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艱難抉擇
「滾！」胡凱威動了真火，白芳護著也沒用，揪著白芳的頭髮就往後那麼一拉。「啊！」手勁之大，白芳感覺頭皮差點讓拽下來，髮根火辣辣的疼，摔在地上屈腿就是哭。這是什麼地方？這不是他們家，能讓他們這麼鬧嗎？不用胡凱威吩咐，周凱就上去拉著白芳頭髮，啪啪一邊一個大嘴巴子：「哭！哭！要不要命了？啊？」說著又是兩個大嘴巴子，給白芳鼻血都打出來了，然後拖死魚一樣拉到白茹她們面前。李子仁見女友被打，氣的渾身發抖，牙咬的咯咯作響，吃人般的視線直勾勾瞪著凱威。老胡可一點不慣著他，下手毫不留情，帽子往嘴上一捂，把他當訓狗一樣打。張欣看著昔日好友還有李子仁的那副慘狀，有些不忍，剛想出聲，就被胡凱威嚇了回去，那兇悍的眼神簡直就是告訴她，敢勸連她一塊打！
江尋和鄒建軍站在一起，神情冷漠，看著這出好戲，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老實人王國平看不下去了，走到江尋二人身旁，沖著他倆憨厚一笑，勸道：「小江兄弟，鄒警官，恁看是不是讓大哥停手吧，教訓的差不多了，他們肯定長記性啦，別在打啦～」白茹也忙過來勸：「江尋，讓老胡停手吧，別在打了，不管怎麼說，咱們都是一個地方來的，看在這份上，這次就放過他吧。」江尋兩人都沒作理會，要麼不打，要打就一次打到服，打到終身難忘。壞人已經做了，既然都是被記恨，那更壞一點也無所謂。
足足打了十幾分鐘，胡凱威這才放開那李子仁，扔破麻袋一樣的扔在地上，白芳趕忙過去扶起李子仁，把他攬在懷裡，看著他這副慘狀，眼淚流個不停。其他人的臉色都不太好，沒人說話，礦工們進進出出，愣是沒敢發出什麼聲音，就連剛挨過一頓的那個白人都懵了，縮著脖子，生怕那個惡魔想起他。真神在上！他們對自己人也這麼狠嗎？望著那邊的慘狀，大氣不敢出。
「和諧社會和戰爭年代的不同」，相信這一課，會讓所有人都印象深刻。
......
肖恩辦公室
蘭斯望著眼前卑躬屈膝的肖恩，笑容和煦的就像是進了紅燈區，真恨不得上去親肖恩一口，就在剛剛，肖恩已經答應要把那隻「雄鷹」拱手相讓了。升官發財指日可待，蘭斯腦海中已經浮現出自己穿著中尉軍裝，意氣風發站在授勛院的模樣，要是自己再精心運作一番，上尉也不是不可能的！軍銜不是蘭斯最看重的，他在意的是只要到了中尉，就可以合理合法的擁有一支自己的部隊，一支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部隊，雖然只有二百人的名額，但這無疑是巨大的進步，只要自己一步步走下去，說不準可以成為和那位大人一樣的大軍閥！權力的味道幾欲使他沉醉。
「肖恩，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你放心，我加官晉爵以後～不會虧待你的。」蘭斯的笑容徐徐綻放，緩緩拍了拍肖恩的肩膀，眉飛色舞的說道。
肖恩沒有接話，儘力的做出一副心頭至寶被人橫刀奪愛的不舍無奈，和不得不向蘭斯低頭的惱怒羞憤。
肖恩不甘的模樣更使蘭斯深信不疑，心情大好的蘭斯再次開口寬慰道：「肖恩，相信我，日後你一定會感謝你今天的決定。」
肖恩起身，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心裡大罵蘭斯這混蛋的無恥！感謝？我呸！做你的美夢去吧，蘭斯！你連一根毛你都得不到！
「礦井的事情我不會和任何人說，這個月不夠的煤炭我會從其他資源點裡補上，至於礦工～嗯～我記得羅夫那裡新抓了一批奴隸，我和他交涉，讓他送一批過來，如果這件事情暴露，我也會想辦法和上面交代......所以肖恩～？」蘭斯說著，向肖恩張開手掌。
「雄鷹一直我妻子那裡保存，我已經寫信給她，她會以最快的速度派人送過來。」
「......」聽到肖恩的話，蘭斯臉沉了下來。
「肖恩～你是個聰明人，我希望你不要和我耍什麼把戲，否則......傷了大家和氣就不好了。」蘭斯一字一字，看著肖恩說道，顯然是不相信他說的話。
