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出城遇險
歐陽常勝順勢一腳踩著那跪地的頭顱,狠狠壓著,笑道「你可是比狗都聽話哈
「屬下在主人面前就是一條忠犬」辛堂主任由著歐陽常勝踩著自己。
「忠犬?那你的忠心幾何?你真忠心的話,怎麼連許翎……」
終是提到了重點,辛堂主脊背瑟瑟發抖,話語著急道「屬下該死,是屬下辦事不力,那許翎身邊不止他一人,有一高手……」
歐陽常勝踩著辛堂主的頭顱愈發重力,狠狠道「別找借口,你知道辦不成我的事,會有什麼結果」
「屬下會以死謝罪,只望主人能放我滿堂老小」辛堂主雙目緊閉,眼裡寫滿絕望。
「將死之人沒資格提要求」
「屬下知道那許翎往哪個方向而去,屬下也知道許翎身邊有一高手,那人武功造詣極高,主人就不好奇他的武功路數嗎?主人自詡天下第二,那人是位年輕人,如果將來不為主人收納所用,看怕以後也會成為主人的敵人」
「你在威脅我?」歐陽常勝不悅俯視著腳下之人。
「不是威脅,只是予主人說了實話,要主人提防而已」
「可是無憂魔教的人」歐陽常勝興趣上來,不過無憂魔教於他也無懼。
這世間除了死去的君嶺雪和尚存的彭城武宣王,他再無對手。
「屬下不知,那人所使武功沒有無憂魔教痕迹,似乎是自創改進的招式,內力強勁不似一個年輕郎君該有的,看怕是天賦異稟,童稚之時便好生犀利」
歐陽常勝腳下鬆開,不再踩他,而是捋了捋自己的長須,鬢間幾縷銀髮顯得其人更有絕世高人的氣勢,只是面型兇狠並無慈眉善目只感。
歐陽常勝脖頸機械的扭了扭,緩緩開口道「區區後生,看把你嚇的,不過暫且饒你不死,許翎的方向,起身帶路,我親自殺他」
這群廢物該死,但許翎更應早一步四死。
他死了,大人才安心。
辛堂主如劫後餘生趕緊站起身子,弓腰指著門外「主人,請」
這邊出了碎石城的檀木蓋馬車驅馳著,君子非坐外,宋燕綏在內,許翎昏昏沉沉躺在馬車內,有些意識但不是很清晰,宋燕綏給他餵了一顆護心丸,君子非說許翎只是受了皮外傷,心脈完好,只是不要動武便可,一路上吃護心丸不日可以恢復體力,就看他醒得過來不。
「我說你長得人高馬大,武功也不差,怎麼每次運氣就這麼差呢?怪不得你家二主事不要你出來找解藥,你真不適合出門」宋燕綏指著那眯眼虛弱的許翎鼓著腮幫。
許翎看著宋燕綏蒼白的嘴唇動了動,而後才吐出半句話「謝謝你,燕綏」
「你應該感謝的是元熙,他可是靠能說會道將你拉出來的,果然口才好辦事方便」
馬車外的君子非聽后搖了搖頭笑著,而後「駕」一聲驅馬快步而走。
離碎石城越遠,天氣便異常燥熱,不稍半晌陰雲聚攏到一起,成團結快密佈於天空之上,黑雲壓頂似惡虎緊追獵物俯瞰著整個大地,前方應當是江海,夾雜的黏濕的海風捲來細微沙粒,狂風呼呼吹的馬車帘子飄拂,飛沙走石,一場暴風雨好似即將來臨。
自然氣象本該正常萬分,只是若摻雜了風聲鶴唳便引人生起警惕。
君子非目光遠望,一雙丹鳳眸如同狐狸眼般泛著他人看不透的聰慧機巧,直覺告訴他前方有兵器匍匐過的痕迹,鼻尖嗅到陌生人的氣息。
馬車棚頂幾片枯葉落下,君子非一手利落接過,往鼻尖微微嗅了嗅,這裡怎麼會有碎石城的枯葉。
君子非眸色厲變,而後將韁繩向上拉緊將馬驅慢。
掉頭往另一邊驅停。
馬車內宋燕綏見馬車步伐減慢,撩開車簾疑惑問道「怎麼了嗎?」
「前方路況似乎不太妥,你與許翎暫且在此,不要亂走,我去那裡看一下」君子非一手撐著馬車翻身跳下。
「慢著,帶上它吧」宋燕綏從腰間取下匕首遞給君子非。
君子非將匕首推回,長睫微顫,睜著鳳眸定定地望著宋燕綏溫道「你帶著,不要離開,等我回來」
宋燕綏雙手握緊了匕首,看了他身後一眼點了點頭「好」
君子非將馬車拉到一旁,給宋燕綏拉上了馬車帘子。
他走了幾步路,單膝蹲下來拾起一撮沙子在指尖捏了捏,他不想做當局者迷,於是望著剛才有聲響的方向足尖輕點飛身躍起,乘風而行穩穩落在一棵側柏樹上俯瞰整片區域,將全局盡收眼底。
只見前方有內海,海腥味隱約而來。
那海水潮起潮落,君子非似是有意躲避海浪,蹙著眉頭,負手立於樹上。
忽然身後一陣冷厲寒風襲來,飛來一位老者與他一樣,穩穩立在側柏樹上。
