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癮
陳調芒擱著手，想了半天，很聽話地回復了李清葉一句：「我今天去外面吃。」
剛發過去，消息就跳出來了：「是嘛是嘛，我也好想去外面吃，學校都吃膩了。」
陳調芒把頭抵在桌沿上，沒有聊下去的慾望了，她開始拿起夏刃的手機觀摩起來，手感質感都極佳。
此牌手機像素是出了名的好，聽說這款新出的像素還提高了不少，她有點好奇地打開相機，攝像頭轉到自己。
轉了幾下頭，發現每個角度都還不錯，就忍不住拍了一張，誰知越拍越上癮，一連拍了三十多張。
各種表情各種姿勢，最後發給自己。
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聊天記錄和相片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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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刃刃你的鞋子怎麼換成騷粉色了。」時修倚在牆上，看到夏刃一來，腳抵著牆直起身，「你別說，居然有點好看。」
夏刃也低頭看了眼自己腳上的鞋，眸子暗了下來，徑直從他面前走過，淡淡說了句：「走吧。」
時修轉身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咋了？沒精打採的。」
夏刃沒說話，兩個人一路走到了校門外，站在十字路口等紅綠燈。
時修雙手揣著兜，手摁著脖子扭了幾下：「有事你就說，什麼時候這麼擰巴了。」
許久，對方沒有做出回應，時修疑惑地扭頭，發現夏刃已經往前走了，就在車子要撞到他時，時修一把把他扯到身邊，忍不住大吼道，「你不要命了！」
夏刃晃了晃神，在原地愣了幾秒，看著在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垂下眼帘。
等到了綠燈，兩個人走到馬路那邊時，他才開口說話：「修，你覺得我為什麼換班？」
時修被氣得不輕，聽到這話的時候，更是忍不住罵道：「你別跟我提這事兒，還有你消失的那兩個月我一直想知道怎麼回事。」
太陽有些大，夏刃抬手把帽衫的帽子往頭上一罩，一雙狐狸眼在金色陽光的照射下，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金色的霧。
雖好看卻難掩暗淡：「我腳下這雙鞋是騷粉色嗎，我眼裡是綠色，還有，剛剛我也以為是綠燈才過馬路的。」
時修：「！」
夏刃繼續往前走，輕輕哈了一口氣：「那時候因為眼睛感染有點嚴重，分不清紅綠，去醫院了，所以一直沒告訴你。」
「說我這有點特殊，色盲這點恢復還得注意飲食和用眼，慢慢來。」夏刃無奈地聳聳肩，語氣輕淡的就好像得病的不是他。
時修抿著唇，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夏刃拍了拍他的肩膀，沖他笑笑：「問題不大，又不是不能恢復了。」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時修顯然不相信他的話，啞著嗓子問：「既然能恢復，為什麼不學美術了？」
「想通了吧。」夏刃不痛不癢地回答道，突然朝旁邊看去，「牛排啊，好久沒吃了，走嘛？」
自從有了這個病後，夏刃就沒怎麼吃東西，因為大部分食物都是紅色，如今成了綠色，他總有種在吃毒藥的感覺。
時修心疼，卻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夏望，誰讓這實在是難以感同身受。
吃飯過程中，夏刃吃的很快，還時不時看手錶，最後打包了一份意麵。
於是就造就了時修說什麼也要跟去見見那個被夏刃牽挂著的幸運兒，兩人嘮著嘮著就到了班級，時修第一眼看到陳調芒時，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最後繞到窗戶邊，趴在窗台上沖她招手。
「同學你好，我是夏刃的好朋友，時修，時間的時，修羅的修，十一班的。」
陳調芒看向時修，男生留著的狼尾加上一雙桃花眼，笑起來有點痞痞的，又有點陽光，甜酷甜酷的，不像夏刃，一雙吊梢眼看著老嚇人。
但兩個人也有相似點，比如，時修沖她招手的那隻手上也有一隻電子手錶，只不過是粉紅色的。
還有就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時修也是個社交牛逼症患者。
她已經拆開包裝盒，是一份黑椒意麵，上面鋪滿了脆雞排，隨後她點點頭：「你好，陳調芒，調子的調，芒果的芒。」
夏刃瞥了眼時修，拆台道：「別被你女朋友知道你勾搭女孩子。」
時修一尬：「瞎說什麼，哥哥這是替你勾搭。」
說完，他頭往後傾，雙手比出八字做一個相機的姿勢，把兩人框在裡面，壞壞一笑，「別說，還挺配。」
陳調芒沒說話，舉手對他豎了一根中指。
「是嗎。「夏刃揚起眉，想起明享的話，把手機遞給時修，「拍張看看。」
話音剛落，夏刃比了一個剪刀手，陳調芒下意識拿書擋在面前：「我不是張看看。」
時修拍完把手機給夏刃，陳調芒伸手就要去搶，夏刃用背擋著她，艱難地查看著——
屏幕前的他眉開眼笑地看著鏡頭，而坐得筆直的陳調芒，則拿著一本紫色書封的書本擋著。
他來不及看看書本上的字，陳調芒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起來已經繞到了他前面，奪過了手機，麻利地刪掉照片。
「不帶這樣玩的，都沒拍到你。」夏刃看著空空如也的相冊，有點不服。
「誰跟你玩了，別逼我拍你丑照做表情包掛朋友圈，李清葉可是乖乖地躺在我列表裡，到時候你給我社死。」陳調芒坐回去，剛說完，前面就傳過來一瓶脈動飲料。
「給娘炮的。」柯頌銘不太友好地說了句。
「哦，給我的啊。」陳調芒自然地接過飲料，柯頌銘抽了抽嘴角，不太情願地道，「是紀律委員給夏刃的。」
「原來你知道他叫夏刃，我還一直以為你不知道他名字怎麼讀。」陳調芒語調平淡還帶著些戲謔語氣，「你挺狗的啊，故意裝作不識字是想讓周圍的人放下戒備，然後考試一鳴驚人嗎？」
柯頌銘沒說話，悻悻地扭過頭去。
陳調芒把飲料遞給夏刃，「是李清葉送的。」
她微微側頭，果然看到李清葉沖她倆微笑著，也不知道是對她笑還是對夏刃笑。
夏刃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問：「你後面那句李清葉是什麼意思？」
陳調芒直接放到了他桌上，語重心長，好言相勸道：「既然在意她，你可以好好把握機會跟她上同一所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