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克喪命
清晨,9:35。在金龍鳳大酒店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夜,二哥由於昨天晚上喝得太多了,尿意來襲。連外套跟褲子都沒來得及穿,小跑跑到洗手間,已經脹得通紅了,二哥開閘放水。半眯著眼睛,穿上短褲,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洗了把臉。不知道為什麼,心情很舒暢。
「金錢虎他們呢?跑哪去了?」二哥想著,就要拿起床上的手機,給金錢虎他們打電話。一個熟悉的號碼打了進來,二哥先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按下了接聽鍵。
「喂。大哥,你在哪呢?」二哥問道。
「我回青島了。」大哥從黑色奧迪車上下來,看了一眼烏雲密布的天空「昨天晚上挺爽的吧!肯定很爽。」
「啊?」二哥旋即反應過來昨天晚上喝酒的事「是挺爽的。」
「爽就對了,爽就對了。」大哥一臉淫笑。
「金錢虎他們呢?」二哥問道,二哥以為金錢虎他們是被大哥安排好了房間的。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昨天給你們免單了,以後常來玩。」大哥一臉愜意。
「給我們免單了?金龍鳳酒店是你開的?大哥,你到底有多少秘密?」
「說到秘密,那我就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清河區的正清堂紋身店也是我開的。至於其他的,你以後會了解到的。」大哥說話得很輕鬆,透露著一股神秘感。
「早說我就多來幾次了。」
「哈哈哈哈……也幫忙看著點場子」
「懂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過幾天我給介紹兩個。早點成家立業,就別再打打殺殺了。」
「你都還沒成家立業,我還早著呢!」二哥點燃了支煙「《東和會》怎麼辦?收入囊中?」
「扯淡,清河區只需要三個社團,《東和會》算其中一個。」
「還有呢?」
「你別參合那麼多,找個女朋友談談戀愛得了。」
「我是個男人,怎麼會……」
「說吧!你喜歡哪種類型的?」大哥一臉嚴肅的問道。
「國產」二哥的嘴跟漏風了一樣。
「什麼國……?」大哥一臉不理解。
「說錯了,我的意思是說我喜歡中國女孩。」
「少騙我。你小子跟誰學的,怎麼開始看毛p了,說了找個女朋友不好嗎?也可以暖被窩啥的。」
「沒有,我真沒看。再說找女朋友多浪費時間。」
「6月23號,下午。永恆飯店,會有個叫金曉曉的女人在那裡等你。你要是敢不去有你好果子吃。」
「誒,長得漂亮不。」
「去了你就知道了。」
「這時候還賣關子」
「我只能這麼跟你說,追她的人從台灣排到了香港。」大哥一臉得意,這麼漂亮的女人要是當自己的弟妹就值了。
「哦。那肯定比野結衣還好看。」二哥一臉淫笑。這是動物的本性,你要說你沒有慾望,誰也不信,這東西真控制不住。
「差不多。……你不是說喜歡國產的女孩嗎?」大哥一臉不解。
「喂『……喂……怎麼信號不太好……這怎麼回事。」然後二哥就很自然的掛斷了電話。
「老大,你不是一直喜歡歐美風的嗎?」金錢虎就站在二哥身後,剛才趁二哥專心打電話的時候偷摸跑進來的。
「胡說八道。」二哥抬腳就往金錢虎的屁股上踢去,狠狠的踢了兩腳。
金錢虎也真是挨了兩腳,臉上瞬間就不一樣了。
「菊花殘滿地傷,你的笑容已泛黃。花落人斷腸,我心事靜靜躺。」武將軍不合時宜的唱出了周懂的歌,顯得格外悲傷。
「苟將軍,我跟你沒完。啊呦呦呦」金錢虎雙手捂著那個位置。
「我又不是男同,跟我玩啥?」武將軍雖然情商不高,但學的東西是真的多。
「你真牛逼,行了吧!」金錢虎說完還在那給下山虎使眼色,那意思是說讓下山虎揍武將軍一頓。
但是下山虎直接就給無視掉了。這種要求還是不要搭理好,下山虎並不是一個喜歡嘻嘻打鬧的人,性格高冷,和江銘有點像。
「走了。找大克去。」吳師爺淡淡的說道。
二哥眉頭一皺,「怎麼了?」
「我們的車被他丫的砸了。狗東西。」吳師爺怒氣沖沖
「啥?我剛花16萬買的奧迪就被砸了?」二哥一臉詫異。
「是,沒錯。昨天晚上砸的,黑色奧迪a6面目全非,修都沒得修了。」江銘面無表情的說道。
「大克在哪?我要剝了他的皮。」二哥眼冒紅光。
「人目前還沒有找到。先去砸他的場子。」吳師爺淡淡的說道。
「走。」
六人匆匆忙忙的坐上了一輛計程車,火急火燎的趕往《東和會》。
一進《東和會》的大門,只見七八十號小弟訓練有素的站在那裡,像等待上級將軍發號施令的戰士一樣,隨時準備衝鋒陷陣,為自己打出一片天地。一場架,贏了就能出人頭地,輸了就能萬劫不復,落入深淵。
在《東和會》有一個寫死的規矩,那還是當初東世昌定下來的。無論是誰,無論出身卑微或出身豪門,只要誰在干架的時候打倒的人越多,就越有機會上位,得到龍頭的提拔,每次干架最多提升2個小弟,本堂內眾多小弟都豪心壯志。畢竟人都是有慾望有野心的,誰不想坐權高位,對手底下的人發號施令?誰不想左擁右抱美女如雲?誰不想豪車別墅天天住?
