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身陷白骨林,與雲錦攜手逃出離天
白骨林。
月白,靈止一路捆縛著清書,走到一處停了下來,停在一片綠林前。只見月白手一揮一晃之時眼前的這片林子兀然現出一個仙氣凌然的靈陣,月白口中念念有詞,又捏了一個咒訣,霎時敞開了一處陣門。
靈止將清書身上的捆仙索撤去,一把將他推入陣中,陣門順勢一關,靈陣轉瞬即逝,恢復了往般模樣。
清書被推入了陣中,落進了白骨林里。清書甚為鬱悶,就這麼著被放逐到了這白骨林了,不知要被關多久,師父,你知道你徒弟被抓了嘛!清書凝神一看,這林中一片狼藉,雜亂之景映入眼中,卻見怪草異樹橫生,倒長著毒刺的枯草蔓荊,滴落著毒汁液的萎黃異樹,動物,妖魔的屍骸白骨森森,屍骨遍地,有些還籠罩著淡淡的黑煙,有些屍骨從裡到外都是黑的。往遠處一瞥,稍微靈長一些的像靈猴,仙鶴這些仙獸都化成了具具白骨。這白骨林,實在是森森寒意瘮人。
眼前的一具白骨,更讓清書暗自稱奇。屍體上有一對羚角,是龍角!仙籍掌冊的龍族竟也有仙者落入此林中,還因此殞命,還落了這般境地,化成白骨無人問津。
這白骨林究竟有何險惡之處,使這龍族之仙都命喪於此!清書從毒荊盤踞的小道上往林中深處走,所過之處,只有一片疏落萎黃,皆無一生機。龍骨殘體與朽敗的樹根錯落地盤踞在一起,樹影與龍骨交織,影影綽綽。
清書此番已是心力盡瘁,先是在遺祖觀靈陣受損意外落入離天境地,又與浮隱仙母一番辯難絞盡心力。清書扶著琉璃劍倚靠在一方巨石旁,略作休息。不想,閉眼的工夫,一股凶煞之氣劈面而來,清書倉促之際閃倏避了過去,讓這來物撲了個空。清書定睛一看,大呼一聲不妙!
卻說這來物為何物?這來物狀如黃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渾敦無面目,正是《山海經》的說辭,《西山經》里所述的異獸帝江呀!《子不語蛇王》一篇也提到:楚地有蛇王者,狀類帝江,無耳目爪鼻,但有口。其形方如肉櫃,渾渾而行,所過處草木盡枯。這也解釋了這裡為何草木盡枯,原來如此。
瞠目之際,帝江通體火光撲騰著四翼俯衝而來,在清書周身盤旋,口中不時噴吐出火焰,逼得清書匆促捏了一道仙障勉強擋住帝江的威勢,但始終擋不了多久,清書強作支撐。
帝江帶著周身烈焰沖向清書的結界狠狠地撞擊著,好像要將他吞噬殆盡一般。那道屏障越來越薄,已然是岌岌可危了,清書也是只能奮盡全力支撐著。
帝江又一衝勢向他撞擊而來。清書大駭,完了。心一橫之時,一抹倩影掠至到他眼前,青紗曼曼,倩影婀娜,手執著劍迎面擋住了帝江這一勢。
清書大喜,笑言:「多謝雲錦仙子相助!」說著,也提著劍從搖搖欲墜的仙障沖了出來,奔向帝江。
雲錦那一劍突如其來,趁帝江不備刺向了它,引得帝江惱極生恨,周身火焰熊熊燃燒,向著雲錦襲來。
雲錦悲切地想,我只是想幫幫忙,怎的這畜獸盯著我不放了!雲錦矯捷地躲過帝江的撞擊。帝江撞擊不得,越發惱火,再次奔向了雲錦。
此時一道凌厲的劍勢撲嘯而來,清書將雲錦提上半空,劍勢擦破了她的衣袖,向著帝江而去,替她抵擋住了帝江的來襲。清書出了狠,劍風虎嘯吟吟,狠狠地鎮住了直向他們這方的火焰。一劍銀光刺過,盛天火勢竟向著帝江反噬回去。
