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香
「他們是兩個人,一具骯髒的肉體趴在女孩的身上在不斷起伏著,伴隨著那個女孩的喘息聲,另一個人割下了她的皮,」
「我正欲離開,卻不小心碰到了牆上掛著的鎖鏈,趴著的那個男人忽然身體一陣抽搐,不急不慢的穿上了褲子,轉過頭來看向了我。」
「我當時已經被嚇得腿腳發軟,看著那個男人一步一步朝著我走來,一張肥大的手掌蓋在了我的臉上,我的眼前便也隨之一黑。」
「當我醒來后,被他們扒光了衣服綁在了木架上,竟然見到其中一個人懷裡抱著我熟睡的女兒。」
「迷迷糊糊中我聽見了他們說,女子只有在進行那種事情之時,身上的香氣才能得到最大的綻放,原本想著講她養大,卻是被我無意間撞見了。」
「就這樣,我被綁在木架上無法動彈,看著他們將我的阿月按在了桌上,一個男人背著我起伏的身體,鮮血嘩啦啦的順著桌邊留下,再見另一個人男人在阿月哭喊的時候,一刀下去,我的阿月,沒了,她,才剛剛五歲啊!」
女人說著,哭了起來,將懷中的白余梔抱得更緊了,就像是在抱著她的阿月。
陸夜衡此時的氣息已經平復了不少,可是怎的都提不起拿劍的力氣,這個女人,她砍不下去了。
顧思愁此時雙眼已經通紅,聽著女人繼續說道。
「香成了,那是這世界上最香的香,和我的阿月是一個味道的。」
「他們沒有殺我,只是將我囚在這兒不見天日,供其享樂,我無數次扣著自己的身體,想把自己的肉連同那些的噁心的東西一起扣掉。」
「後來有一天,他們扔給了我一根指骨,告訴我,肉包子很好吃,他們喪盡天良,甚至,連具屍體都沒留下,將肉剁碎,包成包子,散給城中的人,讓他們無數次躲過了衙門的搜查,看似好心保留下來的一根指骨,也只是我的身體讓他們感覺到舒服了。」
「那段日子,我渾渾噩噩的,彷彿丟掉了靈魂,無盡的黑暗將我包裹在內,終於,我吞下了那根指骨自盡了。」
「可是一陣嘈雜的哭喊聲忽然將我從黑暗中驚醒,我的面前出現一個男人,他往我的嘴裡灌進了一把灰殺,在我意識彌留之際,那個男人砍下了我的頭顱。」
「再當我睜開雙眼,我竟趴在一堆灰沙之中,身體也是完好無損,就連身下那久久未消的痛感,也渾然不見,囚室的門,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了。」
「我的身旁,也不知是和人丟下了一條紅裙,我裹上了它,迎著囚室外的光芒走去,入眼,是被大火燒成一片廢墟的孫府,我得救了,那些人渣被燒成了一地的焦炭,可是,又能怎麼樣呢。」
「我的阿月沒了,是我這個做娘的沒人保護好她,我聲嘶力竭的痛哭的一場,眉心一陣刺痛,睜開了一隻豎目,我已經不是人了,我要城中那些吃了包子的,為我的阿月陪葬。」
「至於接下來發生的,那個老頭,應該都告訴你們了吧,哈哈哈哈,我要折磨死他們,方能消去我的心頭之恨,看著他們互相殘殺,白肉入腹,我的阿月一定笑得很開心吧,哈哈哈哈。」
女人笑著笑著,聲音淡了下去,神似瘋癲,看著白余梔卻滿是溫柔,「謝謝你,讓我又抱了一次阿月,這次娘,保護好你了。」
女子眼中的紫色漸漸淡去,白余梔的眼睛又恢復了清明,只是他並沒有掙脫女子的懷抱,反而緊緊擁住了女子,小短手撲騰著艱難的拍著女子的後背,柔聲道,「娘,阿月在這,娘不哭。」
又見白余梔從懷裡掏出了一團皺巴巴的油紙,打開后,裡頭是一顆蜜餞,白余梔頗有些捨不得的將蜜餞送入了女子的口中道,「娘不哭,吃點甜的,就不苦了。」
女子忽然笑了,笑得是那般溫柔,她也曾只是一個苦命的母親罷了,她的皮膚開始龜裂,裂痕很快蔓延全身,女子就這樣笑著,化成了一片灰沙,散落了一地,紅衣飄落,最後從空中墜落的是一顆蜜餞,掉在地上之時,竟是化作了一枚紫色的水晶。
陸夜衡扶著顧思愁走了過來,一時心中思緒萬千,揉了揉白余梔的腦袋,打量起了地上那顆紫色的禍骨。
「收下吧,它是你的戰利品。」陸夜衡撿起那顆水晶般的禍骨,放在了白余梔的手裡,動了動快散架的身子,扶著顧思愁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囚室。
白余梔將那枚禍骨包在了皺巴巴的油紙里,小心翼翼的揣在懷裡,跟在師兄師姐的身後走了出去,入眼,是一片被燒得漆黑的斷壁殘垣。
「有點意思。」在三人看不見的黑暗之中,忽然伸出了一隻手掌,猛然一揮,一時間狂風大作,孫府的廢墟之中一道颶風咆哮而起,連接了雲層與大地,還不待三人反應,頓時將他們捲入其中。
體內劫息早已消耗殆盡的陸夜衡與顧思愁此時毫無掙扎之力,被颶風之捲起的一棵大樹雙雙撞暈過去。
又見一棵大樹被颶風甩出,一連撞倒半條街的房屋,塵埃四起,颶風也不甘示弱,拔起了整座孫府廢墟,似是掙脫了囚籠,咆哮在了不夜城內。
只見城內房屋拔地而起,在風中碰撞著化作齏粉,從颶風上方低頭看去,數十道螞蟻般黑點,在城中瘋狂逃竄著,皆是一些餓得骨瘦如柴的傢伙。
風聲呼嘯著,捲起了那一個個早該下地獄的傢伙,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陣鈴鐺聲響,卻見有人走在颶風的中心,一襲黑袍,面容遮掩在那兜帽的陰影之下。
眼瞧著自己可愛的風裡捲來了些髒東西,一聲冷哼,傳出了一聲男音,那些骨瘦如柴的傢伙便化作塵埃消散而去,似是心情好了點,看見掛在一棵樹上的陸夜衡兩人,男人揮了揮手,丟垃圾似的,將他們從颶風中丟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男人又伸出了手,朝面前一引,將滿是驚恐的白余梔送到了自己的面前,發出了古怪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