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是不是有病
整個廈城進入了夜色當中，但車輛與喧囂依舊存在，因為是周五，還比平時更喧鬧，更堵。
車子已經行駛到東區，夏刃是走讀生，陳調芒以為他的家離學校很近，但是久久沒有到目的地。
大部分學校都建在郊外，精銳沒有在郊外卻也離郊外很近，因為越往東區就越荒蕪，也就是到了所謂的郊外了。
「你家怎麼住那麼偏？」陳調芒忍不住皺眉，到這兒都已經離學校挺遠的了，還是沒到他家。
就在陳調芒說完時，車子從兩排棕樹中間駛過去。
對面是一塊草地，道路兩旁的植物越來越多，遠處有一幢偌大的房子，燈火通明。
陳調芒看著旁邊越來越像人工種植的植物，有點期待對面的房子。
「是前面嗎？」施溶問。
陳調芒扭頭夏刃，也等待著他的回答。
夏刃興緻不高地應了一聲：「嗯。」
車子停下時，陳調芒眉毛忍不住跳了一下，盯著眼前這棟房子。
這哪是什麼房子，就妥妥兒一別墅，還是大別墅。
夏刃下車，陳調芒跟著下車說送他，但不過是個理由罷了，她只是想看看夏刃這個人有多豪。
陳調芒回家的時候換了衣服，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衛衣和一條寬鬆冰絲褲，這風一吹，從露著鎖骨的衣領口灌進去還挺冷的。
她打了一個噴嚏，抱著手臂反覆摩擦著：「都四月份了怎麼還這麼冷。」
夏刃看著她，把跨在臂彎的校服遞給她：「那你先穿著。」
陳調芒盯著那白綠色的校服外套半晌，心裡暖了一下，說：「沒事，我等會進車裡就不冷了，你進去吧。」
夏刃伸出去的手卻遲遲沒有收回來，而是看著她，語氣有些悶悶地問：「你能不能不要說出去？」
「？？？」陳調芒不懂他說什麼，當眼睛掃到他身後的別墅，彷彿懂了，「我不說。」
這種被富婆包養的事要說出來估計很損男子漢尊嚴吧，不過她也不得不佩服夏刃，大晚上還去富婆家裡。
不知道就是普通的約會還是幹嘛。
關鍵是，他多大？
問題不宜多留，她立馬問出口了，「你多大啊？」
旁邊冷白色的路燈打在夏刃鬆軟的頭髮上，再落到他的側臉上，令他一大半個人處於陰影之中，陳調芒很難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只能聽見他很清澈的嗓子：「十二月份就十八歲了。」
「這樣啊。」陳調芒臉上挺平靜的，實則心裡已經在翻江倒海了，不得不說，夏刃是真的猛。
小未成年，精力旺盛。
她打量了他半晌，最後留下這句：「注意安全，別弄傷了自己」，就返回車裡了。
站在原地的夏刃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她什麼意思，只知道她在關心他，擔心他。
第二天，她剛從琴房出來，就收到夏刃的消息：「我在你家旁邊的小公園等你。」
不說這事兒還好，一說，陳調芒才記起自己和夏刃今天還有約。
她似乎是想起來什麼，在聊天框下輸入：出去玩玩。
剛要發出去，想了想，又刪掉換成了「好」。
她出門時，撞見正在小區里遛狗的白漫鍾。
「小鍾，去哪？」
陳調芒走到他跟前，拉過他手裡的狗鏈，「走，陪我去個地方。」
白漫鍾雖然只有十四歲，但身高已經能和陳調芒齊平，據說還是他們班的班草，雖然他話挺少的，但勾搭他的女孩子不少，也交過不少女朋友，跟玩過家家一樣。
不過無論他話是如何的少，愛裝逼的性格卻是刻在骨子裡的。
「去哪。」白漫鍾問。
「去討個債。」陳調芒跟他走在一起，偶爾說幾句家常也不會覺得氣氛尷尬，就挺有默契的。
到了所謂的公園，陳調芒一眼就注意到了夏刃，主要是對方挺惹眼的，何況大清早沒什麼人，又何況妥妥的顏值擺在那。
今天的他穿著一件黑色的棒球服和黑色直筒褲，腳下的鞋子換了雙白色的。
另外他身邊還站著兩個人，辨識度都很高，一個時修，一個米欽。
她把狗鏈塞到白漫鍾手裡，走過去。
夏刃抬頭看見她來，停止手裡的動作，眼睛順勢看向她身後的白漫鍾。
白漫鍾長得奶奶的，髮型也很乖，穿得很乾凈，在那逗狗。
夏刃收回視線，時修湊過來很善解人意地問陳調芒：「調芒那個男孩子是誰啊？」
陳調芒沒有回頭看，直接回答：「是最好的朋友。」
米欽忍不住把視線投向她，眼裡滿是隱晦。
「不開心？」夏刃察覺到了，朝她走近了點，壓著嗓音問。
陳調芒是不開心，她見到米欽就很煩躁，不想跟她說話，不想跟她打招呼，甚至不想看到她。
但她也覺得沒必要跟夏刃這個認識還不久交情也不怎麼樣的說這些：「沒有啊，就是一大早被你吵醒有點起床氣。」
「那你先回去睡吧。」夏刃把手裡的紙袋遞給她，「這還你的。」
有時候人就是做作的，明明不想被對方知道不開心，可對方信以為真自己沒有不開心就會更加不開心。
她用力扯過袋子，語氣很沖：「夏刃你有病啊，大早上把我叫起來我都來了，又喊我回去睡覺，真是無語。」
聞此，時修臉色突然一變，沒了以前那友好的笑容，為夏刃辯解道：「陳調芒你不要亂撒氣啊，刃刃也是——」
米欽拉住了他，夏刃打斷了他：「好了。」
隨即他沖陳調芒痞氣一笑，「調調別生氣，下次不打擾你睡覺了。」
還在氣頭上陳調芒，聽到這句話，心突然重重地跳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復平靜：「我先走了，再見。」
說完她用力抿著唇，朝家的方向走。
夏刃朝她揮了揮手，脾氣很好地笑笑：「拜拜喲！」
白漫鍾也不逗狗了，最後朝他們三個人看了一眼，跟了陳調芒上去。
看著兩人一狗遠去的身影，時修忍不住爆粗口：「這他媽什麼意思啊，她不知道她家有多遠嗎，我們這麼早過來不得起更早？」
夏刃斜了他一眼，假裝無所謂地聳聳肩：「來都來了，找個地方待著吧。」
於是，時修決定到一家奶茶店買甜食消消火氣，夏刃向來隨和，於是三個人來到了一家奶茶店，時修和米欽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一坐在一起就完全無視了夏刃，眼裡只有彼此。
夏刃坐在他們對面，嘴裡咬著一根吸管，百無聊賴地撐著下巴，清澈的眸子里全是窗外天與雲的影子，也不知道在發獃還是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