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死期

「大哥好，我想問一句，這是親大哥還是……？」金錢虎有點膽怯。

「親大哥。」二哥回答的很乾脆。

「哦，我想起來了。在正清堂紋身店給我們打折的那個就是你。謝謝啊！」金錢虎說道。

「那點破事不至於。」大哥是一個很豪爽的人，不會拘束，也不會顯得刻薄，很好相處。

「總之還是謝謝你了。」金錢虎說著，就從衣兜里把煙掏出來了，「抽跟華子，大哥。」

大哥倒沒有客氣，伸手接過了金錢虎給的煙。這裡關係到的是面子的事，金錢虎給大哥遞了煙，那是他給大哥面子，如果說大哥沒有接煙的話，那就是不給金錢虎面子，看不起他了。老一輩的社會人都懂這規矩。

金錢虎跟著也坐到了二哥身邊的一個位置上，叼著煙，二郎腿很熟練的翹了起來，二哥看了一眼金錢虎，旋即又看了一眼江銘。江銘立刻反應過來，手往金錢虎大腿一摸，金錢虎立馬就把腿放了下去，坐姿也端正了起來，連原本有點駝的背都挺直了。別人說的話他可以不聽，但二哥說的話他是言聽計從。

說到底就是二哥最近太寵著金錢虎了，不然他也不敢當著大哥的面蹺二郎腿。

「小清明，真能處。以後有什麼要幫忙的地方我酒缸一定鼎力相助。」酒缸拿起酒杯，給二哥敬了一杯。

沒等二哥回話，當場的所有小弟包括二哥都懵圈了。

「這啥情況啊？酒缸大爺給小清明敬酒了。」吳師爺在心中嘀咕著。

「不可能吧！酒缸啥段位啊？他小清明又是啥段位啊？夠格嗎？」大莽暗地裡想著。

「酒缸大爺給老大敬酒了，酒缸真能處，沒有一點架子。」武將軍暗自呢喃著。

「這不怕折壽啊？他受得起嗎就？這江湖輩分比我都還小呢這。」三虎子也只敢在心中想想。

「還是老大牛逼，酒缸都要乖乖敬酒。我們老大就是有牌面。」下山虎想著。

「酒缸什麼意思？果然每一個社會大哥的心思都是猜不透的。」劉常在望著酒缸幾分肅然起敬。

大哥搖著酒杯，一臉平靜的看著二哥，心中說道「二子，我這牌面可以吧！」

「這才混幾年啊？小寶都比你混得久。」小北雄在心中呢喃著。

酒缸的五虎上將可以說是把二哥貶了個遍，只有兩個格局稍微大一點的沒有胡思亂想。

「好好好，我們是好朋友嘛。」二哥舉起酒杯回了一杯。

「今天就敞開了喝，誰沒喝醉誰買單啊！」二哥打趣道。

「喝，喝趴你們。哈哈」武將軍說話大沒情商，說話很是直白。

「開玩笑！我們大哥超勇的。好不好。」三虎子捧著酒缸。

「哪裡哪裡，歲月不饒人。沒以前能喝了，以前能喝兩箱，要說現在的話也就能喝8瓶了。」酒缸一臉平靜的說道，沒有有一點狂妄自大，架子放得很低。

「酒缸大爺真厲害，來敬你一杯。」武將軍笑著說道。提起杯子就敬了酒缸一杯。

「今天下午的事還是謝謝你啊！」江銘淡淡的說道，旋即也拿起杯子敬了酒缸一杯。

隨後，七人都敬了酒缸一杯。這酒的度數可不低，都是五糧液原漿酒72度，連二哥也只是喝了三杯而已，酒缸他喝了有1斤了，這可沒撒謊，一杯能裝150毫升酒，酒缸喝了九杯，這怎麼說也得有2斤酒下肚了。

看著酒缸滿臉通紅，二哥都給整不好意思了「沒事吧？」

「沒事。這點小酒喝不倒我，不過這確實比紅星二鍋頭和牛欄山好喝，以後我要多喝點。」酒缸說話連舌頭都打圈，舌頭現在是徹底硬了起來。

二哥幾乎只能聽個大概，酒缸現在連話都說不清楚。

令二哥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酒缸那麼大的大哥，怎麼會陪我們幾個人喝酒，還喝了2斤，這不應該啊？如果換作是平常，他肯定會拒絕一些的，可能就只會喝兩三杯而已，可是今天的酒缸到底是怎麼了？他不是那種貪杯的人。」

