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重歸遺祖觀，瘋老道欲傷雲錦

紅袍仙者伏在歸虛殿上，聲音嘶厲，勃為凄恨：「著請上君為驚驊的小獸凌九作主！請上君嚴懲上官雲錦!」

「丹袍上使，你的來意本君自是知道，本君作為離天的域主，也定不會包庇自己的孫女的。你，不信本君嗎？」

「驚驊不敢！」

浮隱仙母有些不滿又一臉勸慰道：「你也知道，他們剛不巧從皋塗山逃出了離天境地，九天之大，縱然是尋，也得本君一些時日搜尋他們吧！帝江凌九的靈逝著實讓本君扼腕，因你的緣故，本君准予帝江凌九葬入往生海。這樣，或許它能以凡世之軀入得六世輪迴，若是修為仙澤磅礴，來日便有機會歸得仙庭，命數尚未可知呢！驚驊上使你看如何?」

「驚驊謝過上君恩典！」丹袍上使似是感激涕零一般再次仆伏在地。

「好了，你且先行下去，不日待得本君尋得那二人，定不輕饒！」浮隱仙母拂袖起身，背對著丹袍上使。

丹袍上使抬眼盯了一下浮隱仙母的後背，若有所思，道了聲;「是。」默然甩袖而去。

月白、靈止見驚驊離了殿，月白憤而不平言道：「魁星官也太不把上君放在眼裡了吧！竟敢上歸虛殿問罪君使來，君使可是以後的新君，他對以後的新君不得惟命是從嗎？上君您倒能容忍得了他！」

「就是！上君為何縱容於他。雖說他是玄天大帝麾下神將之首，那上君可是持有定鼎神劍太阿劍。當年玄天大帝都要給上君幾分面子的，他一神官也敢犯離天上君顏面！」靈止也是憤懣不已。

「你們休得多言，本君自是知道你們二人為本君抱不平的無心之言，若被有心之人聽了去，以為你們是在挑撥仙家關係，將你們二人貶去凡間六世受過也是有的，慎言之。」

「我們知錯了。」月白、靈止低下了頭。

「你們說的也不全無道理。驚驊雖說狂妄無世了些，但他統制玄天大帝當年遺留下的赤炎神兵，也是讓各路仙家忌憚了些；驚驊以火鳩獸之軀為玄天大帝馴服，自己習修得神將仙籍，一念成仙，一念亦可成魔。若弄得個不好，倘若他領著六萬赤炎神兵叛離仙庭，歸入魔道，那才是九天六界大不幸之事！這事也是雲錦君使考慮不周，出了差錯，給他幾分薄面又如何。」

「下仙受教了，原來驚驊上使在上古竟還有這等秘聞，以後我們二人不敢再胡亂說話了。」月白、靈止二人皆明白了過來，垂下頭來。

浮隱仙母行到殿門，遙遙望著遠處幾處仙霧繚繚的懸峰，自言自語道：「若是天道厚澤，多衍生幾位似玄天大帝一般的有為之仙，仙家也不會處處受困，施展無力了！」

卻說清書，雲錦他們逃出了離天又發生了什麼。

「誒，這是哪裡？」雲錦望著眼前的一片廢墟困惑不解。

清書望著眼前的滿目瘡痍，周旁的斷壁殘垣，甚為心痛：「不曾想，幾日不見的工夫，這遺祖觀竟成了這般模樣！」

清書低下頭撿起一片遺祖觀殘碎的匾額，「遺祖觀」三個字也只剩下「覌」的一半——一個「見」字。清書痛惜不已，也在為岷仁道長的安危擔憂著：「也不知岷仁道長現今如何了，遺祖觀如今成了這般模樣，他該是多麼痛心呀！」

雲錦正想細問，一人影向著毫無防備的雲錦的背後突襲而來，聲音發著狠帶著啜泣：「還我的遺祖觀！」雲錦被生生地撲下跌扑在地，「哎喲」一聲痛呼。一帶著靈氣仙光的仙杖直直地又向雲錦飛來，雲錦率先反應過來，手一揮一擋擋了回去。

雲錦生氣地嚷道：「你個瘋老道，胡亂傷人，看我不教訓教訓你！」說著，一掌揚起帶著狠勁正要打向那老道。

清書急速飛身半空擋下那一掌，急喊一聲：「且慢！」

雲錦急勢收回，那一掌才沒有打出去，雲錦不滿地言道：「遙天仙君，你為何要阻攔於我？剛剛這瘋老道差點傷了我誒！」

清書默然半刻，才緩緩開口道：「他，他是，山界莽仙的岷仁道長——」

「這，這怎麼會——崇耘老道的徒弟怎麼會是這瘋老道？」雲錦是一臉的不可思議。眼前的岷仁道長一身破道袍，袖子沾滿了泥，臉上也是布滿著泥垢，抱著殘碎的牌匾在一旁傻笑。

「我還未落入離天之時這位岷仁道長還是好端端的，不想幾天下來，道長竟成此番模樣。」清書感慨萬分，上前攙扶瘋瘋癲癲死抱著破匾不放的岷仁道長。

岷仁道長好似生怕清書搶了他手中的匾，又發起狂來：「不準碰老道我!不準碰——」清書沒法子，只好停下手來。岷仁道長發著狂，抱起周旁的破木板就扔向了清書，邊扔邊喊：「妖邪，離老道我遠點！遠點！」清書只能一邊躲著朝他飛過來的破木板，一邊往後退。

「道長！」一青袍老頭急匆匆而來，「道長，你怎麼又自個跑出來了！讓我們多擔心呀！」

「譚大爺？」

青袍老頭抬頭一看見清書，驚聲道：「仙長，是仙長！」踉蹡前伏在地。

清書著急道：「譚大爺，快些起身！」上前去攙扶老者，追問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岷仁道長又怎成這番模樣了？」

老者掩著袖口落了淚：「仙長，您要救救道長，救救韶神村啊！」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先前仙長與道長一同上了山，不多久，那妖界妖君殃皇便遣著眾妖來了，我們幾個凡人哪敢待在外頭，都躲回家去了。還好，他沒進村子裡頭，但他徑直上了繚雲峰。待到天朗雲清，我們才敢出來，尋上繚雲峰時，道長就坐在廢墟中痛哭大嚎，就成了這番模樣。」

清書氣憤至極，一劍直插向地面：「還用說！不是那妖君殃皇弄得，還能有誰！」又朝著譚老鄭重地言道，「譚大爺，您放心，我一定會為道長報仇的！」

雲錦十分合時宜地插上話來：「遙天仙君，你是認為以你的修為打得過妖君？怎麼著妖君殃皇可是妖界一方君主，你一仙君有甚厲害之處能打得過他？到時候我得好好向你討教討教！」

清書乾笑了兩聲：「雲錦仙子，不是還有你嗎？」

那譚大爺一聽旁邊這位女子又是一名仙子，懵圈了，直接又跪伏在地：「老頭兒我是上輩子修了多大的福分誒，竟一下子見到了兩位仙人！」

兩人急忙攙著譚老起來，雲錦柔聲道：「大爺您放心，我一定和遙天仙君為你們討回公道的！」

「那老朽替整個韶神村拜謝兩位了！」說著，又要跪了下來，雲錦趕忙阻止了他。

「老朽要帶道長回村了，兩位仙長請隨老朽來家中歇息片刻。」

「那叨擾大爺了！」清書上前揖了一個禮。

譚老引著岷仁道長往下山的路走，清書、雲錦二人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