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拳撂倒

「小靜，你怎麼來了？」

門外的小靜一隻手提著個袋子，一隻手玩弄著衣角，看錶情有點慌亂。

「我來看看你的傷。」

聽她這樣一說梁三暗叫一聲阿彌陀佛，幸好剛才又把紗布纏上了，不然可有得解釋了。

「我沒……沒事了。」梁三有點結巴了，剛才還在想沒有女人來看過他這會兒就來了。

小靜「噗嗤」一笑：「你不打算讓我進去呀！」

「你請進……請進……」

梁三倒退著進了屋，急忙把床上的被褥整了整，又收拾了一下桌子，把那枚玉麒麟與破書塞到了枕頭下。

「你這地方還真不好找，問了好幾個老鄉才找到。」

小靜進屋把袋子放到桌子上，透明的袋子能看到裡面的東西，應該是給梁三買的一些補品。

「三子哥，今天多謝你了。」小靜坐在床邊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梁三，瞅得梁三心跳個不停。

「沒……沒事，都是老鄉，誰遇到都會幫……幫忙的。」

「不！」小靜搖了搖頭，「不是誰都肯幫的，老張就不是這樣的，前幾天有個色老頭往廁所里拉一個姐妹，老張看了還笑呢！」

「這個畜生，早晚有一天我要收拾他。」

「別，」小靜有點害怕，「三子哥，聽說那個人不會放過你的，他在這塊兒勢力大，要不你……」

「不怕，」梁三不知是喝了酒膽子壯了還是有了玉麒麟心裡有了底，口氣也變得大了：「靜靜，以後有什麼事找你三哥，三哥我罩著你！」

小靜笑了，露出兩排整潔的貝齒：「今天的事把我嚇壞了，以後可別再有這樣的事了。」

身處是非之地如何能少了是非！

梁三嘆息一聲：「除非你不做這行，你來的時候我就說過你，偏偏你信你那個姓張的親戚……」

「哥，」小靜打斷了梁三的話，「不是我信他，是我家需要錢！」

梁三不說話了，他知道什麼話也抵不過錢的作用，可惜的是他沒有錢，一個月三四千的工資除了吃喝房租也剩下不了多少，還要弄一點回家……

福泉山莊。

門口。

大胖看著頭上貼著創可貼的梁三在笑。

「笑啥？」梁三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沒種的東西，那天若是一起進去自己也不會吃那麼大的虧。

「這麼急著上班呀！花總不是讓你休息幾天嗎？怎麼了大英雄，怕不上班沒有工資呀！」

「滾！」梁三不想理他，把臉扭到了一邊。

「呦！大英雄脾氣不小啊！怎麼？真拿自己當英雄了？」

梁三不想理他，他偏偏往上湊，還扒拉了一下樑三。

梁三一下子火了，手伸進口袋裡摸了一下玉麒麟，腦中想起了花和尚魯智深，頓時覺得一股力量充滿全身，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大胖胸前衣服把大胖舉了起來，「噗通」一聲給扔出了老遠。

花和尚魯智深，天孤星，力大無窮，曾倒拔垂楊柳。

魯智深附體，大胖這一百八九十斤還不是輕輕鬆鬆地就給撂倒了。

大胖倒在地上「哎吆哎吆」地爬不起來了，遠處的小胖見了忙跑了過來。

「怎麼了？怎麼了？」

看到哥哥躺在地上小胖傻了，半年來兩人一直時不時的欺負梁三，梁三一直沒有敢還手過，怎麼今天會把大胖給放倒了。

「你要幹什麼？」小胖上前一步指著梁三喝道，「想挨揍是不是？」

「滾！」梁三爆喝一聲，聲音粗獷有幾分魯智深的神采，嚇得小胖倒退了幾步。

「小胖，別惹他。」大胖掙扎著爬了起來，攔住了弟弟，「別惹他，這小子有點古怪。」

剛過十二點，還沒有客人，連那些領班和小姐也還沒到，沒人看見大胖的狼狽，兄弟倆躲在大廳里對梁三指指點點，不知說些什麼。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一個月過去了福泉山莊平安無事，花姐沒來過，福泉山莊還是老張那幫領班在運作。

雖然老張看梁三不爽，但有花姐說過話他還不敢怎麼樣，梁三也不跟他計較，依舊兢兢業業地工作，直到那天晚上。

那晚天剛黑就來了客人，兩輛車，一輛寶馬一輛保時捷，梁三躲在門房裡沒出來，大胖指揮停好車后，寶馬里鑽出來幾個壯漢，看模樣很是熟悉，仔細一想以前見過，這幾人以前來過，跟著王霸一起來的。

