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星際公司
正如傳統文化被新文化掃進垃圾堆,傳統科技也被新興科技打入墳墓,就連昔日的科技神話,星際公司也成了冥界的幽靈。
星際公司能從墳墓里爬出來,成為不死的幽靈,得益於被洛克和費米打垮的資本大老渴望重生的信念。然而,星際公司的重生之路如同倒霉的亡魂復活,它剛從墳墓里爬出來,墓園的大門就轟然關閉。
星際公司第一次發布終止戰爭計劃,就遭到整個世界的抗議。空天樂園僅擺出停止運營的姿態,兩大陣營就步調一致,用聲勢浩大的遊行示威把星際公司弄得失魂落魄。
惡生清楚地記得,當時,來自四面八方的怒潮不僅堵死了星際公司的大門,整個西海岸城也被憤怒的民眾塞得滿滿當當。示威與咒罵尤如噴發的火山,在整個都市沸騰。
民眾的怒火得以平息,是星際傳奇變成了天大的笑話。僅僅三天時間,星際公司的任務就宣告失敗,湧向西海岸的怒潮也在嬉笑和謾罵聲中退潮。此後的數月時間裡,星際公司先後七次發布了同樣的計劃,都以失敗告終,星際公司雖然沒有縮回墳墓,也只能在墓園裡遊盪。世人對它的關注度也日漸冷卻。
鍾漢離持續關注星際公司,除了對兩個怪胎有種莫名的期待,還有來自徐一航的內部消息。
作為當世傳奇偵探,徐一航指導星際陣營的黑客,成功黑入星球陣營的數據中心,竊取了費米公司的核心數據。至此,洛克和費米的智能戰士在星際公司面前變成了透明體。星際公司只須提升遠程控制,就能操縱兩大陣營的智能戰士停止對抗,數以百萬計的智能戰士就將變成廢銅爛鐵,被丟棄在荒郊野外。
雖然星際公司的研發團隊信心滿滿,星際公司的資本大老也滿懷期待,星際公司的公告卻極少有人關注。現在,星際公司的大門外面,除了做樣子的安保,就是實在找不到熱點的記者。
惡生距星際公司的正門還有百米,一位記者急沖沖跑過來,可憐巴巴地說:「您還記得我嗎,我是您的學生索菲亞。」
索菲亞說話時,不時向星際公司那邊張望。顯然,她希望惡生看在師生的情分上,帶她走進星際公司的大門。
惡生把索菲亞推到一旁,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往前走。
面對惡生的無視,索菲亞的祈求變成了憤怒。她瞪起眼睛吼道:「你毀了我的前程,你毀了我的人生,你連起碼的補償都不給我嗎?」
鍾漢離一改神父的莊重,扮起了媒婆。他停下來,打量著索菲亞,思索說:「臉蛋還行,身材也將就,只是年紀大了些,你們兩個不合適。」
鍾漢離的言外之意是,倘若你的條件好些,無需那小子同意,我就能滿足你的要求。
索菲亞不明白鍾漢離的用意,一時不知所措。
一旁的夏娃跑過來,展示著性感的身材,嬌滴滴地說:「我是不是你喜歡的那款?」
夏娃以為鍾漢離是風流客,便主動搭訕,換取進入星際公司的機會。
鍾漢離圍著夏娃打量,用玩味的口吻說:「年青、性感,容貌嬌好,值得考慮。」
「只要你帶我進去,我陪你一整天。」看到鍾漢離臉色驟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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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連忙加碼,「附近有家五星級酒店,一切費用包我身上。」
鍾漢離怒氣沖沖追趕惡生,再沒看夏娃一眼。
「你不打算帶我進去嗎?」發覺被人甩了,夏娃仍不死心。
「你當這是做生意?」索菲亞對夏娃的做法提出質疑。
「若要做成生意,首先就要搶人。」夏娃擺出性感的姿態,搔首弄姿。
「可惜高山仰止,遙不可及。」索菲亞嘲諷道。
「他更加不屑與你糾纏。」夏娃回敬道。
「他不與我糾纏,我卻要與他糾纏。」索菲亞看著惡生的背影,抱怨道:「我是被那傢伙欺騙了。倘若沒做他的學生,倘若沒有自恃清高的博士學位,我會坦然接受現實,做個躺平族。可那傢伙除了教我沒用的學識,還給了我奮鬥的信念,讓我苦苦掙扎。」
「你說的是誰呀?」
「你以為剛才那位先生是為自己找女人嗎?不,他是為了那個把我當空氣的傢伙挑選女友。」
「那少年是你的導師?」夏娃愕然驚呼。她心說,那小子頂多二十齣頭,怎麼會是博士生的導師呢?
