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遺祖觀受毀,清書何去何從?
繚雲峰。
遺祖觀中,思鳶亭內。
亭內兩人默默無言,一把壺擱在石桌中央正升騰著霧氣,岷仁望著湖水失了神。清書坐在一旁,倒有些坐立不安了。
「道長?」清書一語打破了沉默。
「欸——」岷仁正出神想著韶神的往事,回過頭來歉意一笑,:「倒怠慢了仙使,請勿見怪。」落坐在椅子上,端起茶來,倒在清書跟前的和自己眼前的茶杯上,霧氣繚繚,再擱回原處。細看岷仁道長,臉色甚是嚴肅。
清書端起茶杯泯了一口,誠懇而嚴肅地相問:「道長說與我有要事相談,不知為何要事?」
岷仁端起茶杯抬手又放下,猶疑地問他:「仙使可是上境之仙?」
九天之境,玄天之境,元天之境,離天境地為九天之中最為上重的三重境,即上境。上境之仙,可非其餘六境之仙可相比的。
清書半明不白地道:「是何如?不是又怎麼樣?道長不都看出來了嗎?」
岷仁沉聲道:「既然仙使為上境之仙,該知道,這時日,應是玄天煉眾生之氣的日子了。」
清書一聽,轉身騰躍而起,倏然靈光一閃,琉璃劍現,直指岷仁,怒聲道:「你究竟是何人。一介山界莽仙怎會知曉常山秘錄!」
岷仁驚急起身,慌忙抬手,金光一現,一卷竹筒已然在手中了,鹿蜀的標誌甚為醒目。
清書愕然停住了手,琉璃劍劍勢倏然收回,驚聲道:「你怎會有祖師的物件。」
「仙使莫急,且先看白羲老君的遺札。」岷仁鬆了口氣,把鹿蜀竹筒置於石桌上。
清書捧起鹿蜀竹筒細緻地端詳一番,確是白羲老君的手札,卷開竹筒,只見一蠅頭小篆刻於竹筒之上:見字如吾,吾乃詭堊世神族玄天大帝麾下,常山始代掌門白羲老君。此見手札,聽使吾友崇耘老祖座下之令,以修得眾生之氣,傳吾術法,續承常山仙道。白羲老君手書。
清書見罷,頃刻意會。向岷仁道長拱手致歉,誠心道:「清書錯怪了仙長,年少無知衝動妄為,望仙長見諒!」
「無礙,無礙。誤會解清便好,老道終於等到了你呀!」
「煉就眾生之氣,還需仙長出手相助!」清書又揖了一禮,「常山首徒清書請仙長指示。」
岷仁抬手讓清書起來,言道:「此番韶神墮魔一事需你解決,韶神一事已驚動天界,只是天帝仍未遣使下界相助,這番恐怕只有仙使一力相解。」
清書聽罷,點點頭:「既然是仙長的安排,清書聽令便是。」
「既然如此……」
轟——轟隆——
一語未完,被轟隆聲打斷,岷仁皺眉,抬頭一看,大驚失色——只見繚雲峰峰體崩塌,天雲隨之變色,天色轉瞬間暗濁一片。岷仁道長慌然扯住清書大吼:「走!快走——韶神出世了!」
清書臉色也變了,昏暗的天色伴隨著魔音貫耳,這豈是未煉眾生之氣的他可匹敵的,緊隨著岷仁道長匆匆拐過長廊,折進一個山洞之中。
岷仁沉默半晌,作了一番思量,淡淡的語氣帶了幾分焦灼:「仙使且在此,老道得出去查看一番。」
接著又走到洞內另外一處,施了個口訣,布下一靈陣,轉身對清書道:「仙使,此去老道生死難料,若仙使不幸遇險,且進入此斗轉星移轉瞬陣。只是,進了此陣,怕難以尋得仙使蹤跡呀!仙使,保重,老道且去!」岷仁道長毅然走出了山洞。
清書在後頭追喊:「仙長,萬事小心啊!」
岷仁道長到了洞外,繚雲峰早已成為一片狼藉。岷仁伏地悲痛不己:「沒想到遺祖觀竟折在老道手中!」
「哈哈——哈哈哈——」一身墨色蝠紋衣戴著面目猙獰鬼面具的男子立在山崖之上,俯視著岷仁,「岷仁老道,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岷仁抬頭怒喝:「妖君殃皇,原來是你!小兒膽敢如此!小心山府燭陰魘祖踏平你妖界!」
「哈哈——本君的韶神大人又將現世了,又何懼你區區山府,燭陰他又算得了什麼呢?」囂張地立在崖上張狂地大笑,「這只是給你山府之境的小小警告!」說著,又一揮手,將崇耘老祖的神像揮個粉碎。
岷仁登時狂了,大喝一聲:「無殺杖!」一紫木雷音地煞杖破石而出,靈氣四逸。岷仁手執「無殺杖」躍上崖頭,一杖直直戳向妖君殃皇,已是使了半身的仙法。殃皇一晃身便輕而易舉地躲過了這一要命的杖法,大笑:「岷仁,就你還妄想打敗本君嗎?痴心妄想——」一掌轟向岷仁,繚雲峰頃刻為之變色,岷仁拚命欲躲過這一掌,但還是受了半掌,倒落在地,生生吐了一口鮮血。
岷仁嘲弄道:「妖君的散魂掌可比當年少了一些力道,這麼多年來,功力可不見長啊!」
殃皇嘲笑般走過,低頭見崇耘老祖的靈牌,一腳踢空,掉落在地,瞬間又成粉碎。
岷仁怒吼:「豎子無禮!」掙扎站起,又無力地跌落在地。
殃皇袍落已在雲空之上:「哈哈——岷仁,你如此不濟,倒不及崇耘當年半分仙力,如何與本君一較高下呢?哈哈——」一烏影閃過,轉身消逝在雲空之中。
殃皇離去之時繚雲峰競相倒塌,原來,殃皇臨離之際設下了陣法!繚雲峰動蕩不止,一塊塊峰巒塌落,繚雲峰毀了!
岷仁哭嚎聲傳遍整個山谷。
山體塌陷,清書所在的山洞隨之震蕩,碎石紛紛掉落,事情已到了急迫的緊要關頭。清書不得已躍入了斗轉星移轉瞬陣,一腳剛踏入,整個山洞隨著山體的塌陷,轟然倒塌,成為了一片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