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聶青竹
一聲驚雷炸響,雨自空中落下,陸夜衡背著昏迷不醒的顧思愁回到了擾風,身邊卻是少了白余梔的身影,即日,無數支羽箭自擾風而出,不知飛向何方,尋找起了白余梔的蹤跡。
雨點墜落在水窪中,驚起了道道漣漪,又被接踵而至的雨點,打亂了波紋,一隻小腳踩過了水窪,小小的身影瘋狂的奔跑在雨中。
小孩粗重的喘息著,上氣不接下氣,卻被身後緊跟而來的一支羽箭射入後背貫過胸膛而出,當即將這小孩崩成了一地灰沙,而那羽箭余勢不減,卻被忽然伸出的一隻手掌抓住,折斷成了兩節,隨手拋棄於地。
男人一襲黑袍,一手提著暈死過去的白余梔,身後傳來風聲,扭頭看去,見道路兩旁的樹上,出現了數道身影。
只見男人輕蔑一笑,打了個響指,隱隱聽見樹上的的人驚恐的喊出了聲,「你是問心境!」當即只剩下了顆顆頭顱滾豆子般的從樹上落下。
之後,再聽不見擾風的聲音了,一聲問心,讓他們嚇破了膽,所謂天人不出問心無敵,不敢再追尋白余梔的蹤跡,還有試圖著偷跑出來的顧思愁也被顧黎囚禁,由陸夜衡看管在擾風閣內,全然已經放棄了白余梔。
還聽顧黎說了聲,本就是個早死鬼,不值得。
時間一晃過去了四年,已然長成了個少年白余梔一聲不吭的跟在一個男人身後,也不知這個男人想著些什麼,四年了,就這樣強行將他帶在了身邊,走過了不少地方。
他也聽說了擾風的那些事,得知了師兄師姐無事,他也放寬了心,只不過閣主就這樣放棄了自己,心裡頭總歸是有些不舒服,不過也不怪人家,這個男人不太好惹。
四年間白余梔也試圖著逃跑過,只是每每都被男人察覺,扒掉了褲子,倒掛在樹上,彈他的小寶貝,幾次逃離失敗后,白余梔也算認命了,再沒生起過逃跑的心思,再給彈上那麼幾次,就怕身上的裙子真就一輩子不用脫了。
是的,這男人一定有病,這四年來只允許他穿女孩的衣服,還強制著他打扮成女孩的模樣,模仿著女孩的儀態,果然,他是個變態。
直到今天,男人帶他來到了一座城,將他送進了一座樓,從樓裡頭走出那麼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毛手毛腳的在白余梔身上摸來摸去,還將手伸到下面那麼捏上了一捏,道了聲,「極品貨色。」
男人和那女人不知說了些什麼,直接就轉身走了,將白余梔丟在了這,只是在進樓前,他好像看見門上牌匾寫了什麼,紅袖招。
進了樓是另一番天地,撲面而來的是各種幽香,白余梔抽了抽鼻子,好像是在不夜城裡聞到過類似的味道,只是這裡帶上了那麼一股咸腥。
女人把他帶到了一個房間,將他推了進去,關上門就走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鶯聲燕語,推開了門,闖進來了那麼一群女人。
那些女人如同餓急了了豺狼虎豹一般,爭著搶著抱起了白余梔又是親又是摸的,片刻后好像吃飽了一樣,又不約而同的跑了出去,關上了門,留下衣衫不整的白余梔呆愣的坐在床上,擦著臉上的口脂,這是一群禽獸吧?
白余梔動了想逃跑了心思,趁著夜,偷偷摸摸的溜出了房間,卻是見樓內燈火通明,只是走道間空無一人,只是在那些還點著燈的房間里,傳來靡靡之聲。
只是白余梔不知道方向,四處亂竄著,走到了一條死路裡頭,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當即尋了最近的一間漆黑房間一頭鑽了進去。
待門外腳步聲漸遠,白余梔剛欲推門而出,房間內頓時亮堂了起來,「你是誰?」聽見一聲詢問,他只能僵硬的轉過身來。
瞧見的,是一個看似與他差不多年紀的少女,持著一根蠟燭正楞楞的看著他。
「我只是路過,你別聲張,我這就走。」白余梔僵硬的露出一道微笑,身子卻是一點點的朝門邊挪去。
「哦,我知道了,聽說樓內今個來了個男食,想必就是你了吧,嗯,瞧這模樣,倒是生得俊俏,今個你既然闖進了本姑娘的屋裡頭,要不,就讓本姑娘嘗嘗鮮?」
那少女一邊說著一邊貼到了白余梔的身前,吐氣如蘭,就差再往前一寸,兩人的臉就要貼在一起。
「敢問姑娘,何謂男食?」白余梔聽聞眉頭一皺,問道。
「你竟然不知,瞧你這模樣,看來是被什麼人賣進來的吧?這所謂的男食呢,我們紅袖招里的女子,以招待那些金主為生,可每日招待著,也生疲勞,平日里作為金主的享樂工具,自然私下裡也要自己找找樂子,可這滿樓的,都是姑娘,總不能互相動手吧,所以便會養上那麼幾個男食,作為姑娘們的享樂工具嘍。」
「不過瞧你這面相,除了做男食,倒也有著象姑的資本,畢竟某些客人嘛,可能口味獨特上那麼些。」
少女繞到白余梔身後,將其一步步推向自己的床邊,夾著雙腿,附在他耳邊道,「瞧你這模樣,應該還是個雛兒吧,與其將你的第一次給了我那些姐姐們,倒不如便宜了本姑娘我?」
少女將蠟燭放在桌上,轉過白余梔的身體,一指點在他的胸口,將他推倒在了床上,舔了舔嘴唇,俯下身來剛欲動口,掛在白余梔脖子上的一顆紫色水晶卻是光芒大綻。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直接扇在了少女的臉上,將她扇飛了出去,白余梔脖間的水晶閃爍著紫色的光芒,從光芒走出了一名紅衣女子,一邊揉著自己的手掌,一邊朝著少女又是一巴掌扇去。
「敢動老娘的孩子,老娘不他丫的抽死你,明明自己也還是個雛兒,裝啥妖艷**啊。」
「你這小子也是的,是不是老娘不出來,你真要老娘明年抱個孫子啊?」
白余梔吞咽了一口口水,訕笑道,「阿娘,我這不是,第一次嘛。」
是的,眼前的紅衣女子,正是四年前不夜城的那位,女子姓聶,名青竹,本身為禍,死後應當消散而去,可自身的禍骨與白余梔餵給她的那顆蜜餞卻是匪夷所思的融合在了一起,其身體消散之後,竟以魂體的存在方式寄居在了這禍骨之中。
在四年前的某一天夜裡,她就那麼「咻」的一下從禍骨裡頭蹦了出來,還威脅著白余梔喊她娘親,不然就哭給他看,硬擠著眼睛就差擠出幾顆眼垢來,就這樣死纏爛打著,白余梔也習慣了這聲娘,以一人一魂一變態的組合,共同生活了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