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青春沒空去墮胎

故事似乎都按部就班地發展，習慣性的三點一線以及密密麻麻的練習，如果硬要扯出一丟丟的不一樣，那麼新年過後的不一樣——原先坐在許向上後面的特長生回來了，還有一個叫黃胖子的傢伙居然一躍居於班級前三，在新年過後的兩次考試里。

倍受打擊的不是愛卿，不是艷紅，也不是許向上，而是李曲曲和2號種子。

那兩個傢伙自勢呱呱的大腦，無視后黑板那大大的白色楷體字——高考倒計時100天！居然在語文課上看小說！

語文老師倒也是通情達理之人，可是關鍵的是——那兩個傢伙看的不是課標上必考的文學名著，而是黃小個口中的低級趣味的校園系列青春的小說！

「你們兩個倒是很積極很認真很爭分奪秒呀！誰先說說怎麼辦呢？」

教師休息室，兩個瘦弱的身影並列著，大自然的餘光湊巧地光顧著語文張那微禿的發頂，一雙並不嚴厲的眼睛，靜靜地等待著她們的答案。

李曲曲率先開口說話，「因為快到大結局了，不看完好像很過意不去，而且老師您不也教我們要多讀課外書嘛，所以為了提高寫作水平……」

語文張微笑地點了點頭，示意2號種子開口，梅華轉了轉眼珠，很是靦腆，一分鐘過後，還是低著頭，惴惴不安道：「嗯，在不影響學業的情況下，看一點點還是不為過的吧！老師……」

「理由很充分，態度很真誠。這麼過意不去，那就回家看個夠，看夠了再去高考，可能高考就結束了。沒關係，那明年再來補習，反正已經習慣了，你們都不在意，每個人的資質都不一樣，所以考得上考不上，努力全在個人吧！」

「那老師，可以把書還給我們嗎？今天傍晚要還的！」梅華小心翼翼地說了句比較關心的事

「可以，當然會還你們的！」語文張仍是一臉溫和的樣，微粗糙的手把小說往桌角旁一推，剛好抵達桌子的邊緣，爾後是一副語重心長，「也都是滿了十八歲的孩子了，自己的人生要學會自己負責，別人，沒有那麼別人可以幫忙的！興趣允許發揚，但特殊時期要學會特殊對待！去吧！回教室去吧！」

女生低著頭拽著書，大氣不敢出地拉著耳朵出了休息室。

周遭的女生關心地問道——

「沒事吧？」

「張老師有為難你們嗎？」

女生露出一口微黃不整齊的牙，撇了撇嘴，「算了！結局等高考結束后再看吧！」

李曲曲似乎很不甘願地點了點，表示認同。

即使語文張不是班主任，即使沒有說任何一句責備的話語，但，也許那時，李曲曲和梅華都有感覺得到——比話語更讓人心塞的是態度！比態度更糟糕的是失望！

後來的某一個早上，梅華對此事有著這樣的一些說法——「總是認為自己的成績還不錯，偶爾放鬆一下也似乎那麼理所當然。感覺老師的婆口媽心就是緊箍咒，可是後來呀，上了大學，才發現自己是多麼懷念那個時光，你著急著別人也一起著急，你跟不上了別人還能督促你……可是，那些我懷念的時光，那些懷念時光里的人，卻在那一年的夏天之後，似乎再也沒出現過了。而那些語重心長的話，似乎也都留在了那一年的夏天。」黃小個的《中學地理實用地圖》做的筆記是相當完整的，開篇的一個世界地圖就有密密麻麻的洋流季風以及氣候的標註，艷紅曾戲言——看黃氏地圖，勝過一本書！

許向上也想很認真向黃小個學習，可是有些人的懶惰真的是天生的。

剛回歸班級不久的王一元，那勤奮的勁頭就像黃胖子躍居班級前三的節奏，同黃小個借了筆記，整個晚自習準備大幹一場的節奏。許向上狡黠的眼珠子快速地轉動，末了一分鐘，拽著地圖冊對著坐在身後的王一元說：「王一元同學，」

男生抬起了頭，一雙有神的眼，本是圓寸頭，此刻長長的額前細碎的劉海剛好在眉上五毫米，抿著嘴，乾淨立領的白襯衫，裡面搭一件t，看起來很是陽光。

許向上有些靦腆著不知道該不該說著自己無理的要求，扶了扶滑落的眼鏡，驀然乾笑著擺了擺手，說：「突然忘了什麼事了！」

「你是故意的嗎？」

女生輕嘆了口氣，然後婉轉地表述——「我這剛好有一個可以提高你識記能力的好辦法，反正你不也是要抄班長的筆記嗎？你可以先抄在我這本，然後你可以在你那本默寫出來！這樣不是很好嗎？鞏固記憶！」

「好像，還挺有道理的！」

「本來就是，我這是看在你和我同窗三年的份上才犧牲我的書本的！別人還沒那運氣的！」許向上說得振振有詞

男生沒有回絕，好看的手指拿過女生的書本，沒有多說些什麼。

許向上得了便宜，轉過身板繼續研究著那些蝌蚪般符號的該死的english，那麼長的完型填空那麼長長的閱讀理解……偏偏都是最薄弱的地方。

男生看著女生的背影，杵著腮，便拿了筆戳著她的脊樑，笑著問：「春節的班級聚會你怎麼沒去呀？」

許向上本來想發脾氣的，轉身一想剛人家還很爽快地幫忙尼，語氣平淡地回道：「我沒有特長可以加分，怎麼敢那麼招搖地出去玩呢！期末考考得很糟糕的說……」

「哦？」王一元有些不相信

「所以，現在我要很認真的讀書，然後你也要很認真的抄筆記，我們都這麼認真吧！ok……」許向上說完，還很用力地點了點頭。

王一元略是尷尬，但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回宿舍已經快二十三點了，許向上直接泡了個腳，忽略了刷牙，然後直接睡覺了，一個大大的人字形擺放在那。隱約聽著麗玲她們說著今天教室裡頭的笑話，大抵是這樣的——

立志成為像何老師那樣的女生在課堂上睡覺了，老師問她為什麼練習沒有做，這個女生就直接接地來了一句——「你沒看到我在睡覺嗎？」

然後老師一聲咆哮——「都什麼時候了！」

女生清醒了，斯文地揉著惺忪的眼，無害地來了句——「我剛做了個夢！」

……

許向上翻了翻疲倦的身子，晚自習的時候腦細胞消耗過度，不願睜開的眼睛，迷迷糊糊地抱怨著——梅華個大騙子，誰誰的青春忙著墮胎去了，咋整的！為什麼我的青春就攤在這做不完的試卷考不完的試守不完的時間裡頭了……我的青春我的高三，好忙好忙……大家再也不要被她騙了去！……理想很美好，現實多骨感！

是誰在這黑夜裡，打出了第一個呼嚕。

高考倒計時……

－－－－－－題外話－－－－－－

抱歉久等了，那些守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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