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末世生存

「陳凡！」

「陳凡！」

「陳凡！」

耳畔迴響的聲音越來越大，到了後來就像轟隆隆的春雷在耳邊接連不斷地炸開。

沉重的眼皮動了動，陳凡緩緩地不情願地睜開眼。

眼前是一名完全陌生的青年。

陌生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腦海。

「陳凡，你醒了！」

青年似乎鬆了口氣。他的身材幹瘦，只穿一件薄薄的灰色短袖，褲子也是灰撲撲的。

房間里透著一股霉味。

陳凡扯了扯蓋在身上的被褥，被褥潮濕。

這裡像一個地下室，只不過被改造成了宿舍。

「我沒事了。」陳凡說道，聲音沙啞。

他晃了晃腦袋，緩緩消化著剛剛接收到的記憶。

他叫陳凡，剛穿越過來。

至於這身體的前一任主人，名字同樣也叫陳凡，前身死亡的原因很簡單：感染流感病毒。

二十年前，突如其來的隕石攜帶著大量喪屍病毒闖入這顆星球。

短短一年之內，整個世界淪陷。

倖存的人依靠地理優勢，修建一座座城市，城市被高牆保護，以應對喪屍的侵襲。

面對越來越多的喪屍，城內出現一種新的職業：清道夫——一群獵殺喪屍的人。

這職業，包吃包住，幹得好，薪酬也不低。

只是，選擇了清道夫，就選擇了一輩子和喪屍失打交道。

生死不由已，沒有回頭路。

因為，在成為清道夫的同時，必須強制服用一種慢性毒藥：彼岸花。

彼岸花是一種慢性毒藥，24小時之內需要服用某種解藥以延緩毒藥的發作。

這類解藥的製作方法，只掌握在城主手中。

聽說，城主手中還有一種解藥，能徹底解決彼岸花毒性，讓人重新做回正常人，但沒有人知道真假。

只有走投無路的人願意成為清道夫。陳凡的前身就是一名地地道道的清道夫。不過，那個人已經死了，所以，可憐人的牌子現在落在陳凡手上。

昨天，陳凡前身就因為沒有完成任務，被停發一次解藥。

只是少服一次解藥，陳凡當晚便出現明顯的免疫缺陷癥狀。血液中的血紅細胞大幅度減少，血小板數量銳減，幾乎只剩原來的十分之一含量。

白細胞，淋巴細胞被詭異的分解，身體的免疫防線全線崩潰。

末世最不缺少的，就是空氣中漂浮著的各類病毒，只要身體免疫力稍弱一些，就足以致命。

陳凡前身免疫系統幾乎等於沒有，死於流感病毒實在正常不過。

「陳凡，你昨天沒有服解藥，我還以為你抗不到今天早上。」李開河語氣顯得有些高興，說道。

陳凡怔了怔，苦笑道：「運氣好罷了。」

既然他已經活了過來，說明身體的免疫力已經稍有恢復，體內的病毒暫時不至於要了他的小命。

不過，若是不及早服用解藥，還是很危險。

陳凡搖搖頭，吐一口氣，環顧四周。

這是一處狹小的二人宿舍，僅能容納上下兩張床位，床一側，是供一人通過的通道。

通道一頭是斑駁的牆，另一邊則連著一扇木門。在木門之上，是散發昏暗黃色光芒的人造夜光石。

李開河從床頭拿過一塊破舊的黑色電子錶看了眼，道：「還是十分鐘集合，我們走吧。」

「走。」陳凡用力站了起來，理了理衣服。

他現在的職業是清道夫，每天必須出城殺喪屍。

這是他的任務，也是他謀生的唯一手段。

「今天你還能繼續工作嗎？」李開河忽然問道。

陳凡立即反應過來。

以他的身體狀況，還能完成今天的任務嗎？他的身體狀況不如昨天，任務卻依舊沉重如山。

如果今天又拿不到解藥，剛穿越過來的陳凡怕是又死掉了。

「走。」陳凡沙啞道。

他的聲音因為病毒感染，沙啞異常。他當然不願意去，但現在沒有選擇。

不殺喪屍，就沒有解藥。沒有解藥，他必死無疑。

早上六點。

破舊的操場四周堆滿了廢棄的生鏽零件。

在中央區域，是一塊沒有草皮的草場，上面站滿了人。

「喲，看看誰來了！」

「陳凡，你能活著，真是讓人意外。」

「是啊。上一個沒有服解藥的人，當晚就爛成了一團爛肉。」

一道道聲音響起。

陳凡面無表情地走入隊伍之中。

他忽然似有所覺地轉過頭，只見遠處的隊伍中間，一名男子正對著陳凡笑。

對方的笑容很冷，留著利落的板寸頭，雖然長得不高，但肌肉線條明顯，顯得小而精悍。

「趙四！」陳凡自語一聲，眼神漸漸轉冷！

