沒等開口。李先生低頭看向姬緣,摸著他的頭輕聲道:「先別急,還有一處,片刻之後你再開口」。姬緣也就按下了心中那份躁動。
畫面一轉,已經到了小冥河。李先生一句話也沒說,牽著姬緣一步走過。等到姬緣再回首看去,哪裡還有什麼河,只有師徒兩的鞋印罷了。
姬緣:「師父鬥法真是無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