台下80號小弟,每個人都有希望成為堂主,至於是誰能拿下這寶座,那就聽天由命了。富貴在天,生死與共,利益和代價永遠是呈正比的,想要一飛衝天就要做好墜落深淵的準備。
台上站著的是劉常,白保國顯然是不在總堂。今天早上,下山虎發現奧迪車被砸之後就給劉常打了個電話,叫其集結人馬準備干架。手下小弟也是給力,不過僅僅是40分鐘,就叫來了80個人。只是他劉常不會帶兵打仗,不然早上了,像劉常這類白面書生也只能稱之為軍師。
「白保國呢?」二哥很突然的問了一句。
「白保國去和九龍冬打麻將了。」吳師爺淡淡的回應道。
「他不知道我們準備干架嗎?他怎麼不回來?」二哥一臉疑惑地問道。
「白保國說這點小事你自己解決,小克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劉常不緊不慢地說道。
「小克?我還真不知道他有多少個場子。」二哥一臉懵逼。二哥出獄才不過一個月半的時間,而小克和大克這兩個新人物他一年前聽都沒聽過,完全是在二哥坐牢的那段時間發展起來的。不得不說,發展的是真的快,當初二哥跟白保國混的時候也才用了一年半的時間才徹底打出名號,畢竟萬丈高樓不是平地起的。
「老大,先砸他的酒吧還是ktv?」武將軍是一個愛學習的人,在出獄的這近乎兩個月的時間裡,學習了解到了不少的事,當然是道上的事,例如某社團的龍頭是誰,例如某組織有什麼成員之類的事。
「有區別嗎?」二哥看著。
「小克的ktv比較大,裝修得很豪華,投的錢自然是更多,而且給小克帶來的利益也是更大。」武將軍慢慢地解釋道。
「ok,先砸ktv。我們走。」二哥手一揮,身後跟滿了小弟。
80號人,不能說個個都是高手,但不得不說肯定是有三四個的。干架,肯定不會怒氣沖沖地跑去就干,這般的明顯,對方若是看見了眾人就知道來者不善,一定會提早防備。所以二哥他們選擇坐貨車,4輛超貨,每輛裝20人是很簡單的事。
車開得穩穩噹噹,待車剎穩后,數不勝數的混子極快的跳下車,先是環顧了一眼四周,看見了眼前的這家ktv后,小弟們先是一愣,顯然沒見過大場面。旋即又立馬回過神來,自己是來砸場子的,怎麼能表現得跟個農村進城的鄉巴佬,這不丟老大的臉面嗎?
「就是這裡了?」二哥確定般的問了一句。
「沒錯,就是這裡。」吳師爺淡淡的回應道。
「我們走。」二哥提著棒球棍,領著眾多小弟一步一步地朝ktv走去。
超貨上只留下了四個專門開車的司機和吳師爺、劉常六人。貨車上留司機完全是為了隨時的跑路安排好的,畢竟誰都說不準會有什麼意外發生。至於吳師爺和劉常倆人則完全是文將,豈能上陣殺敵?倆人只需要做好二哥堅強的後盾就好了,在其必要的時候出謀劃策即可。
二哥緩緩地走進了ktv,舉起棒球棍,很熱情的和裡面的顧客們聊著天「在場的各位如果不想死的話最好在1分鐘之內滾出去。」
在場的眾人聽見二哥所說的話,如同看傻子一樣轉頭看了一眼二哥,這可是大名鼎鼎的大克小克倆人的場子,有誰敢砸?