「他叫惡生,就是名滿宇宙的強腦怪物。他十二歲拿到博士學位,十三歲就成為眾多博士生追隨的導師。短短几年時間,他就培育出六百多名博士,各個都是學界的領軍人。可是最終,那些學界領袖和我一樣,成了時代的棄兒。」
「他就是超級大腦,神奇的強腦怪胎?」看到鍾漢離即將走進星際公司的大門,夏娃扯著嗓子喊,「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乾乾淨淨的姑娘。」
「這是你的執著?還是職業習慣?」索菲亞用懷疑的眼神打量夏娃。
「是本性驅使,也是心靈的召喚。我沒有博士學位,但我有野心。與強腦怪胎一夜風流是我夢寐以求。若是懷上他的孩子,我就能生出超級大腦的兒子。」夏娃好個陶醉,好個神往。
……
惡生和鍾漢離一進大門,就在引導員的帶領下走進第三實驗中心。
這個實驗中心是直徑五十米的半球形建築,四壁全是量子計算機呈現的三維影像,展示著世界各地的戰況。球頂中央的位置有一個透明的天窗,一看就是逃生的窗口。
實驗中心的內側是封閉的控制室,一個超大型計算機的兩側各有三排操作台,幾十位當世頂級程序師守在各自的崗位上,等待創造奇迹的時刻。
實驗中心的外側是信息發布中心,也是外來人員的觀光地。
惡生一進門,宇文念就迎面走來。
看到宇文念熱情地伸出手,惡生有意放慢腳步,把機會留給了鍾漢離。
鍾漢離索性停下來,與宇文念怒目而視。
惡生停在倆人之間,陰陽怪氣地說:「無視宗教和蔑視社會科學,同樣可惱。」
「很高興您能來。」宇文念一看到惡生就有說不出的喜歡,即使惡生給他挖坑,他也從不計較。
和鍾漢離、徐一航一樣,宇文念對惡生認識如同認識自己,對惡生的感覺如同自己的親弟弟。只是這個弟弟渾身是刺,要你時刻提防。
惡生二十一歲的身體里有著百歲哲人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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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多數時間又是頑劣的孩子。宇文念隱約覺得,惡生的哲人思想不是用以育人,而是通過育人的方式向世人傳遞某種信號。至於那些什麼樣的信號,只有天知曉。
惡生的頑劣沒有邊際,彷彿世間萬物皆芻狗,隨意擺弄,隨便戲謔。當然,惡生並非不通人情,只是用情極少,除了宇文念、鍾漢離、徐一航三人,其他人無從覺察,也無從感應。
宇文念時常感嘆,若非惡生真情相待,他這位社會科學的領航人,只能做天人眼中的芻狗。
看到宇文念無視鍾漢離的怒火,惡生繼續煽風點火:「這裡不止怪胎,還有宗教領袖。」
為了免遭惡生的攻擊,宇文念只得直面鍾漢離,挖苦道:「你能成為宗教領袖,是世人把那些信仰留給了祖先。」
發覺鍾漢離沒有回擊的意識,惡生繼續火上澆油:「他鐘漢離固守的信仰,在你宇文念眼裡統統是木乃伊。」
為防惹惱了鍾漢離,宇文念只得轉向鍾漢離,誠意十足地說:「只要人類有生有死,人類社會就需要宗教。」
鍾漢離面無表情回道:「只要人類的社會屬性還在,人類就需要社會科學。」
「人終有一死,人類終將滅絕,因人而生的信仰和理念也終將灰飛煙滅。」惡生向後退了一步,為倆人騰出對決的空間。
面對惡生毫無底線的拱火,宇文念沉默了足有一秒鐘,才凝重說道:「克曼預言銘刻在我的腦子裡,克曼的召喚不時在我耳際迴響,壓得我透不氣。但我始終認為……」
鍾漢離用手勢制止了宇文念,沉聲說道:「我也希望那是錯覺,可有些事情細思極恐。」
「您指什麼?」宇文念問話時,瞪大的眼睛緊盯鍾漢離,唯恐鍾漢離拿出可怕的證據。
看到鍾漢離欲言又止,惡生連忙補刀:「對於無心之人,那是不值一提的醫學發現。對於你們這些以人類存亡為己任傢伙,卻是可怕的預兆。」
「你到底要說什麼?」宇文念目不轉睛盯著惡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宇文念了解惡生的本事,即使集全人類的智慧都找不到的答案,惡生也能一語道破。
惡生故作神秘說道:「醫學研究發現,從八年前開始,百分之三十新生兒的手臂上多出一條血管,百分之三十新生兒眼底的神經網密度加大了一倍。」
「這能說明什麼?」宇文念輕鬆了許多。醫學發現與他無關,即使人類真的滅絕了,也不是他的過錯。
「大凡生物進化都為適應環境,可我們的環境沒有明顯的變化,新生兒為何集體突變呢?」
「你不會告訴我,那是神明的手筆吧?」
「假定手臂的變化是讓人類在叢林里逃生,假定眼底的變化是讓人類在陰暗的山洞裡求生。除了神明送給人類的伏筆,還能作何解釋?」
「這個結論畢竟建立在假設的基礎上。」宇文念想回擊,卻沒有辯駁的依據,何況在惡生面前他毫無勝算。宇文念勉為其難地說,「霍金辭世前曾經預言,地球文明還有兩百年的歷史。現在剛剛過去一百二十年,距世界末日還遠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