見酒缸滿臉通紅，二哥突然覺得自己的做法有點過了，急忙朝酒缸喊道「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再喝下去就不禮貌了。安排一下住處，酒缸你先睡伙兒吧。」

冥狗和瓜哥兩人一左一右扶著酒缸，搖搖晃晃地走出了包房。

「這啥都沒說，就光喝兩酒啊？」金錢虎一臉懵逼。

「剛才你去辦房卡的時候我們聊了半個小時好吧。」武將軍回應道。

「再去給酒缸大爺半一張房卡，今天晚上指定是在金龍鳳酒店住著了，你快去快回。」二哥看著金錢虎說道。

金錢虎嘴巴一嘟，跟個小姑娘似的埋怨道「怎麼又是我，去。」

「快點去。」二哥一臉嚴肅的說道。

金錢虎這次學聰明了，看著下山虎，在那給下山虎使眼色。那意思是你給老子去開房。

下山虎終究是在與自己親哥的眼神對戰中敗下陣來。「我去，我去行了吧。」下山虎一臉無奈地走出了包房。

「瞧瞧你弟，多聽話。」二哥笑著說道。

「可不嘛！」金錢虎也笑了。

眼前的這一切都被大哥看在眼裡，大哥面不改色，只是嘴角微微上揚。兩眼慢慢轉動，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大哥，其實我有點好奇，你是怎麼讓那個紋身店的老闆乖乖聽話給我們打六折的？」二哥轉過頭看著坐在上頭交椅的大哥。

我大哥是一個很實誠的人，起碼平時都是這樣，當然也少不了例外，誰說得准呢？大哥從小就很冷靜，那股只氣質是別人模仿不來的。雖說我們仨都是農民出身，但大哥現在身上的氣場已經達到了國家幹部的那種程度。

二哥回憶說，大哥當時穿的是一件黑色的風衣、花花短袖和黑色七分褲。穿花花短袖完全是因為熱，這都六月份了。大哥那時候給人的一種感覺就是高冷，成熟穩重。

「哦。他們的老闆是我的朋友。」大哥淡淡的說道。

「大哥果然是廣交良人。」二哥笑著恭維道。

「這沒什麼的。」大哥淡淡一笑。

「挺久沒見面了，咱哥倆喝點兒。」大哥拿起了酒杯。

「必須滴。」二哥提起酒杯與大哥一碰杯。

酒喝得越多，話也多了起來，「二子，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被二狗子欺負了，我當時提著菜刀追了他三條街，最後還是村長把我攔下來了。」

「記得，當然記得。那天回家就被咱爸訓了一頓。兩個星期都下不來炕。還是你背著我去上學的。」二哥的臉一陣通紅，好像關二爺一樣。但二哥的笑容極為純粹。

旁邊的江銘和金錢虎等人聽著大哥與二哥的對話，「噗哧」擱那裡偷著樂呢！

「老大小時候就這麼調皮，難怪能當大哥。哈哈哈哈……」武將軍這個情商比較低的傢伙終究是沒忍住。

二哥聽到武將軍這麼評價自己，眼睛一瞪，就那麼死死的瞪著武將軍，令武將軍的額頭立刻冒出汗來，瞬間，武將軍不敢與二哥對視，只好低下來，看著桌子上的木紋，似乎在思考這是什麼品質的木頭做的。

「二子。」大哥的聲音極為嚴厲，二哥瞬間回過神來，看了眼大哥。又笑了，「我逗他玩呢！」

「別嚇壞了人家。」

「沒事，武將軍嘛，我好兄弟。」二哥的嘴角拉得很長。

「會抽煙不？來兩根。」大哥把桌子上的華山扔到武將軍面前。

「會。」武將軍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明明是念第二聲的字，卻是被武將軍硬生生的念成了第四聲。武將軍右手顫抖的拿著那包華山，小心翼翼得抽出一根煙，「謝謝」很有禮貌的說了一聲，然後把整包華山放回桌子上，嫻熟的從衣兜里掏出打火機，夾著煙的右手依舊有些顫抖，點了兩次都沒有點燃。

「別緊張。」大哥笑著說道，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大哥這話顯然是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打火機點了第四次，煙終於點燃了。武將軍一臉享受的吸了一大口煙「好煙。」

