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亂起
幾個西洋人抬著自己的教徒進來之後，領頭的那個棕發棕眸，一頭棕色捲髮，有著明顯伊比利亞半島血統的人，沖著程瑞幾人施了一個中國式禮節：
「謝謝。」
呂天澤聽了想笑，因為這人的說話口音很是奇怪。
「無妨，你們雖是夷人，但行善良之舉，本王見到自然要相助。」
那個西班牙人也沒聽太懂，但猜的到是誇自己的。沖呂天澤笑了笑，又朝程瑞施禮。
「spanish?」
那西班牙人似乎被程瑞這句突然冒出來的英語驚到了，慌忙用西班牙語說：
「您，你會說英國人的話？」
又趕忙回頭對另一個人說：
「阿格爾，快上來和這位先生說話！」
只見一個金髮碧眼、身材高大的人站了出來，赫然便是先前出頭的那位。
「您好，我是阿格爾.席爾瓦，你會說英語很令我吃驚。」
「你是大不列顛人？」
「正是。」
「沒猜錯的話，那兩位是西班牙人吧。」
「您連這都知道！是的，他們是西班牙人，剛才和您說話的是拉斐爾.沃倫，旁邊那位是亞當斯.亨廷頓。」
「你怎麼會和兩個西班牙人在一起？」
「來傳播我主的福音。」
「不可能，英國人是新教徒，西班牙人是天主教徒，你們怎麼可能一起傳教！」
阿格爾吃驚地長大了嘴巴：
「您真是一個博學的人。」
「回答我的問題。」
「好吧，是這樣。我本來是英國皇家海軍，一次海戰後返回途中遭遇了巨大的海難，我們的船沉沒了。這些傳教士把我救起，他們沒有在意我的信仰，帶我來到了中國傳教。
我本來想在廣東找搜船回去，可是沒有我們國家的船，我又語言不通，難以生存，只得和拉斐爾他們一起來到京城。」
程瑞點了點頭：
「你是海軍？」
「是的，我接受過系統的訓練。」
「另外兩個人會說英語嗎？」
「我會講一點西班牙語，我可以幫你翻譯。」
程瑞對那個拉斐爾說到：
「拉斐爾？那個義大利的藝術家？」
拉斐爾吃驚地睜大眼睛：
「就是他，我父親很喜歡他的作品，所以給我起名叫拉斐爾。」
呵，西方人就是這尿性，非得給自己的孩子起名人的名字，更有甚者還給自家的狗起個偶像的名……
「你以前是幹什麼的？」
「我原來是鐘錶匠，後來進了教廷。呵，三條出路嘛，海洋、教皇、伺候君王。」
「那你呢，亨廷頓？」
「我，我們家以前是給財主家養馬的。」
程瑞點了點頭，思考了一會兒，問道：
「你們，願不願意和我一起離開？」
「啊？」
「什麼意思？」
「我在京城最多待半個月，半月後就回洪都。我承諾，會給你們一個施展拳腳的地方，我相信你們能不遠萬里來到華夏，一定在某些地方有過人之處。」
三人互相看了看，最後還是阿格爾說到：
「謝謝先生的好意，不過我們還是覺得留在京城更好。」
程瑞沒有再強求，簡單告別之後離開了這裡。
請人嘛，不一定非要客客氣氣的，綁架什麼的也是可以的嘛……
……
「你剛才跟那幾個人嘰里咕嚕說什麼呢？」呂天澤急忙湊到程瑞眼前問。
「就是問了問他們都從哪來，會些什麼。」
「就這些？」
「哦，還問他們要不要跟咱們回洪都。」
「你為什麼要帶他們走？」
「他們會些東西，對咱們有用。」
「噢，隨你便吧。」
兩人繼續前進，偶爾嘗一嘗路邊的小吃。
「嘖！」
程瑞正在干一碗爆肚，突然咂了咂嘴，皺起眉頭。
「怎麼了？」
「總感覺那邊的那群人不太對。」
呂天澤順著程瑞的提示看去，五六個挑扁擔的漢子坐在台階上，講著一些葷段子；一個腳夫坐在自己的貨物旁邊，抽著旱煙；幾個小販正在交流今天的生意。
「這有什麼不對？」
「他們說話的時候經常留意四周，說一會兒話就回停下一會兒……」
「幹什麼？」
「用唇語交談。」
呂天澤挑了下眉毛，正要去看……
「別看，他正在看著咱們！好好吃爆肚。」
兩人繼續干爆肚。
「這周圍有什麼重要的地方嗎？」
呂天澤想了想，「朝廷幾位要員住在這裡。」
「哪個派的？」
「魏黨、東林黨都有。」
程瑞點點頭，「看來，幕後那個人想法很大啊。」
呂天澤猶豫了一下，「咱們先不要管，咱們在這裡勢單力薄，若是真有什麼大事的話，也不是我們能管得了的。」
程瑞放下筷子，喚來小二結賬。
「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速速回去。」
……
夜晚，皇宮。
今晚輪到了張浦林值班。
文淵閣的朝房裡，當朝的內閣次輔在屋裡來來回回踱步，捻須皺眉。
次輔者，顧名思義，事兒是你乾的，功勞是首輔的。
張浦林同志已經不滿意很久了。
最為重要的是，他表面上是閹黨的中流砥柱，但暗地裡卻為東林黨效力。
同時，也是此次太子發動政變的主要策劃者。
按照計劃，他已經策反了皇宮的御林軍統領，偷來了虎符。而太子養的私軍、家奴則迅速控制皇宮外的京城守備，和各個朝廷大員。
屆時他和太子裡應外合，一舉把那個龍椅上的人揪下來。
閹黨那群人把握大權的時間夠久了，該把他們請下來了。
……
是夜，程瑞躺在床上熟睡。
他夢見自己那天在魏府成功抓住了那個刺客，並且拜師學藝「禮貌」地請他教自己絕世武功。
不久之後學有所成，和自己的師父切磋。正當程瑞把師父摁在地上摩擦時，師父突然掙開了束縛，揪住程瑞的頭髮，大喊到：
「程瑞，不好了，不好了！」
「卧槽！！！」
程瑞大喊國粹，猛地坐起，驚魂未定地望向咚咚作響的房門。
門外傳來呂天澤的聲音：
「程瑞，別他媽睡了，快起來！」
程瑞胡亂抓了件衣服披上，打開門：
「什麼情況？」
「皇宮那邊著火了，而且我看見一隊甲卒，有好多人，往皇宮趕。領頭的那人，是當朝太子！
太子，太子可能……
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