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崆峒仙緣
崆峒山,西接六盤山,東望八百里秦川,南依關山,北峙蕭關,此處人傑地靈,自古就有中華道教第一山的美譽。此時,在山中的一處懸崖石壁上有一個石洞,洞頂仙緣洞三個大字在雲霧中若隱若現。洞前有一石台,石台上一個渾身破破爛爛的少年正望著周圍飄渺的雲霧發獃。
少年名叫張到,穿越到這裡已經有幾年了。之前是一名待業青年,混了個旅遊專業的大專文憑,剛剛畢業,與幾個哥們一起來這崆峒山遊玩時,忽然眼前一花。待清醒時,已經身處這座石洞之中。
初來乍到的張到驚慌了好一陣子,此處正是懸崖正中,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四周雖有藤曼垂落,但張到卻實在沒有勇氣試試自己的攀爬技藝。好在洞中有一個小池塘,洞壁上還生有些不知名的白菇,張到嘗了嘗,雖然味道寡淡,但卻可以食用,能夠解決他的飲食問題。這些白菇每日只要吃上一株,就會有飽腹感,而且整整一天都不會再餓。開始時張到還以為是他吃這種東西不消化導致的,但日子久了也就確定了這些白菇確實神奇。
經過初期的驚慌之後,張到漸漸意識到了他現在的處境,他是穿越了。雖然這並不是他主觀的願望,但穿越可不隨他的心意而定。作為一名穿越者,他卻沒有如其他穿越者那般必備的金手指,或者說是類似於金手指的東西。唯一有的,就在這山洞深處的一塊光滑的石壁。這石壁大概五米見方,石壁上密密麻麻寫滿了文字,開篇四個大字,正是「先天乾坤「。而後面的小字,寫的卻有些讓他琢磨不透了。什麼「金丹玉液」,什麼「三屍六賊」。看的他雲里霧裡的。而且,張到本來就不喜歡讀書,別說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就是通篇白話文,他也未必有心思多看看。耐心看了一段,就將這些放在一邊,繼續尋找其他的東西了。
可惜,這洞中地方並不大,除了這塊石壁上還寫了些文字之外,其他地方卻什麼都沒有。耐著性子找了幾日之後,張到終於耐心耗盡,也嘗試著離開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但終究無果。
生活在現代的人們經常嚮往著世外桃源的生活,但真正離開了喧囂的城市,離開了手機,電腦,電視等消遣時間的東西,人們就會發現,其實人世間最難過的事情就是孤獨。就好像現在的張到。每天在這洞中度日,能動的除了他自己之外,只有洞外時不時飄過的雲霧,他感覺短短几天時間,他就要瘋了。而且這洞確實神奇,只要身處洞中,就完全聽不到外面的聲音,就連他大喊大叫都沒有回聲,好像洞壁會將所有的聲音吸收一般,要不是洞外每天日升月落,他都快分不清自己究竟在這裡呆了多久,自己究竟是生是死了。好在張到的適應能力還算強,經過數日的無能狂怒之後,他漸漸的也平靜了下來,開始嘗試接受這種類似坐牢一般的生活。這洞中唯一能用來打發時間的,除了洞外那千變萬化的雲霧,就剩下洞中石壁上那些晦澀難懂的文字了。
當張到開始仔細觀看這些文字幾天後,他發現了一件不尋常的事情,那石壁上的文字除了開篇的先天乾坤四個字之外,其他的字竟然每過幾天都會發生變化。儘管內容一般的晦澀難懂,但作為一名讀完大專的應屆畢業生,經過大量的閱讀,結合上下文,漸漸地也能猜出個大概了。洞壁上所寫的,應該都是一些道經。且大多都是闡述天地運行的規律,人與自然的關係。張到雖然不算是好學生,但經過多年信息轟炸,
對自然規律也算理解一些。所以也就漸漸看懂了,記住了一些。
這種枯燥的生活過了不知多久,張到發現,自己居然變小了。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大,手腳變短,個子變矮,連聲音都開始變得稚嫩。原本二十齣頭的年輕人,竟然漸漸縮水成了個十幾歲的少年人,張到覺得是那洞中的白菇起了什麼作用,繼續吃下去沒準自己會變成一個幼童。但這洞中確實沒有其他東西可以食用,不得已之下,還只能繼續吃白菇。
