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翼靈御水
小丁沉睡了許久,感覺嘴裡又干又苦。然後他的眼睛就慢慢睜開了,他先是看到幾個螢火蟲般迷離的光點,隨後映入眼帘的是滿天的繁星。然後他的後背就像安裝上了彈簧一樣,猛地坐了起來。
「你醒啦?」說話的是白尋。
「你看到麵餅嚇暈了過去。」白尋遞過來一隻白面饅頭。
「我...」小丁朝白尋身後望去,赫然發現他身後不遠處有一隻白色的野獸正在啃食著一根骨頭。「啊……這個...」他還是被嚇得面色慘白,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挪了挪。
「哈哈,不用怕,麵餅是老李從小收養的。不會對我們有什麼敵意,相反,它是我們可靠的夥伴。」白尋笑嘻嘻的說道。
麵餅原來是一隻吊睛白虎,全身長著白色的毛髮,有深灰色的條紋,左側前肢上的一片區域的毛髮顏色較深,但並不是很顯眼。它有一雙藍色的眼睛,聽覺和嗅覺都異常的靈敏,渾身上下都透露著百獸之王的氣息,並且力大無窮。
陸濟走過來說道:「麵餅是這裡的守護神,曾經它前肢受到過嚴重的燒傷,是老李救了它,然後它便在這裡安了家……嘿嘿,有它在這裡其他野獸根本不敢靠近,你不用害怕,他非常友好,不信你可以過去摸一摸。」接著他又遞給小丁一根兔腿:「你一定餓壞了,吃吧。」
小丁聞到烤兔腿的香味,看著那滋滋的冒油聲,肚子已「咕嚕嚕」叫喚起來,他咽了咽口水,一天沒吃東西顯然已經飢腸轆轆,他也沒客氣,接過兔腿就咬上一口,咀嚼了起來。
看著小丁狼吞虎咽的模樣,陸濟笑了:「慢慢吃,你這樣容易噎著。」小丁心頭頓時感覺湧上一陣暖意,似乎年紀相差不大的同齡人從來都沒有這樣關心對待過他,他的眼眶不禁濕了,嘴裡的兔肉也咽不下去了。
「胖子,沒我份了?」白尋忽然問道。
「你都吃了那麼多了,還問我要啊。」陸濟白了白尋一眼。
白尋拿著饅頭放陸濟眼前,說:「你個死胖子,我今天接這小丁過來用翼靈御水術,可耗費了不少體力。應該多補充點營養蛋白質,你就給我吃這干饅頭,嚼鹹菜?」
「嘿,接丁老弟過來可是你的任務,就這倆兔子可是我和麵餅花了大把力氣一塊兒搞來的,能分你一條兔腿就不錯了,你還嫌少?」陸濟環手於胸,氣勢上壓白尋一籌。
白尋嘲諷陸濟道:「就你也能搞到這野兔子?丁老弟剛來被你蒙也就算了,還能忽悠我呢?你追兔子那簡直就一龜兔賽跑,你還是只肥烏龜,除非兔子自己跑著跑著撞樹樁上撞死了。」他反手拍了怕陸濟肚子。
陸濟推了白尋一把,說道:「好你個小尋子。剛回來就皮痒痒了?就你長得跟瘦猴子一樣,找練是不是?信不信陸爺我分分鐘捏死你?」
「等等...」小丁突然打斷他們兩個。
「丁老弟你不必給他求情,老虎不發貓,他當我病危。今兒個他橫豎是一死,誰求情也沒有用。」陸濟手一甩,摩拳擦掌樣子是要過去揍白尋,白尋則退後幾步,樣子是要開溜。
小丁驚奇道:「白尋哥,你剛才說什麼?什麼叫御水術?」
「噢,這個啊,我給你解釋解釋。」白尋得意洋洋的說道。
「切……」陸濟白了他一眼。
「那個叫翼靈御水術!簡單來說就是可以控制水,能在水中穿梭自如,是不是特別厲害?」
陸濟冷哼一聲坐下來嫌棄道:「有些人會點三腳貓就開始吹噓起來了。丁老弟,他也就在你面前吹吹牛逼,其實他充其量也就是個入門新手,生瓜蛋子。」
「這真的太神奇了!」小丁讚歎道,他幾乎忘了飢餓,「你是怎麼做到的?」
陸濟搶著說道:「小丁,日後你說不定就接觸了這個翼靈御水術,不用羨慕他。」
「真的嗎?我也可以學?你們能教我嗎?」小丁站起來,十分興奮。
陸濟撓了撓頭:「這個要去問問老李,學習這玩意可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白尋點了點頭:「實話告訴你把,學習這個還需機緣巧合,其實真像這胖子說的,我也只會些皮毛。」
皮毛?在偌大的水庫里來回穿梭卻只是皮毛?那如果把御水術掌握得爐火純青又是種怎麼樣的概念?小丁已被深深吸引住。
陸濟從邊上摘下一根狗尾巴草咬在嘴裡:「學什麼不好,偏偏要花功夫學這玩水上?不過小尋子學了這御水術在那湖裡鑽來鑽摸幾條魚來當下酒菜可就方便多了。」
白尋被多次排擠得很不愉快,皺了皺眉:「不是我說胖子你,就你那模樣,即使會御水術,那也只能沉到河底摸王八。」
「他奶奶的!」陸濟把狗尾巴草一吐,「今天胖爺我不捉到你拔了你的皮,我就把陸字倒過來寫!麵餅,幫我堵住那猴子,開練了!」陸濟說完便跑去追趕白尋。
麵餅這隻白虎似乎聽得懂陸濟的話,居然也跑了起來。就這樣兩人一虎,在你追我趕,山間不時傳來白尋的歡笑聲和陸濟的謾罵聲。