「接著奏樂,接著舞。」一個年紀二十齣頭的青年頭也沒有抬,左擁右抱,盡顯富家公子玩世不恭的風度。
「可是……」站在台上唱歌的女子明顯慌了。
「那只是一個傻子,等下保安立馬就會將其趕出去。」青年漠然說道,眼神里儘是透露著一股高傲的氣質。
進入ktv的眾多小弟當然是聽見了那青年所說的話,他說得那麼大聲,想不聽見都難。此刻,80名小弟紛紛目光轉到那青年身上,都在打量著那個青年,心中感嘆不已「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梁靜茹嗎?」
沒有得到二哥的命令,小弟們自然是不敢亂來,畢竟社團的規矩是十分嚴格的,所有不聽從指揮的人都將被趕出社團,擅自行動者則要更為嚴重的廢掉雙手雙腳,更有甚者18年後又是一條好漢。80個人的目光齊齊盯著自己,那青年終於是醒悟過來,但為時已晚,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無疑都是無法收回的。
「金錢虎,這個先扣下了,至於其他的全部趕出去。」二哥語氣極為平淡,好像幹什麼事都是日常生活中不可欠缺的一部分。
聽完二哥的話,金錢虎點點頭,回應道「知道了。」
40號小弟提著棒球棍和砍刀把場內近乎200餘人趕出了ktv,並放出狂言「再來這裡老子把你的小鳥剁了。」
強者往往都是穩壓弱者一頭的,儘管其實力並未顯露出來,就好比獨狼能驅群羊一樣。這亦是強者身上散發出來的獨有的氣質與能量。
原本熱鬧非凡的ktv,此時卻是默然安靜了許多。那個原本是盡顯高傲之氣的青年已經報頭蹲在了地上。本來還想說幾句求饒的話,但當其與二哥對視一眼之後便哆哆嗦嗦的不敢了。二哥給的臉色並不好看,我二哥向來就是一個極為嚴肅的人,尤其是他不笑的時候。先不說他那如惡狼一般的眼睛,單單是他那副平淡且威嚴的臉龐就可嚇退很多人,常常居住在寺廟或出入寺廟的人應該不難觀察到這一點,那些高台上神明,臉龐上往往都是透露著一股極為霸道的威嚴,據我父親說那張滿是威嚴的臉僅僅是為了鎮住邪惡的鬼魔。確是如此,看起來不嚇人的神仙怎麼可能會嚇得住鬼魔呢?
「能砸的就砸吧!二樓和三樓也別放過。」二哥一臉平淡的說道。
得到命令的小弟們猶如開閘洪水一般湧入各個房間,小弟所到之處,皆是滿目瘡痍。一樓砸完了就砸二樓,二樓砸完了就砸三樓,入眼皆是一片廢墟。
「老大,有人……是……是小克。」一個小弟異常興奮,彷彿發現了寶藏一般。
聽聞小弟的呼喊,二哥快速上了樓,見到小克坐在輪椅上不能動彈,二哥笑了笑。想到自己當初被小克補刀的時候也是如此的手無縛雞之力,二哥猛然間發覺掌握別人生死的這種感覺太爽了,僅僅是自己的一句話便能掌握他人的生與死,這無疑是最高權力。
本來二哥完全可以砸完場子就走人的,但多疑的大克害怕二哥會派人去醫院補小克的刀,硬生生的把小克接到了ktv的三樓,大克當初還狂笑「就算你小清明再聰明,也只會認為小克在總堂里吧!」
他萬萬沒想到的卻是二哥會來砸他的ktv,他所能想到的遠沒有二哥全面。今天二哥碰巧遇見了小克,豈會輕易放過?
「你們看著辦,別濺到了我的黑馬褂。」二哥一臉平淡的站在一旁看著牆壁上的掛鐘。
二哥再次看向掛鐘的時候,已經過了五分鐘。江銘依舊是面無表情,手中的傢伙砸得最狠,至於金錢虎他們顯然是上癮了,拳拳到肉,完全當個人體沙包。該出的氣都出了,至於小克能不能活全看造化了。索性二哥只是叫金錢虎打斷其體內20根肋骨和內臟,也算是給他留了個全屍。
「你死了沒?」
「老大,他肯定死了。」
「走,撤。」隨著二哥一聲令下,三樓的小弟,二樓的小弟,一樓的小弟,全部的上了超貨。
「砸完了嗎?」吳師爺一臉震驚,主要是二哥他們砸場子的時間不過僅僅7分鐘。
「砸完了。」二哥淡淡的說道。
「死人了嗎?」每次幹完架吳師爺都會統計一下我方傷亡人數和敵方傷亡人數,一般善後之事都由他們這些軍師來打點。
「小剋死了,還有一個富二代也沒了。。」二哥一臉嚴肅的說道。
「真的。」吳師爺感到意外,來砸個場子還把小克整死了。
「走」。接著二哥又揉了揉太陽穴,「就是沒想到今天能這麼順利,一個阻撓的人都沒有。」
「你的意思是?」吳師爺一臉疑惑。
「感覺有詐。」二哥微皺著眉頭
「要不要給總堂打個電話。」
「打吧。希望白保國也在總堂。」二哥深呼一口氣說道。雖說白保國之前一心想要弄死二哥,但現在把誤會解開了,也便團結了起來,畢竟是一個社團的,畢竟誰都要接著混下去。
「喂,大克是不是在你們那邊?他搞偷襲了嗎?」吳師爺說話的時候心懸到了嗓子眼。
「沒有。」簡短的兩個字讓二哥跟吳師爺心頭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旋即,二哥愣了愣,試探著問:「不是大克他們威脅你說的吧?」覺得不妥又補充道「是的話你眨眨眼睛,不是你咳嗽兩聲也行。」
「不是。」對面小弟說道。
「知道了。」此刻,懸在二哥心頭的石頭才徹底著了地。
「走吧!先去吃飯,吃完飯再砸大克的酒吧和夜總會。」吳師爺淡淡的說道。
須知,此時已經10點半了,然而二哥還沒有吃早餐,肚子早就餓,只是二哥一直在硬撐著。
「知道了。讓兄弟們也休息一會兒,補充補充點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