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丈母娘的分寸
「媽！」
我一聲滿含不滿的稱呼剛出口，就被老爸一把摁了下去，我掙脫不得，只得氣鼓了腮幫盯著要棒打鴛鴦的施太太。
可能是眼神太過找打，嚇得我爸一隻手費勁把我摁著，另一隻手忙的不知道是先捂著我嘴還是先遮住我的眼神。
我爸在這邊忙的不可開交，我媽倒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悠悠喝了一口茶才開口問我：「你這丫頭是什麼眼神？一副要吃了我的樣子，怎麼？你媽媽我說錯了什麼嗎？」
玥玥可能是擔心我要不管不顧地跟我媽吵起來，趕緊坐直了湊到我媽跟前，只是還未說話便被我媽一個眼神制止了，只得繼續坐回去。
我爸似乎是終於發現自己除了兩隻手以外還有一張嘴呢，連連在我耳邊小聲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就算不相信爸爸也要相信你媽媽的，你媽媽有分寸的呀。」
我忍不住看向頻頻向我下保證的施先生，用眼神向他無語道：「我媽只有在打你的時候才有分寸吧。」
雖然我的眼神表達的過於隱晦，他應該是沒有看懂，但好在我也不再掙扎著要衝過去找他老婆理論了，施先生明顯鬆了一口氣，一邊盯著我一邊坐了回去。
看到我如此反應，坐在對面的程逸飛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只見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角下擺，在宋衍狐疑的注目下緩緩站了起來。
我的母親似乎早就料到了他會如此，抬頭靜靜地望著他。
甚至嘴角還勾起了一絲微笑。
程逸飛在我們的注視下緩緩開口道：「叔叔，阿姨，我明白，不論是之前我讓然然身處那樣危險的情況，還是然然現在所經歷的流言蜚語，這些都與我脫不開關係。我不想辯解什麼，我計劃了那麼久，說到底還是我自己的私心，因為我不想放棄她，我想和然然在一起，尤其是後來我知道因為我的過錯，她這麼多年一直背負著不屬於她的罪過，一直活在痛苦自責中。」
空氣安靜的很，我似乎能聽見母親轉頭時耳墜碰撞在一起的聲音。那是一副珍珠流蘇耳墜，母親嫌它太過於花哨，一直不肯戴，說是這樣明艷的首飾要等到見我的男朋友時才好戴上。
她說這話的時候，我還在接受心理治療，心理醫生告訴她，她的女兒有很嚴重的心理障礙，無法正常地和男性相處，所謂的不能正常指的是不能做任何的親密舉動。
她聽了醫生的話，苦笑了一下道：「那也挺好，然然可以一輩子都能留在我們身邊，不用擔心哪個渾小子把她哄了去。」
話是這樣說，可她依舊帶著我到處求醫。直到多年前我對程逸飛一見傾心，醫生說我已經擁有了喜歡一個人的能力，告訴了她以後，她只是淡淡回復我知道了。
我爸後來告訴我，那晚我媽媽對著這幅耳墜抹了很久的眼淚。
從回憶中拉出，抬頭正好迎上她轉頭望向我的眼神，我趕緊沖她裂開大嘴，笑出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我想過，如果沒有我，然然就不用經歷這些，可是阿姨，我真的不想放棄，我連想不敢想，如果我不能和她在一起，我會怎麼樣。」程逸飛的眼神中滿是懇切，而我母親嘴角的那抹微笑則越來越彎。
眼見著母親大人嘴角的那抹微笑越來越明顯，我這心裡頓時警鈴大作。
一般母親這些溫柔微笑只會發生在準備打死她那老頭子，也就是我老爸的時候。我的父親大人似乎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趕緊提前發難：「你這孩子是怎麼回事！你捨不得，你捨不得就能害然然啊，你作為一個男人的擔當哪裡去了！」
雖說我爸是好心，但他這招為了不被我媽看出來，使的實在是過於不明顯了。這不，果然是嚇到了我的萌萌噠男友。
「沒有沒有，叔叔，我沒有要害然然的意思，我只是想著能夠釜底抽薪，以後就不用擔心然然被我，被我前女友算計。」
我爸似乎是真的有些生氣，嘴巴撇的鬍子都要錢啟來了，哼道「你那前女友還沒算計呢，你自己個兒倒先算計上了。」
程逸飛還欲再說，我怕事態不受控制，趕緊出聲打斷他：「別說了，我信你。」
宋衍看了我一眼，趕緊拉了拉程逸飛的手臂，示意他噤聲。
我尋思著這事現在是掰扯不清楚的，便轉向母親大人道：「媽媽，你到底要怎麼樣你就說，反正我先把話給你撂在這，怎麼樣都好，但是我和程逸飛是絕對不會分開的。」
話一出口，我那耳朵根就火辣辣地疼，臉頰也是熱熱的。
玥玥先忍不住笑出聲來：「然然你至於嘛，瞧你那臉蛋紅的。」
母親也是笑道：「你看你緊張的，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許你們在一起啦。」
我驚訝地望她，她卻看向已經樂的手腳沒處放的程逸飛：「我說你們兩清了，是希望你們能夠不要被過去的事情所牽絆，我希望你和然然能夠像正常的男女朋友那樣相處。」
「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歡然然了，不要念著然然救過你而猶猶豫豫，不要耽誤瞭然然，你的那個前女友就是因為你優柔寡斷才會鬧到那不田地，一定程度上來說，正是因為你的這種不作為才毀了她。」
「同樣的，然然，如果你有一天不想和程逸飛在一起了，也不要去顧及你們以前的種種因緣，緣分既然來了那就會走，沒有什麼事情是命中注定的，你明白嗎？」
我點點頭，心裡從未有過這麼舒暢，清明的時刻。
程逸飛走到我跟前，：「謝謝阿姨，謝謝叔叔，我會記住阿姨今天說的話的。」
我還未來得及打趣一下程逸飛好緩解一下現場的氣氛，就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凄厲的乾嚎。
「啊~~~~~~~~」
「阿姨呀，您怎麼就這麼輕易地答應那小子了呀~~~~~」
「叔叔阿姨，你們真的不考慮一下我嗎？」
宋衍還欲再嚎，結果就被玥玥一把拎到門外去了。
程逸飛望著玥玥和宋衍的背景，悠悠道：「玥玥都這麼厲害了，那阿姨得厲害成什麼樣啊？」
估計是第一次聽到這樣清新脫俗的要求，我那散打青龍段的母親挑了挑眉：「怎麼？小程你想見識一下？」
回過神來的程逸飛嚇到連連擺手，惹得我爸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小夥子放心好了，我老婆很有分寸的，她呀，只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