小丁看著他們,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這種氛圍,有說有笑,煩惱頓時都被一掃而空了,這就是朋友帶來的溫暖。就在這麼短短的一些時間裡,他已經在心裡把他們當成最好的朋友,甚至依靠。
夜裡,小丁和陸濟二人睡在二樓的床鋪,白尋睡在吊床上,李勝睡在一樓房間里,麵餅則睡在木屋的門口。
這一覺雖然有陸濟的咕嚕聲,但是小丁卻睡得很熟也很踏實。他睡著睡著突然感覺臉變的濕嗒嗒的,他睜開眼睛,就看到麵餅正伸舌頭舔著他的臉,原來現在已是清晨。
「哎呀!」一聲,小丁被驚嚇地翻下了床鋪。
「哈哈……」白尋和陸濟忍不住笑了起來。
「嚇死我了!」小丁戰戰兢兢站起來擦了擦臉,看著眼前這隻大白老虎驚恐地笑了笑。
白尋走過來摸了摸麵餅柔順的毛髮,說:「麵餅對你的到來很是歡迎吶。」
這隻白虎居然迷起了眼睛舔了舔嘴唇,似乎是贊同白尋的話了。
陸濟走到窗前,推開木質的窗,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哎喲,睡的真舒服。」
他向樓下張望了下,神色突然變的緊張起來,他蹲下,然後慢慢探出頭去,向下偷瞄,然後回頭一臉驚恐地看著白尋。
「怎麼了?你搞什麼貓膩?」白尋皺了皺眉頭走向陸濟。
「噓...」陸濟把食指放在嘴巴前面,輕聲說:「師娘來了!」
聽到陸濟這麼一說,白尋立即也變得謹慎起來,彎腰偷躲在窗子底下向外看。輕聲說道:「還真來了。」
「那女的是誰?」說話的是小丁,他也正好奇的偷偷躲在他倆身後向下偷瞄。
「喂,你小子嚇死我了,在我身後能不能先打聲招呼?」白尋輕拍著前胸,一臉指責小丁。
只見樓下空地上一站一坐有兩個人。站著的負著雙手的是李勝,坐著的是一個女人。兩個人相隔兩三米左右,誰都沒說話,都背對著屋子。
「奇怪?他倆是在看日出么?」陸濟摸著下巴輕聲說道。
「別瞎猜,你見過兩人看日出離那麼遠的?依我看咱們還是下去吧,他們說不定是在等我們,走。」白尋做了個手勢便下了樓,小丁陸濟麵餅也跟了下去。
門一開,陸濟立馬堆笑道:「喲,師娘,您怎麼來了?啥時候來的,也不通知陸我一聲,我跟小尋子好去接您呀。」
那女的慢悠悠地轉過身站起來,看著他們三人。皺了皺眉頭,冷冷的說了句:「剛到不久。」然後便將目光落在小丁的身上。
眼前的這個女人清瘦高挑,身穿白色長裙,一雙清澈的眼眸里隱藏著淡淡的憂傷,一頭烏黑濃亮的秀髮一直垂到腰間,她就這麼簡簡單單的站在那裡,就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
小丁被她看得有些害羞,紅著臉躲避她的目光。吞吞吐吐說道:「您好,我叫...叫丁楚陽。」
這個女人沉默,還是看著小丁,眼神也變得複雜,說不出是溫柔,是怨恨還是憂愁。
李勝忽然打破了沉默:「你們先去洗洗吃些東西,半個小時后再過來,我有事要跟你們說。」他慢慢走進了屋子,那女的也跟了進去。「砰」一聲,門被重重的關了起來。
小丁看看陸濟,又看看白尋,只見白尋攤了攤手,奴了奴嘴說道:「走吧,先去洗把臉。」
三人走到小潭邊上。小丁問道:「那女的是誰,陸濟哥你管她叫師娘?」
陸濟嘆了口氣說道:「是老李的妻子,不過很少來這邊,她來了應該是有什麼大事。」
「老李今天有些反常,你們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白尋邊用毛巾擦著臉邊說道。
「這種過家家的遊戲你還要玩多久?」木屋裡,李勝的妻子氣憤的看著李勝,首先打破了平靜。接著又道:「丁楚陽,你也找過來了,一個瘦弱的少年,現在,你就指望他們三個?」
李勝轉過身看著她,慢慢吐出兩個字:「是的。」
她冷笑:「哼,我看你早就是個瘋子了!丁楚陽?要不是為了他通兒也不會...」她竟激動得說不下去,眼圈也開始發紅。「我也是個瘋子!居然還相信你跟那本《翼靈五行譜》的破書!當初我們就應該和那些沒有人性的畜牲拚命,一起死了倒也好!也不用現在痛苦的苟活著!」說到這裡,她雙眼已止不住得流下兩行淚。
李勝兩眼通紅,布滿了血絲。上前握住了她手,說道:「月容...我沒有忘記!這麼多年我甚至一閉眼就想到那一晚的場景,但是你忘了丁大哥所說的話了嗎?我們必須要有耐心,對他們抱有希望。」
他抬頭,盡量不讓眼淚往下流,繼續說道:「你要知道,害死通兒的不是丁楚陽,你不能將責任推卸到他身上。同樣,他很可憐,也是受害者。害得我們家破人亡的兇手是崔老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