雲錦鬆了口氣,也提著劍來一齊劈向帝江這畜獸,白骨林中一時血雨腥風。雲錦趁著帝江直往清書俯旋的工夫,無暇他顧,手執大衍劍口念咒絕,祭出術法來,一招凌勢破空直直刺向帝江。
帝江凄厲哀嚎聲直破雲霄,暴怒地想回身反擊。清書先行它一步,環著雲錦的腰輕輕往回一帶,順勢一劍凌厲地刺中了帝江的額堂。帝江垂死再難以掙扎,瀕臨死際。在雲空中重重地墜了下來,震得白骨林這方結界好生是搖晃了好一陣。
兩人長舒了一口氣,提劍回鞘。雲錦臉色仍是煞白煞白的,不滿地朝清書言道:「這位仙君,既然你有此本事,怎地不早先解決了這畜生,害得本仙我驚心動魄好幾回!」
清書僵笑了一聲回道:「若無雲錦仙子的幫助,小仙也並沒有完全的把握打敗帝江這畜獸呀!倒是仙子仙人之姿,仙為不凡啊!」
雲錦「哼」了一聲,又有些得意。
這時,清書上前揖了一個禮。
雲錦疑惑地看向清書。
清書懇摯地言道:「此番多謝雲錦仙子願來這白骨林中搭救小仙。」
雲錦打著哈哈:「呃,我也沒幫多少忙嘛。若是我不來,仙君收拾這畜獸也是有這般實力的。」
清書嘴角上揚,悠悠一笑,雙目流淌著清波,他的眼神清澈,深邃的雙眼散著柔柔的光,雲錦看著痴了。
清書有些難為情,面紅耳熱,湊上前去:「仙子,是小仙臉上沾染上了帝江的血跡了不?你這盯著我許久了。」
雲錦不自覺地後退一步,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我……我看仙君髮絲凌亂了少許……」轉身扶額羞慚懊惱。
清書撥弄了幾下額頭的髮絲,興為盎然地傾身道:「是嘛,雲錦仙子?這下觀摩一下小仙,髮絲整齊了否?」
雲錦結結巴巴又強自鎮定地囁嚅道:「仙君此番風采依舊,丰神俊朗……」突然又驚聲大叫,「慘哉!這帝江是丹袍上使豢養的異獸,這下咱們可惹了大禍了!」
清書也隨之驚愣了一下:「可是離天魁星官丹袍上使?」
雲錦慘兮兮地點了點頭,言道:「帝江死了,丹袍上使不會放過我們的。」
「那如何是好?」清書也擔憂了起來,「你說,依我們的修為能抵擋得過他嗎?」
雲錦頹喪地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可能……應該能擋得了片刻吧,離天神將魁星官,誰能與之交手。」雲錦緊接著嘆了口氣。
「這下,我惹了兩個大禍了。先是將浮隱仙母的白骨林攪成這番模樣,又打死了丹袍上使豢養的異獸。」清書落寞片刻,沉吟對雲錦道,「仙子是離天浮隱仙母之下的嫡系君使,丹袍上使大是不會為難於你。仙子且快些離去,權當沒來過這!」
雲錦蔫耷耷地長嘆一聲:「你以為我進了白骨林的結界,就沒有人知道我進了此處嗎?只是這結界暫時屏蔽了外界,不稍片刻,不論是丹袍上使還是上君,定會進入白骨林追尋我倆。按上君耿介的性子,不待丹袍上使處置我,也定先懲處我一番。怕是到時候不把我關個幾百年,這事就過不去了。」
「是我連累了你。」清書心存愧疚。
「怎這麼說話了,是我自己來此處的,與你自是無干。只是,我們要先行離開此處,再作打算。」
「這,我們就這樣離開是不是不太好?」
雲錦煩亂地說道:「那你還想一直關在這嘛,得罪了上君和丹袍上使,他們能輕易放過你,不把你關在這一輩子,還是你打的過離天神將將首?」
清書皺眉,沉聲道:「那,只能先行離開,以後另作謀算了。」
「好,以後再作打算,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