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信了你的鬼
班長徐知蘆帶頭第一個有了選擇，走向了曹之慶，這裡面多半有對曹之慶的感恩之心。
吳綢走向了方落原。
如何站隊的問題，向來都很敏感，雖然有幾個吳綢的死忠小弟，想也不想跟著吳綢過去了，也有許多猶猶豫豫。
郭懷峰一看自己這邊還沒有人來，忙說：「性命攸關，你們自己想清楚，這是選老師要去斗妖怪，不是選老大，跟著吃香喝辣。」
吳綢也說：「不用管我自己選就好。」
趙嫣然也著急，嚇唬這幫孩子：「自己想好，別到時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最終剩下的小夥伴有的跟著吳綢選了方落原，有的選了曹之慶，有的選了郭懷峰。
學生們都選完了，趙嫣然那邊一個人都沒去。
趙嫣然雙手捏在一起，手指關節捏的啪啪響，一臉怒氣：「一個一個沒良心的，白費了老娘兩天辛辛苦苦教你們。」很有衝上去要打人的架勢。
三位老師心裡直樂，卻瞪著眼阻止她來搶學生：「學生們自己選的，不能用強！」
趙嫣然氣憤看著一幫學生，手指一個一個指，嘴裡咬著牙，說不出來話：「你們...,你們....」一幫學生都往老師身後躲。雖然生氣，卻也無奈，掐著腰望房頂轉圈，趙嫣然忽然瞅見角落裡還有一個人。
是小久兒。
他此刻正坐在座位板凳上如吃瓜群眾一般看戲，要是真有西瓜甜瓜哈密瓜什麼的給他吃，就更舒泰了。
趙嫣然指一指小久兒：「你！過來！」
其他三位老師一看就剩了全班吃的最多，態度最差、最不用功的小久兒，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看著趙嫣然，心裡想：剛才吵架數你最凶，現在遭報應了吧，群眾的眼睛還是雪亮滴！
小久兒本不想參加，一看趙嫣然指向自己這邊，左右望了望，沒有其他人，確實指的是自己，里一個激靈：壞了。
愣了愣，小久兒只好動用自己的關係：「班長，徐知蘆！安排個人給趙老師呀。」
徐知蘆望著這一幫同學，沒有一個聽他的，一臉無奈。
小久兒想起來這一茬，唉聲嘆氣，又望向吳綢說：「吳綢，你給安排一個。」
大家看著怒氣沖沖的趙嫣然，樣子嚇人一個都不敢去，不怕她不給教東西，就怕還沒學會就被她嚇死或者打死。
吳綢點了好幾個名，個個都往人堆里縮，最後吳綢聳聳肩：「我也沒辦法。」
趙嫣然見徹底沒了戲，抓住小久兒這根救命稻草再也不放手：「快來，不然腿給你打斷。」
其他三位老師此時記起了師德：「不準恐嚇學生！」
趙嫣然變了笑臉：「乖，姐姐給你買好吃的。」
「不準賄賂學生！」其他三位老師又齊聲說。
「你還欠我十個包子呢。」小久兒大聲說。
三個老師偷著笑，學生們哈哈大笑。
一個河東獅吼大老婆，一個怪胎小丈夫，這一對活寶，幾乎承擔了這兩天枯燥學堂里大家所有的笑點。
趙嫣然不接包子那個茬，大大咧咧口無遮攔，「你不來，我連個合格都評不上，從今天開始，天天晚上到床上折騰你，讓你睡不著覺！」
有幾個跟著鄉野漢子聽過葷段子的小屁孩悄悄說：「果然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可憐了小久兒這麼小就慘遭蹂躪。」
幾個老師聽到哈哈大笑，其餘不懂的小孩莫名其妙，但覺得狼啊虎啊，大概是說趙嫣然兇猛無比，也跟著可憐小久兒。
趙嫣然紅了臉對著小久兒吼：「你到底來不來？」
「好吧。看你可憐幫幫你。不過說好，打妖怪全靠你，我可懶得打。你又欠我一次。」小久兒也無奈。
曹之慶說：「好了，既然隊伍都分好了，大家回去坐好。我們商量一下接下來一個多月怎麼訓練。」
郭懷峰嘲笑趙嫣然「眼下，認穴位沒什麼用處。你不如好好教教陳久兒到時候怎麼保命。」
趙嫣然生氣：「索性老娘不管了！」對小久兒喊：「小久兒，跟我走，我單獨教你。」
小久兒一聽這意思，出去單獨練，終於不用悶在學堂了，高興地幾步跑向趙嫣然，跟著她大步往外走。
郭懷峰看她領走了班上最差的小久兒，也不在意，隨他們去。
曹之慶好歹是朝廷官學的老師，還要意思意思攔一下：「你這樣不合規矩啊。」趙嫣然聽到了也不管。郭懷峰說：「隨她去吧，到時候陳久兒考核不過，丟人的是她自己。」方落原一臉輕鬆：「兩位前輩，對接下來的訓練有何高見？」
.......
