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不正·經40 一座上了天的妖獸城市

又有成山，甘水窮焉。有季禺之國，顓頊之子，食黍。有羽民之國，其民皆生毛羽。有卵民之國，其民皆生卵。——《山海經·大荒南經》

戶安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將我帶去一處奇怪地方。

「能不能把你那驚訝的表情收起來，別一幅劉姥姥進大觀園的表情，我都替你感到丟人。」戶安心裡也是欣喜若狂，只是礙於人眼不好表現出來。自打欠兼提到過這地方，祂便一直想來此處觀摩，順帶瞧瞧與地下店鋪賣的貨物有和區別。

「ohmygod！why！天上怎麼會有一個城市啊，一直以來都沒人發現嗎？」活了十幾年，還是頭一回見到天上有另外一座城市。這裡店鋪的裝潢風格迥異，前一間還是簡陋破敗的古式瓦房，下一間卻是富麗堂皇的現代建築，更甚者還有歐式、美式、哥特式風格建築，要多奇怪有多奇怪，「怎麼回事，怎麼老感覺有人撞我啊。」

「明明是你撞到別人，別動，眼睛給我睜到最大，」戶安劃破手指，邊說邊將血滴在我的眼球上，「稚印只能改變氣息，肉體凡身始終是肉體凡身，單靠肉眼終究看不到我們世界，只能藉助特殊手段。好了，等血徹底滲透進去，不該看的你都能看到。」

說實話我不是很想看……「效果持續多久啊？」

「眼珠子什麼時候沒，效果就什麼時候過期。」戶安一幅雲淡風輕的模樣，臉上看不出任何波瀾，好似此事與祂毫無關係，「你還有什麼沒見過沒遇過的，也不差這點了。」

無法反駁，已經不想對話了，等遲點見到博施再問怎麼解決吧。

「去哪？」

「逛唄，逛到明天，反正你也沒地方可去。」戶安是強行『請假』出來的，寫了紙條沒等同意就溜掉那種，即使現在趕回去也是被罰留堂，祂才不傻呢，「女生不是很喜歡逛街嘛，。」

「你是不是上天後腦子缺氧了？這『鬼』地方賣的我能用嗎。」再說了這地方會收人民幣？想想就不可能

戶安『噢』了一聲，這才反應過來。

我們倆四處溜達四處看，走走停停地時不時還拍個照，只是偶爾會被戶安的尖叫聲嚇到，隨後被一臉興奮的他拉進店鋪里買買買。

逛了不到三小時，東西卻買了好幾袋，實在累得不行才尋了個茶館坐下歇歇，順便聽聽八卦。「啥玩意？你們還會賣自己同類？」

「能不能小聲點，光偷聽不夠還要問是吧，」眼前兩位可是真正年歲過百的狸力族人，戶安自問不是祂們對手。但吐槽歸吐槽，戶安還是沒忘記給我答疑解惑，「正常來說肯定不會，但不乏有些黑心商人干這行，你不也才從祂們那死裡逃生嗎。」

「不一樣啊，本質上我是被祂們拉去交配，又……哎，你剛才說的黃池是什麼？女子國是不是女兒國？」

戶安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大姐，幾個小時前的對話你用『剛才』來形容合適嗎？」

「所以黃池是什麼？」

「你這話題轉換得太快了吧……」戶安深深吸了口氣，看祂表情似乎想開口吐槽，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女子國顧名思義只有女人，黃池水井皆是她們國人繁衍後代用的。」

「是不是像《西遊記》那樣，喝一口水就會懷孕？」

「不是喝，是窺，偷窺的窺，看一眼就會懷孕。至於黃池嘛，那得入池洗澡才能懷上。對了，你還記得之前見過那個幼童屍體嗎？依靠黃池水繁衍所得的孩童只能是女孩，若是男孩皆活不過三歲，估摸那孩子是受了黃池水作用才誕生的。」【註：女兒國神井記載於《後漢書》：「又說海中有女國，無男人。或傳其國有神井，窺之輒生子云。」比《西遊記》更早成書。】

「達爾文的棺材板蓋不住了……」

「行啊，他要是從棺材里蹦出來，我就帶他去卵民國，讓他見識一下從卵里孵出來的人。」【註：在郭璞的註釋中，羽民國國民也是卵生；另，《博物志》[西晉]中記載：「羽民國民，有翼、飛不遠。多鸞鳥、民食其卵。去九疑四萬三千里。」因此有人認為羽民國和卵民國是一個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