「你們會抽嗎？」大哥看了眼江銘他們。

「會」江銘淡淡的回了一句，依舊是面無表情，他的轉變實在是太快了，從一個陽光開朗的人成長為一個高冷型男，僅僅是二哥出獄后的這兩個月。

「別老是崩著一張臉，應該多笑笑。」大哥語氣溫和。

二哥坐在一旁一直給江銘使眼色，那意思是順著大哥來，別太較真。

「是。」像江銘這種死犟死犟的人居然順從了，主要還是二哥給他使了眼色，不然江銘肯定不會搭理大哥，江銘這輩子就認準了二哥一人，其他人說話他都未必會聽。

「抽吧！我從北京帶來的煙，絕對是好煙。80塊錢一包呢！」大哥從風衣里掏出來四盒煙，朝江銘和金錢虎他們扔了過去。

「老闆大氣！」金錢虎豎起了大拇指。

「這沒什麼的。平時還要你們多多關照二子，他脾氣挺暴躁的，平時多擔待點。」

「那是，那是。」金錢虎跟小雞啄米一樣腦袋點個不停。

「來，多喝點。」大哥舉起酒杯，眾人激情四射，都是熱血沸騰的青年，免不了會多喝。

「今晚一切趙公子買單。」大哥吶喊著，臉已經紅得跟猴屁股一樣。雖然我不知道大哥會不會看我所寫的小說，但我還是要解釋一下，當時的大哥臉真跟猴子屁股一樣紅，這是二哥親口跟我說的，「我滴親大哥啊！要揍就揍二哥去吧！誰叫他嘴賤呢！」

半個小時，眾人都是喝得抬不起頭來了，只有大哥和二哥依舊在那倒著酒，大哥的酒量有多大，我十分清楚，像他那種身強體壯的人，說不會喝酒別人根本就不信。之前，我有個南方朋友被我拉來應付酒局，那天他第一次看見大哥，而且是看著背影，他當時說了這麼一句話：「這是你哥？你和後山的熊拜把子了吧？」

確實只能用這句話來形容大哥魁梧的身材，至於二哥則被稱呼為後山狼，二哥的體型是偏瘦的，一名身高1米75的男子，體重卻才115斤。

「二子，走。」大哥從座位上站起，拉扯著二哥的衣服。硬生生的把二哥拽到了一個陌生的房間。

「二子，醒醒，醒醒。」大哥從桌子上拿起一杯蜂蜜茶遞給了二哥。

「謝謝。」二哥接過蜂蜜茶，『咕咚……咕咚』兩聲喝下去。臉色好了大半，至少沒關二爺的臉那麼紅了。

至於大哥，他根本就沒有喝醉，剛才走路都打顫那完全是裝出來的。

「醒了沒？」

二哥咳嗽了兩聲，「好了，我沒事兒。」

「行。那我跟你說件重要的事。」大哥看著二哥。

「什麼事兒？」二哥揉了揉太陽穴。

「關於清河區和《東和會》的事。」大哥不緊不慢的說道。

一聽到是清河區，二哥的酒醒徹底醒了。因為白保國跟他說過，他是下一任的清河王。

「清河區是我的，《東和會》也是我的，至於太子，他的死期快到了。」

「大哥，你胡說什麼？《東和會》是白保國的。清河區是費廳長的。」二哥勉強算是醒酒了，說話發音都飄了。

「可他們都是我的人了。」大哥說話的語氣十分霸道，就好像我就是天王老子一樣。

「你再說一遍。」二哥懷疑自己剛才聽錯了，便又問了一句。

「他們都是我的人，他們只是兩個操線木偶而已。等我穩定下來了《東和會》，龍頭的位置給你。」

「我可不要。做龍頭一點都不自由。」

「隨便你要不要。」大哥語氣平淡「你也可以選擇自立山頭，反正我永遠挺你，我永遠在你身後。」

「這個……管他呢。」

「反正下一任清河王就是你了，其他都扯淡。」大哥又仔細看了二哥一番。「都26歲了，也不找個女朋友，真不讓我省心。」

「你不也沒有嘛？」

「扯淡，遇良人先成家，遇貴人先立業。」

「關鍵我也沒遇到良人好吧。」

「回頭我給你介紹幾個。現在先說正事要緊。太子是該死了，6月28號是太子的死期，你就等著看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