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番外二 青梅
冬雪泛出一道銀光,披落在起伏的山脈之上,倒掛起一片銀裝,層巒疊雪,長空之中,雪色與夜色交融,融進了夜簾之中。
庭落白雪,覆於紅梅枝頭,來人闊步而行,在門前抖落了一身的風雪后繞到了炭爐邊上,待到褪去了一身的寒意后,才走到了薛予寧的身邊。
「阿耶......」
薛予寧懷中粉雕玉琢的女娃娃,生著一雙與薛予寧別無二致的含波杏眼,她抓住了謝硯書的衣袍,咯咯笑著。
「阿耶回來了。」
「嗯,拾月乖,阿耶給你帶了杏子酥,你可要嘗嘗?」
「嗯!」
謝硯書眼中柔意盡顯,一年未見,拾月長大了不少。
此前的一年,謝硯書領命與薛景琅去往鳳陽城,平定燕兵之亂。
聽聞此次戰亂乃是陸向昀所挑起的,當初的燕國皇室大亂,陸向澈作為太子卻與宮中后妃有染,加之他與蕭成煒的來信被揭,作為太子的陸向澈立時便成了眾矢之的。
燕國皇帝皇嗣眾多,陸向澈本就生性暴戾,仗著太子之勢,欺壓眾人,如此一來,便成了眾人的眼中釘,此次醜聞一出,他忙著對付朝中之人,便沒來得及防範陸向昀。
陸向昀卻在此時利用他手中的人,轉而借調了陸向澈手中的兵,攪得鳳陽城不得安寧。
而彼時,太子蕭成珏初登帝位不久,手中別無可推心置腹之人,是以便派謝硯書和薛景琅前去鳳陽平亂。
只是這一去便是一年。
「乳娘,把拾月抱走。」
「阿耶為什麼要讓拾月走?」
謝硯書彎身在拾月的小臉上輕輕一擰,笑著開口:「阿耶與你的娘親許久未見,拾月能不能讓阿耶和娘親單獨待會兒?」
立在一旁的乳娘掩面輕笑,世子爺這是嫌孩子在這兒擾了人二人獨處呢。
都說世子爺最是寵愛拾月小姐,拾月小姐的名字並非是因其出生於十月而來,反倒是因為夫人的生辰在十月,是以才給這小姑娘取名為「拾月」
平日里世子爺對拾月是有求必應,可只要見著了夫人,連著拾月都要拋之於腦後,倒不像那些個有了孩子,便忘了夫人的。
薛予寧聞聽謝硯書之言,輕輕一笑,她也揉了揉拾月的小臉,莞爾一笑:「那拾月先和乳娘去吃阿耶帶回來的杏子酥好不好?待會兒阿娘再來尋你。」
「好!」
*
「你是怎麼回事兒?一回來就趕著孩子走。」薛予寧替謝硯書卸下了肩頭的大氅,又替他擦拭了額前的雪粒子。
謝硯書一把攬住薛予寧的腰肢,將人圈在懷中:「夫人難道不想我嗎?」
謝硯書褪去了早先幾年的青澀,倒是比從前更沉穩了些,只是那一雙含情的桃花眼一如早年般的多情風流,此時的眼波之中只倒影著薛予寧的玉面。
「這有什麼可想的?」薛予寧用手中的巾帕輕輕拍了拍謝硯書的胸口處,轉身自他懷中鑽出。
「陸向昀死了。」謝硯書冷不丁地開口。
「死了?」薛予寧驟然一頓,雙眉一攢,她原以為陸向昀既然敢發動戰亂,便不會這麼輕易地死去。
謝硯書闊步走到她身前,目色一沉:「一月之前他便死了,聽說是舊疾複發而死。」
「那......蕭長歌呢?」當初蕭成煒倒台之後,祝貴妃身死,唯有蕭長歌這個被送出去的公主未有人提及。
「聽聞在陸向昀死去的第二日,她便也自縊了。」
「自縊?」薛予寧目露驚色,掩面出聲:「她,她怎會如此輕易地就自縊了?我原以為......」
「你以為什麼?」謝硯書懶懶地環住了薛予寧的腰,身子微微向前一倒,整個人都栽在了薛予寧的身上,下巴輕輕枕在了薛予寧的頸窩處。
「你以為蕭長歌還等著我?」謝硯書抬手在薛予寧的腰間輕擰了一下:「就算她還等著我,你又何必擔心,總歸我與她又沒什麼關係。」
「說得輕巧,不知當初是誰為了你將我給關起來磋磨的呢。」
「好了,我還有正事兒同你說呢。」謝硯書褪去了方才的笑意,正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