對方名叫趙四，昨天從陳凡手中搶殺數頭喪屍，直接導致他任務失敗。

趙四注視著陳凡的目光，獰笑著舉起手，做出一個割喉的動作，嘴唇微動。

「你逃不掉的。」

陳凡見狀，面色微沉，無聲地吐出幾個字。

「我等著。」

無處的趙四呆愣一瞬，臉上的笑容逐漸放大，笑得越來越肆意，越來越冷。

「出發！」

操場看台上，一名紫衣男子忽然下令道。

隊伍排成長龍，沿著城市主幹道，徐徐前進。

通過拱門，穿過了厚厚的石頭構成的城牆，便來到野外。

跟隨隊伍出了城，陳凡仰頭回望。

身後的城門上方，有兩個字：東華。

字體歪歪扭扭，由黃色的油漆塗刷。

城牆灰撲撲的，上面的水泥有些脫落，露出裡面黑灰色的石頭。

從牆頭朝外遠望，只見一片荒蕪的黃色平原。

一頭頭的喪屍在荒原上漫無目的的遊盪，就好像是尋找著什麼。

突然，所有遊盪的喪屍彷彿受到了某種召喚，快速朝著一個地方匯聚。

它們微仰著臉，臉上的皮膚緊貼著骨頭，渾身散發著腐爛的臭味，擁擠著前行。

別看它們身形瘦弱，其實力量極大。

感染喪屍病毒后，身體內的血肉在病毒作用下會漸漸轉換成特殊的肌肉纖維束，借著纖維束，喪屍用雙手可以輕鬆將一個成年人捏爆。

清道夫的隊伍出了城，就像滴入熱油的水，瞬間被瘋狂的喪屍包圍。

「現在，殺！」

帶頭的紫衣男子沉聲道。

「殺！」

所有清道夫沒有半分退縮，迎面沖了上去。

按清道夫的規矩，面對喪屍，若是後退一步，永久停發解藥——如果運氣好，大概還能活個二三天吧。

隊伍漸漸分散，陳凡衝出隊伍，緩緩逼近一頭喪屍。

「來吧！」他喃喃道。

輕微的話語聲惹來喪屍的注意，它低吼一聲，邁動有些僵直的雙腿沖了上來。

陳凡提著刀，側身輕鬆避過，喪屍的後背頓時暴露在他眼前。

他眼中閃過一道冷意，舉刀砍向喪屍纖細的脖子。

脖子附近，存在連接大腦的中樞神經，只要將其斬斷，喪屍就會失去運動能力。

陳凡穿越前，是有名的外科醫生，對於中樞神經的位置爛熟於心。

雖然手術刀變成了長刀，但感覺還在。

長刀劃過，精準地砍在喪屍的脖子某處。

然而，讓陳凡有些意外的是，這鋒利的一刀竟然只砍破了喪屍的皮膚。

喪屍的皮膚韌性十足，很難和腐爛的血肉聯繫到一塊兒。

陳凡的反應極快，手腕一轉，長刀在空中劃過。

收刀，揮刀！

風中響起尖嘯。

動作行雲流水，有說不出的美感。

長刀再次砍中喪屍，和之前的位置分毫不差。

撲！

刀鋒沒入，陳凡憑著感覺，手中輕輕一震。

啪嗒，喪屍的中樞神經被挑斷。

喪屍動作頓時僵在原地，渾濁沒有瞳孔的眼中滿是對血肉的渴望。

但無論它再怎麼努力，也無法移動一下。

陳凡將刀刺入喪屍眼眶，喪屍徹底沒了動靜。

他收回刀，微微喘了口氣。

感染病毒之後，他的身體素質下降的很快。

方才，他已經儘可能節省體力，只出手了兩次。但即使這樣，短暫的戰鬥過後，身體還是出現了疲憊感。

陳凡原地休息片刻，向下一頭喪屍走去。

喪屍的力量雖然大，但行動卻不夠靈活。

只要注意力集中，不被正面抓住或者包圍，危險性其實並不大。

讓陳凡有些擔憂的，是清道夫的工作強度。

清道夫每天要斬殺300頭喪屍，這可不是砍柴，只要有力氣，使勁掄斧頭就行。

長時間的砍殺，身體會越來越疲勞，注意力也越來越難以集中。

而只要有一個疏忽，一旦被喪屍抓住，或者被喪屍咬傷，就會感染喪屍病毒轉化成喪屍。

喪屍潮暴發的太突然，現在還沒有任何一種藥劑可以對抗喪屍病毒。

東華城更是個偏僻的小城，醫療落後。

因此，清道夫的工作，沒有容錯率。

「只要集中注意力，今天的任務還是有可能完成的。」陳凡心中暗道。

殺喪屍和做手術，某種程度上是一樣的。而他對自己的手術水平極有信心。

陳凡走著，眼前突然閃過一道藍芒。

他定睛望去，一道淡藍色屏幕正安靜地浮現眼前。

這是？

他伸手在眼前晃了晃，淡藍色屏幕沒有絲毫變化。

而無論他轉向哪個方向，眼前的屏幕始終懸停在他視線正前方。

「歡迎使用無限強化系統！」

一道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在腦海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