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前往中州
此時天還未亮,院子的燈也還亮著,薛柔家有兩個屋子,一個專門存放一些出海工具的,另一個屋子有三間卧房一間堂屋,自從父親過世之後屬於他的那間房就一直空著,薛柔每過幾天便打掃一次,也就沒有積灰。
薛三的房間是最大的,放工具的屋子擠滿了,一些漁網就堆在這裡了。最小的房間是薛柔自己的,一個簡單的梳妝台加一個小衣櫃,梳妝台擺了一盆花還有一面鏡子,薛柔此刻正坐在鏡子前面,秀眉微皺,輕咬著嘴唇,眼圈黑黑的明顯沒怎麼睡覺。
「嘎吱」一聲,薛三推開房間門走了進來,一臉的滄桑,發白的鬍鬚又長了幾分,聲音有點壓抑:「小柔啊!我看我們還是把魚賣了趕緊離開這裡吧!」
薛三也是一整晚沒睡,坐在堂屋一直盤算著接下來的行程。
「爺爺,你怎麼也不睡啊!」看著薛三一臉的疲憊就知道,老人家也是一晚沒睡了。
「我當然得知道要抓緊時間啦!只是他怎麼辦啊!我們那天可是把人扔下海了,這次可不能不管人家死活呢!」
薛柔指向自己的床,床上躺著的正是昨晚吃魚的那人,好巧不巧這人跟那天在海上,被薛三推下去的赤裸青年是同一人。
薛柔發現他的時候,被嚇了一跳,一雙眸子在夜晚微微地發著紅芒,一臉的魚血,顯得異常可怖,在尖叫聲中兩人來了一個短暫的對視。
也不知是餓的還是什麼原因,青年直接原地昏死過去,還是後來打開了院子燈之後,才發現這人原來在海上就見過。
陳剛家離得不遠,打了把手把人背到了薛柔家來,大概是覺得之前把人推下去太過愧疚,薛三給他擦試了身體換了套薛柔父親的衣服,薛柔不想動父親的床,也不願意打擾爺爺休息,就把人放到自己房間里了。
薛柔小心翼翼的走到床邊,昨晚那一幕真的嚇到她了,像野獸一般吃生魚肉的人她還從未見過。
「這人還是跟那天一樣,根本就沒有生命跡象,就像死屍一樣,可他分明還活著啊!」
薛柔很疑惑,也聽說過一些武者和術士有斂息的本領,但總不會暈倒後繼續收斂呼吸吧?那還不得憋死了!
沒辦法,爺孫兩個也只能等著他醒來再問清楚其中緣由了,按照薛三的猜測,他大可能是被仇家追殺逃到海上的。
天一亮,薛柔梳洗了一番,就跟著爺爺和陳剛用推車拖著魚,到市場上找魚販子收魚去了!
此時,陳剛對面站著一個大概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旁邊還跟著一個年紀和薛三相仿的老者,看起來紅光滿面的,一看便知是富貴人家。
中年男人便是此行要找的魚販子,附近的漁民都是在他這裡收魚的,價格比其他魚販要公道一些。
看了桶里的魚好一會,時不時用手翻動幾下觀察魚肉是否新鮮。
「八幣一斤,你這魚全是淺海魚,魚肉太柴了沒人什麼吃。」中年男子一臉為難,好像是讓了很大利潤一般,不斷的挑揀著魚肉質量。
薛三也知道,魚販子壓價收購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自己現在急著走也不想一直討價還價了。
「9幣吧!我也清楚行情的,你也別盤算那麼多了,我也不想你讓出太多利潤,只要價格別給我壓的太死就好了」
薛三直接把話挑開了說,也明擺著不想在價格上太過於浪費時間。
雖說是淺水魚,但市場上賣的好的,賣十三幣的也是有的,利潤空間還是很大的,魚販子也沒有啰嗦什麼,直接給了薛三一個錢袋。
「裡面是兩千八百九十觀武幣,你這魚是三百二十一斤,沒錯吧?」給錢的是中南男子身後的老者。
老者給了錢,馬上叫了幾個小廝把魚搬走,也沒再繼續搭理薛柔三人。
「路上的盤纏倒是夠了,應該還能在中州租個稍微便宜點的住處,只是學院的學費還沒著落呢!」陳剛一臉的惆悵,學費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他家裡能拿出兩千幫忙一下薛柔,但還是差了一大截!
要是學院好一點的,可能學費更高,學院一直是帝國重點的人才培養基地,戰場之上很多將軍和戰士都是學院畢業的。
也有很多研究方面的大家也是學院出生,因為戰鬥不擅長,就轉向了研究一道,帝國也非常看重這批人,每年都會投入大筆資金供其研究所用。
薛柔想了一箱,堅定的說道:「剛叔,爺爺,我們可以先去中州,等找好了住處,我再去找個賺錢的活,中洲是帝國首府所在的繁華地段,賺錢應該不難,等錢夠了我再入學就是,剛好我也能看看我適合哪個學院。」
聽了薛柔的話,薛三點點頭表示贊同,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能在中州落腳就不怕沒有賺錢的路子。
陳剛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道:「對了,那你家那小子怎麼辦,是留在這裡還是跟你們走,要不我們去找護衛隊領走得了。」
「不行,他還沒醒來,也不能確定他到底是什麼人,就這麼把人交給護衛隊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情況。」
薛柔低頭稍微思考了一下,道:「先帶上路吧!要是醒了問問他願不願意一起去中州,如果願意就一起順路,到了那邊他要做什麼就是他自己的事了,要是不願意也隨他去哪。」
「是啊!畢竟是一條命,也不能不管不是。」薛三倒也是個熱心腸,看著那個大自己孫女幾歲的年輕人,因為不忍心直接不管。
回去之前薛柔又到市集上賣了幾斤肉乾,留在路上的時候吃,免得到時候一路上沒有商鋪,吃食都買不到。
陳剛從妻子那裡把僅有的兩千積蓄拿給了薛柔,叮囑了幾句,便幫忙把床上仍舊昏迷的青年背到了馬車上。
正午時分,薛柔和薛三沒有留下吃飯,以防被鄭麻子截胡,直接就往中州的路出發了。
看著馬車越走越遠,陳剛和王蓉眼睛也是微微泛紅,一起鄰居幾代人下來,感情也十分深厚,看著這爺孫兩個離開也很不舍。
「這該死的鄭麻子,非要把人逼死才好受,這一家人遲早遭報應的。」王蓉狠狠的說著:「若不是逼到了絕路,三叔和小柔也不用背井離鄉去中州了。」
陳剛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幾句,只能在心中為薛三和薛柔默默的祈禱一路平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