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執法奧義
當屏幕上呈現任伯仁的生死顯示器，蘇莉雅開始訴訟任伯仁的罪證時，公園裡的民眾安靜下來。
這時，霍莫然的吶喊在公園上空回蕩：「……這是殺戮，是鬼判官一手導演的恐怖殺戮。衛斯里的罪證未經證實，不能成為定罪的依據。任伯仁僅是從犯，是過失傷人，他沒有死罪，沒有……」
霍莫然歇斯底里的吶喊，讓人們看到一個為罪惡辯護的瘋子。他的每一句吶喊都讓蘇莉雅心驚肉跳，蘇莉雅只能用高聲訴訟的方式，掩蓋內心的恐慌與焦慮。
蘇莉雅提高了音量：「案犯任伯仁，系第三平民區政府執法人員，罪犯尼克爾斯的司機。
「任伯仁因在尼克爾斯一案中充當打手，將胡巴爾當街打死，成為尼克爾斯一案的同案犯。
「任伯仁共犯四條重罪，殺害三條人命。
「某年七月四日，任伯仁夥同他人將哥麗亞的房屋焚毀，致哥麗亞當場死亡。為了阻止安舒兒告狀，任伯仁將安舒兒囚禁地下室，蹂躪數日。此後，任伯仁與警長衛斯里一道，將安舒兒沉屍下水道……」
電子屏幕上再現十秒倒計時，林音激動的讀秒再一次響起。
又一次統一的呼喊，死。
又一次統一的動作，判定鬼罪人死刑。
這一次不僅沒人逃走，也很少有人閉上眼睛。
這一次霍莫然好像嚇傻了，又好像有所覺悟。他不再吶喊，而是呆若木雞傾聽蘇莉雅的訴訟。他失神地念叨：「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隨判官筆劃過，惡生清楚地看到，一個暗灰色的骷髏鬼從任伯仁的身體里鑽了出來。骷髏鬼剛一露頭，一道銀光在它眼前劃過，變成了血光。骷髏鬼急扇翅膀，倉皇逃走。
任伯仁長夢乍醒。他還在愣神，一行由骷骨拼寫的大字就呈現在頭頂。在灰濛濛的天空下，「權貴走狗，褻瀆人性，吞墨而亡。」閃爍著幽暗的金光，格外的扎眼，也格外的陰森。
當那行大字暗下來，骷骨連成一體，幻化出陰森恐怖的骷髏靈。骷髏靈張開嘴，沖任伯仁噴出幽暗的迷霧。
迷霧中，一條長著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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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的狗，在任伯仁身體內外極速穿梭。任伯仁腸穿肚爛，腦漿崩裂，蜷縮著倒在地上。
從洞穿的窟窿里湧出成群的毒蛇、毒蠍、蜈蚣、蜘蛛和蟾蜍，任伯仁來不及表達恐懼，鮮活的身軀就變成了乾癟的腐屍。
任伯仁變成腐屍的瞬間，屏幕出現短暫的藍屏。
當屏幕重新亮起來，咖啡廳里驚恐萬狀的臉譜變成了激動萬分的臉譜。有人久久閉著眼睛，有人激動得振臂歡呼，有人無聲地啜泣……尼莫娘的眼睛也濕潤了。那些龜縮在後面的膽小鬼，跪爬到牆壁前，激動地哭號著，沖屏幕磕頭謝恩。
在精英學校的接待處，家長們歡呼雷動，抗爭群體瞬間瓦解。
由於幸福來得太突然、太意外，山頂區的學生連表達感激的方式都忘了。不知哪裡傳來嗚咽聲，才喚醒學生們的感恩思潮。於是山頂區哭聲四起，久久不能平息。
第七冥事專案組收看著鬼判官執法的尾聲。
林音在散場的人群里追上霍莫然，關切地問：「你為何停止了吶喊？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蘇莉雅推開林音，把霍莫然擋在身後。蘇莉雅沖林音央求道：「求你放過他，放過我們一家吧。」
霍莫然神情恍惚地念叨：「怎麼會呢，怎麼會呢？訴訟的罪證怎麼會是真相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呀？」
蘇莉雅連忙抓住林音的胳膊，把她拉到霍莫然身邊。蘇莉雅激動地說：「你聽到了吧，我愛人說，我訴訟的罪證應該是事實。這是我丈夫說的。他來迪袒斯法院審理的第一個案子，就是哥麗亞母女被害案。當時的罪證被人篡改了，我丈夫被人欺騙了，他也是受害者……」
雷一凡和幾位同事沉悶地坐在椅子里，只有機要員在同事之間興奮地踱步。
機要員亢奮地說：「鬼判官釋放了罪不致死的鬼罪人，很有人性。鬼判官的執法公平、公正，大快人心。」
機要員把電腦調回藍屏后的第一段影像。畫面上，案犯的生死顯示器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碩大的黑體字：鬼判官此次執法到此結束。其餘案犯罪不當死，交由迪袒斯司法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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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爽了，這是我見過的最爽的審判。」發覺同事們全都面無表情，機要員不解地問，「你們怎麼了？鬼判官很有人情味，你們怎麼不高興呢？」
沒人理她。
行動設計師木然問道：「組長，我們下一步行動執行哪套方案？」
「終止一切行動，銷毀所有方案。」雷一凡漠然回道。
「那我們還能幹什麼呢？」
「等。」雷一凡萬般無奈地說，「我們只能依據鬼判官的下一步行動，制訂新的方案。」
「鬼判官執法很有人性，也順應民意。我們應當順勢而為，而不是為求自保，躲躲藏藏。」機要員心有不甘。
此時，覺醒者竭力掩飾內心的激動。他們不僅見證了鬼判官的神奇，也見證了惡生的人性。當然，在他們心裡，神奇的鬼判官不僅是迪那摩咒人，地球人類的救世主，更是他們的兄弟，那個以捉弄他們為樂的強腦怪胎。
為了幫助兩位兄弟掩飾內心的亢奮，應變能力較強的徐一航，故作思索說道：「鬼判官執法是否符合他本人的意願，我說不準。我能肯定的是，鬼判官沒有處決其他人，是為更大規模的連續執法控制執法尺度。」
「這是好事啊，鬼判官的做法很有人性，也很有人情味。這不正是我們希望的嗎？」機要員說。
雷一凡說：「問題是，鬼判官執法是幽冥通使誘導的結果，幽冥通使未必是傳授善良的導師。他的誘導很可能具有目的性。」
「什麼樣的目的性？」
「為克曼預言做鋪墊。」
隔壁的靈異偵探說道：「幽冥通使引導鬼判官的目的，是讓鬼判官的連續執法儘快得到民眾的認可，為即將暴發的大事件做必要的鋪墊。我們不了解大事件的真相，也就無從應對鬼判官事件。依據現在的局勢，我們只能寄望能有良好的嗅覺，跟上鬼判官的節奏。」
「我們沒有那樣的嗅覺，但我們不會坐等。第七行動組將近距離跟蹤惡生，希望能有斬獲。」雷一凡試圖讓同事們重樹信心，可他自己已經信心全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