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痕迹

卡拉瓦多西跟著托斯卡回到大宅，

穿過走廊向她的卧室走去，

這是他覺得最幸福的時光之一，

光潔的反光的牆壁和地板，

響徹著鞋子踩踏的些許回聲，

他跟在心上人的身後，

看著她頸上的碎發，看著她飄逸的晃動的裙擺，

看著她若隱若現的腳，

他對於之後兩人獨處的時間充滿了期待。

姐姐會像情人一般溫柔地看著他，還是會像母親一般嚴厲地訓斥他，

還是會像知心朋友一般跟他談心商量事情呢？

是把手指插進他發間，還是輕輕吻他的額頭，

是靠在他的懷裡用手按住他的手臂，

還是讓他跪在她身邊把臉靠在她膝旁，她來用手撫摸他的面頰呢？

這樣的姐姐，他一想到就心中疼痛的姐姐，

是他的整個世界，是他的全部熱忱和感情，

是夢中的幻想和現實的救贖。

他不能允許別的人來爭奪姐姐的注意力，

一點點也不可以。

「卡瓦利，但丁的《煉獄篇》讀完了嗎？」

「還有一點，姐姐。」

「下周我要看到你的讀書筆記，無論你讀懂了多少。」

「是，姐姐。」

「最近的素描和首飾設計圖樣呢？」

「在這裡。」

托斯卡拿在手裡查閱了一下，

「還不錯，但是你要懂得女人的心理，按照人體的結構和需求去設計，

不同人有不同人適合的各種樣式，一開始不要弄得要複雜，

先從簡單的開始設計。」

「嗯。」卡瓦利記在心裡，但現在的他只想給姐姐設計。

「這是新買的畫冊，你先看看，」托斯卡遞給他兩本書，

「卡瓦利，你還是堅持睡馬棚嗎？」

卡瓦利抬起翻閱畫冊的眼睛，「是的，姐姐，我。。不習慣和別的侍衛一起睡。」

他年齡還小，跟那些侍衛睡大通鋪更不習慣，也不喜歡跟其他預備侍衛打交道，

更不喜歡他們動了他的東西，他只屬於姐姐一個人，

東西也是姐姐給的，他不要被別人碰，寧可在托斯卡這裡看書。

「好吧，等你成為了正式的侍衛。。。」托斯卡突然想到，明年這時候也就沒有那麼多侍衛了，

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我沒想到你對奢侈品的興趣這麼濃厚，

剛開始還以為你不願意來著。」

她轉移了話題。

「嗯，我喜歡的，姐姐。」卡拉瓦多西眨著藍眼睛說道，

一開始他是沒想到姐姐的想法是讓他設計女人的商品，

他只想過參戰或其它的什麼，但後來他突然想到，

如果那些貼身的首飾和衣服是他設計的，是他親手製作的，

那麼有過他痕迹的物品穿戴在姐姐身上，

是不是代表他時時刻刻在姐姐身邊了呢？

一想到這個，他就覺得像吃了蜜一樣，

能夠獲得姐姐的一個笑容或是感謝，那麼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托斯卡此刻坐在桌邊看歌本，卡瓦利幫姐姐續上熱茶，

又悄悄地把一隻手搭在姐姐的椅背上，

另一隻手翻著畫冊，

耳邊響起姐姐輕輕的呼吸，

他心中無比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