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怪的夢境(一)
兩節車廂連接的位置比車廂里熱鬧多了,上廁所的,接開水的,沒坐票來這晃悠的,然而最多的肯定是煙民。
我逃難般趕到這的時候,已經沒有舒服的位置給我抽煙了,經過剛才那麼一鬧,我很需要一支煙來緩解下我焦躁的情緒,我竟然被一個流氓般的老頭給猥褻了。
我苦笑一聲,掏出一支煙點上,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後將煙慢慢吐出來,輕輕吹在阿詩瑪白色的煙盒上,看著上面著彝族服飾的少女圖案。
完成這些習慣性動作后,我平靜了些許多。
在煙霧繚繞中,我開始變得有些煩躁,我畢業了,擺在我面前的就是就業的問題,我必須儘快找到一份工作,去還我的助學貸款,連本帶利近兩萬,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是個極大的壓力
很著急要把錢還掉,這樣我就可以給家裡一些錢了。
上大學這些年,家裡為我承受的太多,同村的年輕人們都在外面打工賺錢了,我固執的認為我是在學校頹廢度日。
我的思緒越飄越遠,突然被肩膀上的劇痛給拉了回來,我轉頭一看,一隻蒼老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食指和中指明顯泛黃,散發著老煙草的味道,隨後便看到那老頭令人討厭的臉,我都懷疑他在拿針扎我,怎麼會這麼的疼。
我氣不打一處來,壓低了聲音問道:「幹嘛?」
老頭直接忽視掉我惱怒的表情,低頭看了看我手裡的煙,吞了吞口水,撓了撓頭說道:「不好意思哈,勻根煙抽抽,出門忘記帶煙了。」
我很無語,他竟然還會說「不好意思」,說就算了,還配上恰到好處的肢體動作,絕對的演技派。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腦子裡在快速的飛轉,我怕他又生出什麼事端來。
老頭也不著急,站在那,歪著頭看著我。
最後,我小心翼翼的問道:「就是抽煙,沒有別的了?」
儘管他很猥瑣,但是我還是不忍心去拒絕一個討要煙抽的老煙槍。
再說這是在火車上,他再怎麼變態,也不會作出什麼比之前更過分的事情了吧。
老頭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伸出那兩根發黃的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很不情願的掏出一支煙給他,他麻利的接過去,送到了嘴裡。
我忽然想起來點什麼,為了他不再騷擾我,朝他喊了句:「等一下。」
老頭以為我要收回他的煙,趕忙抬手護住,還吧嗒著眼睛望著我。
我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很無語地把我剩下的煙再分給他一半,略帶威脅地說道:「你不要再來煩我了,成嗎?」
老頭一陣猶豫片刻之後並露出了的得意的微笑,顯然他接受了我的建議,愉快的把煙收好,完了又叼著煙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朝我比了個點煙的手勢。
我深吸一口氣,壓了壓怒火,給他把煙點上后,趕緊把打火機揣進口袋,我是真的怕打火機也被他給順走了。
之後的老頭顯得比較安分,只是偶爾過來借火。
列車始終按照自己的龜速節奏行進著,我在和送餐車的鬥智斗勇中漸漸有了困意。
時間接近午夜,不勝其煩的送餐車終於不再出現,車廂里除了即將到站的旅客有點躁動外,其餘人都也顯露疲態,安靜了下來。
香煙的興奮作用終究拗不過人類生理的困意,我靠在衛生間門邊,找了個相對舒服的姿勢,看著忽遠忽近的路燈,慢慢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我掉進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裡面,我閉上眼睛,並沒有著急去找尋方向。
因為這個對於我來說太過熟悉,不知從幾歲開始,這個夢境總是不定時的出現,這次也不例外。
我睜開眼睛,看到濃霧漸漸散去,眼前出現一條小路,我慢慢朝前走著,就像在逛自家的後花園一樣。
路的盡頭是一座白牆黑瓦的大房子,看著像電視里見到的江南一帶的民居。
大門沒有上鎖,我順利的走了進去,首先看到的是一處別緻的院子。
院子里錯落有致的擺放著各種形狀的石頭,在石頭之間生長著各種植物,松樹、竹子、菊花、柳樹,柏樹等。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草。
不知是不是院子主人有意安排,還是自然形成,在這花紅柳綠當中,形成了一條小道。
我在小道中穿梭,很快就看到一扇打開的窗戶,因為夢境中莫名的原因,我只能在窗戶外面看著。
我看到的是一間寬敞的屋子,裡面燈火通明,不管是傢具還是牆上的字畫,都顯示這間屋子的主人不凡的身世地位。
屋子的中央擺放著一張寬大的床,床上躺著一位四十左右的男子。
他面色蒼白,消瘦,氣息微弱。
然而長年的病痛掩蓋不了他不怒自威的氣質。
床頭和床尾站著兩排隨時聽候差遣的僕人,他們低著頭,垂著手,大氣不敢出,生怕弄出一點聲音。
家庭的其他成員悉數到場,他們被安排在偏廳。
其中還是有一婦人抱著襁褓中的嬰兒,雖然嬰兒早已熟睡,婦人卻不斷輕輕的拍著,生怕突然醒來,有哭聲驚擾了現場。
他們個個表情嚴肅,目光一致的盯著房間里六個人,這六人面朝主人站著,前一后五的隊形。
為首的站前面,一襲白袍,後面五人身著青袍。
從他們的背影上看還是顯得比較輕鬆的。
白袍男子來到床邊,向主人輕聲說了幾句,那男子點了點頭,並費力的想要起身,白袍男子連忙阻止,並拍了拍他的肩膀。
得到寬慰后,男子又安靜下來了,目光里透著無限的期待。
安排好事情后,白袍男子向後退了七步,站定,做了個手勢。
後面五人立馬向前,各自選擇位置站好。
這時我才注意到地面上畫著一個圓形,圓形裡面套著一個五角星。
在星形範圍裡面畫著各種繁複的符文,五個人剛好站在五個角上,白衣男子站在圓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