他們來了王霸會不會來？

梁三想著透過玻璃窗向外看，院子里的燈光很亮，院子里看得清清楚楚，保時捷車門一開，伸出來一隻鋥亮的光頭，王霸，梁三的心裡一陣狂跳，這龜兒子來了。

王霸下車后一路小跑跑到了車的另一邊，拉開車門從裡面扶出了一個妙齡女子。

女子一頭長發遮住了大半邊臉，米色的短袖下身一件黑色短群，腳上一雙涼鞋露出染著紅色的腳趾甲。

「帶著女人來唱歌？」梁三嘴裡嘟囔著，這女子看年齡不過二十四五歲，是王霸的老婆？不像！女朋友？也不像。也不會是他女兒，看他那副殷勤樣說不定是他的小三。

「哼！年紀輕輕不學好。」梁三暗罵一聲，扭過臉來不看兩人，眼盯著桌上的顯示器神遊物外。

「我站在烈烈風中，恨不能盪盡綿綿心痛，望蒼天四方雲動，劍在手問天下誰是英雄……」

窗口飄出了王霸的歌聲，聽得梁三一陣肉麻，這水平還敢開口唱歌？霸王別姬？還想成霸王，我看就是個王八。

聽到後來聽得煩了，梁三捂著耳朵靠在椅子上。

迷迷糊糊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聽到了發動引擎的聲音，大胖殷勤的聲音響起：「霸哥你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王霸要走了？這麼早就走了？

梁三感到很奇怪，這不是王霸的性格呀！每次來不都是玩到凌晨才走的嗎？

伸頭望去，只見王霸開車出了院門，車開得很慢，像是等什麼，再細看發現跟他一起來的女子沒上他的車，一個人跟在車后慢慢走著。

這是怎麼回事？這女人為什麼不上他的車？生氣了？吵架了？

梁三心裡一動，脫下了身上的保安服換上了普通衣服悄悄地跟了上去。

車開出幾百米后一拐彎停在小路上，圍牆遮擋已經看不到福泉山莊，王霸鑽出了車在等著車后的女子。

「上車。」

「不上。」女子看起來很生氣，語氣不大開心。

「我送你回去。」

「不用送，我自己會走。」

「我真的送你回家。」王霸說著伸手去拉那女子，那女子一揚手擋開了王八的手扭頭就要走。

王霸火了，一把抓住了女子的胳膊就要往車裡拖。

女子大叫起來，可這條小路此時空無一人，哪裡會有人來管閑事。

兩人撕扯著離車越來越近，女子力氣漸漸不支，猛地抽出手來狠狠地給了王霸一巴掌。

「啪」地一聲在黑夜中傳出了老遠，接著就聽到了王霸的怒吼：「你娘的，還敢打我！」

王霸反手一巴掌打在了那女人臉上，欲在出手只覺手腕一緊，被一隻鐵一般的手緊緊箍住了。

「誰？」王霸一回頭只看到了一個黑乎乎的拳頭迎面而來，接著面部一疼身體飛起老高，重重地摔到了馬路中間。

女子抬起頭驚慌地看著突然冒出來的這個人。

很年輕的一個小夥子，看年紀不過二十左右，細眉小眼，說不上英俊也說不上難看，令人驚奇的是這年輕人好大的力氣，一出手就把一米八幾的王霸打出了十幾米遠。

「還不走？」

女子被那人一吼清醒了過來，沖那人問道：「小哥你叫什麼名字？謝謝你出手相助。」

那人一擺手，說道：「快走吧，待會兒那王八醒了。」

那人說完一回頭跑了，幽靜的小路上只剩下女子和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王霸。

中午，剛過十二點，福泉山莊門外響起了喇叭聲。

今天門房裡是大胖值班，聽到了喇叭聲忙抬起了起落桿，跑出了門房，看到了一輛保時捷還有幾輛寶馬奧迪停在門外。

「呦，霸哥，您今天這麼早！」

車窗搖下，車裡的王霸戴了副大墨鏡，看不見眼睛，只覺得半邊臉有點淤青。

「來找個人，」王霸說著向門房看了一眼，「那個小子在哪裡？」

「哪個？」大胖湊到了車窗邊，臉上帶著諂媚的笑。

「上次我打的那個。」

「在，在大廳。」大胖向里一指，陰笑著躲到了門房裡。

「兄弟們，下車，給我進去找他。」

「呼啦啦」幾輛車裡鑽出了十幾二十人，一個個手裡都提著傢伙。

「走！」

一群人擁著王霸走向大廳。

「哎吆，霸哥來了！」老張從大廳里迎了出來，「快裡面請！裡面請。」

「今天不唱歌，」王霸一把推開老張，「今天要找那個叫三兒的小子。」

老張一頭霧水，也不敢阻攔，退到了一邊。

就在這時，大廳里有個聲音大聲道：「誰找老子，讓我看看哪個兔崽子來找老子。」

門裡懶懶散散的走出了一人，正是王霸要找的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