「接下來一個多月都不回去了嗎？」學堂外小久兒興高采烈的問趙嫣然。
趙嫣然興趣索然：「哎，各村義學學生都參加斗妖大賽，我教穴位和經脈運行，沒什麼作用，估計我帶的另外一個班，也沒人學這個了。」
「那你不是失業了？」小久兒替趙嫣然難過。
「我算看透了，義學本就是糊弄著玩，其他各村風氣也不一定好到哪裡。學生們自己選的，師門也不好說什麼，就這樣吧。反正在義學當老師的補貼已經到手了。」
「我說你前天怎麼突然捨得買觀海樓的大包子？」小久兒恍然大悟。
「所以，我欠你那十個包子，你再等等吧。」趙嫣然看了小久兒一眼，又看著天。
「沒關係，斗妖大賽不是還要評優秀教師，我幫你拿優秀，得了獎勵再來買包子。」小久兒得意地說。
「你幫我？哈！哈！天天被人欺負的小屁孩，我不操心你就行了。還幫我？說大話不怕掉牙？」趙嫣然笑話小陳久兒。
「不信拉倒。哎，既然出來了，是不是可以隨便想去哪就去哪？」
「嗯，你找個喜歡的地，我單獨教你。」
「哎呀不用你教，去找姚大夫。」說完就要跑。
趙嫣然一把抓住：「等等！你不要命了。到時候打巨猿，一個指頭就能戳死你。」
小久兒使勁掙脫卻掙脫不開：「哎呀，我說了沒事。你鬆開我，我證明給你看。」
趙嫣然鬆了手奇怪地看著他，卻聽見小久兒說：「你打我一拳。」
趙嫣然疑惑不明所以：「皮又痒痒了，讓我打你。」
「哎呀，快點，證明完了，我還有正事去找姚大夫。」
趙嫣然怕打疼了，試探性打一下，覺得小久兒身體堅硬如鐵，瞬間瞪大了眼睛，又來一下，使得勁大了，硌的手疼，奇怪問：「才跟曹之慶煉體一周就有這效果了？」
「別提那個曹之慶。」
「那你怎麼練出來的？」趙嫣然納悶問。
「被你燒的那幾片破布。」小久兒扯謊。
「那幾片破布？」趙嫣然想起來：「還想問你，那是啥東西，給你不小心毀了昨天瞪了我一天？」
「那可是修仙秘籍！」
「就那？修仙秘籍？」趙嫣然不信小久兒胡扯。
「那本來有一整本，被我爹不加保護直接埋在地下五十多年，腐爛融化沒了，只剩那幾片，上面有字你沒看見。」
「那是字嗎？不過啥也看不出來。」趙嫣然疑惑。
小久兒見趙嫣然著了道，一邊走一邊說「你可知道，那是誰留下的？」
「誰？」趙嫣然跟著小九兒一邊走，一邊問？
「一個天仙九重的神秘高手？」
「天仙？神秘高手？」趙嫣然腦袋裡一陣聯想。
「哎呀總之是天仙九重的人留下的修仙秘籍。那幾個破布上字的殘影我研究了半個晚上，就練成這樣了。」
趙嫣然驚掉了下巴：「這麼神奇？為什麼我也看了，一點沒看出來什麼東西。」
「悟性！悟性你懂嗎？就你那笨腦袋，除了嚇人就是亂吼，能有什麼悟性。」
悟性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誰也說不好，趙嫣然只能奇怪的看著小久兒：「你，真有這麼好的悟性。」
「怪不得我給你弄壞了，你這麼恨我。不過也就幾片，能有什麼用。」
「有什麼用，你沒聽說過有人從一個字裡面就悟出一套劍法的。那幾片，我只悟了一小片，其餘的還沒悟透，就被你燒沒了，你說氣不氣。」
趙嫣然半信半疑，忙問：「那要是你練了一整本，豈不直接原地飛升？」
「原地飛升？」小久兒覺得這個詞吧，它好像有歧義，但鄭重的點了點頭。
「書是哪裡來的？」
「我爹幾十年前撿的？」小久兒想不出合適的理由。
「撿的？」趙嫣然張大了嘴巴：「我怎麼就撿不到這樣的寶貝。那陳叔豈不是練過了，他也早就是高手了？」
「嗯！」小久兒無語，然後又鄭重點點頭。
「那你生什麼氣，讓陳叔教你唄。改天也讓陳叔教教我。原來咱們小破村兒里還藏了高手。」
「他都老糊塗了，啥都忘了。要不然我早就是高手了。」小久兒得趕緊打消趙嫣然的好奇念頭，不然往下撒謊不好編了。
然而趙嫣然卻不依不饒：「修鍊過的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能忘了。再說修為越高，壽命越長，甚至可以青春常駐，你爹既然練過天仙留下的秘籍，怎麼可能老糊塗？」
「壽命長也總有盡頭的嘛，天仙也只不過比我們多活幾百年而已。況且我爹他...他說他，年輕時只練過一點....額，悟性不行，也練不動了，後來就，不練了，他說，他早就忘光了。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小久兒擦擦額頭上著急冒出來的汗。
「哦。」趙嫣然臉色認真，信了小久兒的鬼，跟著小久兒往姚大夫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