這天,在洞前發了一會兒呆,張到轉身迴轉洞中。按照他的摸索,今天是乾坤石壁更新的時間,作為唯一能用來打發時間的東西,張到現在對於石壁上的更新每次都很期待。果然,石壁上一陣模糊,再清晰時內容已經發生了改變。張到看去,這次更新的卻不是什麼道經,而是副圖譜。其上有小人盤膝打坐,有小人伸展四肢,而每個小人邊上都有文字解釋。如果是初來此地的他,一定看不懂這些是什麼,但經過這幾年通讀道經,張到已經明白,這就是道家運氣導引的法門,俗稱內功。之前他也見到過類似的更新,也嘗試過運氣導引,但收效甚微。除了每日兩次運功之後會變得神清氣爽,就再沒別的用處了。但這次的更新卻又有不同,這次更新的這套功法叫做鶴翼翔,除了坐功之外,配套還有一套步法圖譜。按照圖上記載,是要在運功之時配合步法走出來的。
正閑的發慌的張到,見到這副圖譜心中一喜,連忙將圖譜所示的內容謄抄到一旁的空地上,順便將步法圖譜也抄了上去。這些小遊戲,已經是他的最愛了。謄抄之後,他便迫不及待的按照圖所示操練了起來。
山間石壁上,一個少年人正在順著石壁而上,這道身影雖然幼小,但卻極其矯健。在石壁上藉助樹藤攀爬靈活迅捷,很快來到了洞前平台。待他站定后,輕車熟路地向洞中走去,邊走還抱怨道:「這哪裡是仙緣洞,根本就是無底洞。我都不知向下爬了多久,竟然還沒看到到地面。」這人正是張到。自那一日從乾坤石壁上得了那套名叫鶴翼翔的功法之後,他就開始照圖修鍊。很快他就發現了這套功法的不凡,身形似鶴般靈動,腳下所踩的步法又暗合八卦方位,走的是巽上乾下,風行天上。照此修習,果然漸漸發現自己變得身輕體健。這幾日,他多次藉助石壁上的藤曼上下,探索出路。但可惜,始終一無所獲。這處石洞彷彿與世隔絕一般,上下數百丈之內再無他物。張到也怕爬的遠了,沒力氣返回,每次都只能如今天這般無功而返。
好在今天也並非一無所獲,在山壁上攀爬之時,他發現下方生有一株靈芝,正好被他得了,磨碎了泡茶。回到洞中,取茶具燒水,等待水開的時間,順便取出一堆草棍擺了起來。
「天雷無妄,九四:可貞,無咎。這是還沒到能出去的時候嗎?」說罷搖了搖頭,伸手撿起一旁的靈芝,掰碎了一塊放置在茶壺中。
靈芝茶味道苦澀,喝起來屬實不怎麼樣。要不是這山上實在沒有其他的飲料了,張到也不會喝這個。這段時間學會了鶴翼翔的身法輕功之後,張到就開始嘗試順藤上下攀爬,想要找到出路。但可惜,這裡彷彿與世隔絕一般,哪怕是他耗儘力氣,也依然沒探索到一條出路,反倒是這石壁上經常能看到一些靈芝,雖然個子都不大,但卻也能將就著泡茶用。
最近閑來無事,張到又找了一個消遣的方法。就是依據石壁上所學的卦筮,裝模做樣地為自己算上一卦。不過雖然起卦的方法和卦辭都是在石壁上記載的,但解卦的方法他卻沒太看懂,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胡亂解釋一番,這段時間有空就擺上一卦,全當是打發時間。
喝了壺靈芝茶,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張到站起身來,在洞前空地上開始打拳。這是前段時間石壁上更新的一套拳法,是按照六十四卦方位演化出來的。整套拳法剛猛有力,一起一落之間都會伴隨著風雷炸響。偏偏在洞中這種聲音效果發揮不出來,所以張到就喜歡在這平台上練習。
正打的盡興時,忽然見天邊雲霧翻騰。張到收勢眺望,只見眼前那雲霧一陣激蕩,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其中攪動。張到在這洞中也待了許久,卻從未見過這種情況,急忙上前查看。可往前邁了一步,卻感覺腳下一空,身形就是一個趔趄。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四周景色就已經大變,待他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一片林中了。
「這是又穿了?」張到四下打量,莫名其妙地撓了撓頭。這是莫名其妙的被關在石洞中不知道多久,又莫名其妙的被放出來了,張到有點懵。「難道這天雷無妄的卦意是說我災禍已滿,可以出去了?」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被關了這麼許久,張到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現實世界了。這林中也分不清東南西北,張到只能運起鶴翼翔的身法,對著一個方向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