「踏風而立,乘風可起,迎風則強,骨骼輕奇是難得練武奇才」身後老者看著君子非的身姿挺拔,嘴說的是讚美但眼裡卻溢滿嫉妒。
君子非背對那人,而後足尖輕挑飛於半空翻身,立回原來的位置上,面對面迎上歐陽常勝。
「好生俊朗,這張面孔倒是新面孔,你可識我」
君子非緘默不語,揚首如魑魅般冷冷看著那人,看他到底意欲何為。
「你不識我不要緊?要緊的我想知道你是何門派,無憂教?」
「……」
「郎君不如加入我麾下,與我一同為大人辦事如何?高官厚爵,富貴榮華,吃喝不愁,也好比在這江湖打打殺殺惹得滿身血腥」
「哼,你不在江湖便能不沾血腥了嗎?」君子非嘲笑的看著那人質問。
歐陽常勝被問的啞口無言,他就算在官場也需要沾染鮮血,他要替大人清除異己,與朝廷有關的江湖也得延伸而來了。
他註定要一輩子沾血腥。
」那你這是?」歐陽常勝臉色難看鬢角白髮生威。
「我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呵,那我便探探你多少斤兩」歐陽常勝開口道,白須隨風飄散著,而後瞬間凝聚一股力量朝君子非襲去。
君子非不偏也不倚將那團力量如同護盾,反彈至歐陽常勝身上,兩人以內力相抵,掌掌相對。
兩人分明立予側柏樹上,內力暴擊掀起周圍海浪顛倒,如同擎天倒塌般立起幾座城池般高的水柱,歐陽常勝旋轉身子一圈往海域飛去,君子非看著海域遲疑片刻而後飛身追在其後。
水花濺起,兩人如蜻蜓點水穩穩踏在海面之上。
歐陽常勝左手一揚兜起一灘海水,瞬間化成冰針向著君子非颳去。
見到海水,君子非瞳孔瞬間縮小,腦海似浮現一抹黑影令他生出遲疑。
但是瞬間調整過來,他雙目一瞪迸射出狠厲,袖袍一拂將冰針瞬間化開,水花盡數濺到歐陽常勝臉上,如同烈日灼燒,那冰水竟化成沸水狠狠刺著他的臉,歐陽常勝吃痛大喊一聲使出全身內力,身後海水樹起萬丈高將兩人團團圍在裡面。
歐陽常勝雙手合十,將全身經脈內勁匯聚一堂向君子非打去,君子非不躲閃,也是匯聚內力迎上歐陽常勝這一掌。
力量相持輸出,雙方一直對掌。
不稍半會,歐陽常勝全身如同灼燒,鼻尖最先流血,而後君子非用力掌心一推,他被彈出海圈外,而後又迅速飛躍至海灘邊緣的一座懸崖絕壁之上。
見歐陽常勝落敗,君子非收掌,迅速點了胸口幾道穴位,理順氣息,而後捂著胸口只覺喉間一股腥甜要湧上。
君子非隱忍的握緊拳頭望著歐陽常勝飛落的方向,只見懸崖之上不止歐陽常勝一個人,有戌子堂堂主,還有……
宋燕綏。
君子非皺了皺眉,一張俊美無儔的臉終是有了表情變化。
只見他輕功踏水,雙手負背往那懸崖上飛,見君子非徐徐而來,辛堂主對著歐陽常勝投去一記討賞的眼神。
宋燕綏此時雙目被縛,雙手被反綁,但神情是冰冷倔強。
她看不到任何東西,只能憑著聽力知道周圍環境。
「小郎君好武功」辛堂主抓著宋燕綏,站在歐陽常勝身後對著君子非陰冷的笑著。
歐陽常勝見君子非恍若無事般,心裡既忌憚又嫉妒,剛才那場內力搏鬥,他居然雲淡風輕,一點影響都沒有。
不可能,能敵得過他的明明……
「你什麼意思」君子非冷看著辛堂主厲聲道。
為何只見宋燕綏,卻不見許翎。
「交出許翎,我就放了這位郎君」辛堂主陰險笑著。
許翎不在這?
君子非疑惑的看著宋燕綏,而後轉念一想應當是她將他藏在了哪裡,躲過了辛堂主的搜捕。
「或者你從這懸崖跳下去,我可以考慮放了這位郎君」是歐陽常勝開口了。
宋燕綏聽得是君子非的聲音,眼睛雖不敏但還是張著嗓子沖著前方喊道「元熙你快走,別管我」
「你們放不放她,與我有何干係?」君子非雙目流轉忽而一瞪,陰戾的鎖在歐陽常勝身上。
「什麼?」辛堂主懷疑自己聽錯,抓住宋燕綏的肩膀力道加大。
宋燕綏聽了先是失神一會,而後覺得也合情理,畢竟只是同道而行友人罷了。
只見她妄自一笑,對著身側人嘲笑道「聽到了嗎?你們抓了我沒用,許翎你們也別想再找到了」
辛堂主頓時覺得驚慌,那人武功竟如此恐怖,連主人也打不過,以為抓到一個郎君可以威脅他,結果還是沒用的廢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