「雄鷹一直都在我妻子那裡保管，那種重要的東西我怎麼可能隨身攜帶？請您放心，東西到的第一時間，我就立馬派人給您送去。」肖恩信誓旦旦的說道。
許是肖恩堅決的口氣給了蘭斯一絲信任感，蘭斯的臉色緩和下來，他沖著辦公室大門喊道：「洛根！」
「到！」從辦公室大門走進來一名士兵，沖著蘭斯行了一禮。
「東西太貴重了，路上怕不安全，還是派人等著吧！你說呢？肖恩？」蘭斯從桌子上拿起自己的皮手套，邊套邊沖肖恩說道。
「一切看少尉您的意思。」肖恩低頭，又行了一禮。」
「洛根，全天保護肖恩准尉，確保他的安全，拿到東西，第一時間返回見我。」
「是！長官！」名叫洛根的副官大聲答道。
蘭斯說完后，拿起肖恩那個未完成的雕像，走出了辦公室。屋子裡只剩下肖恩和那名副官，肖恩看著眼前這個蘭斯留下監視自己的洛根，對門外的警衛隨口吩咐道：「給這位副官安排一間宿舍，要單間。」
肖恩說畢，警衛進來對洛根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誰料洛根竟然一動不動，完全把肖恩的話當作耳旁風，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明顯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肖恩怒了，一個小小的三級軍士長，居然也敢這樣對自己，肖恩揮手示意警衛退下，沖著洛根冷哼一聲。等著吧，自己安排的好戲馬上就要開場了，到時候主子一死，看你這條忠犬向誰去效忠！對付蘭斯不行，對付一個無主的狗，肖恩覺得自己還是沒問題的。
「希望那個亞裔不要讓我失望。」
......
蘭斯到倉庫這邊的時候，六輛卡車已經裝貨完畢，就等著他下令出發。蘭斯走向第二輛卡車，示意士兵打開車門，鑽了進去，他不知道的是，第三輛和第六輛卡車上面，有三雙眼睛在牢牢盯著他。
老胡暴打李子仁后，和江尋鄒建軍三人一合計，乾脆直接換人，讓王國平頂了李子仁的位置。李子仁被打的不輕，看他那副死樣也翻不起多大浪花，索性不用他去了。四人分成兩組，江尋胡凱威一組，鄒建軍王國平一組，老胡和老鄒互相不對付，這樣安排最合理。由於肖恩提前打過招呼，江尋幾人還遮著臉，儘管開車的士兵有些疑惑，但也沒有說什麼，軍人的天性就是服從，對於長官的交代，更是如此。士兵就這樣，放任催命的惡魔上了車。
車隊行駛出基地，一路向北而去，那裡是三號軍營的所在地，俄斯卡的五大軍事重心之一。車隊行駛的這條路屬於交戰區，其他地方的公路已經被敵對勢力炸斷，只有這麼一條可以走，蘭斯更是小心，常常是走一段就停一會，確保安全后才會繼續出發，車隊就這樣走走停停，走了兩天時間。
天色一暗，蘭斯就命令車隊停車休息，還下了嚴令，一點燈火都不能有，發現一個就是兩鞭子，士兵們不敢生火，只能每天在車上的時候，就把罐頭塞懷裡，可是氣溫實在是太低，士兵開車的時候手都冷的發抖，這個年代卡車可沒有空調暖風，一天下來，罐頭還是梆硬。江尋他們也跟著啃了兩天凍罐頭，后槽牙生疼。
四人下了車，借著天黑，悄咪咪貓了出去，沒敢走遠，就附近雪地里找個土坡，趴了下來。
「凍死老子了，真特么冷啊。」胡凱威種地老漢一樣揣著手，大衣領子豎起又用帽子壓住，整個人後背緊緊貼在土坡上。
江尋也凍的直打哆嗦，本來想吃個罐頭，鼓搗半天沒打開，索性放了回去，也學著胡凱威，把手縮進倆邊袖子里。
「這都走了兩天了，一次轟炸沒碰見過，真不知道是這群狗日的運氣太好，還是咱們運氣太背。」老胡發起了牢騷。
鄒建軍摩挲著懷裡的步槍，眉頭皺成「井」字，琢磨一會後，開口說道：「這個蘭斯很謹慎，想碰上轟炸再動手，恐怕很難。」
「要不，咱們弄出點光亮來？或者明天碰上飛機，朝天開他娘的一槍。」老胡吸了吸鼻涕，開口說道。
「咱們是出來殺蘭斯的，不是上趕著去送死的，那轟炸機可不認識人，頭頂干一個，咱們都得玩兒完。」江尋第一時間否定了胡凱威的想法，老胡也不惱，腦袋往江尋肩膀靠靠。
「要我說，咱們乾脆跑了拉倒，這黑燈瞎火的，咱們一跑出去，天高皇帝遠，誰能抓到咱們？摸個村子，咱舒舒服服過他一陣，平時上公路打個小伏擊，照樣完成任務，不比在這吹西北風強？」老胡調整著姿勢，眼睛望著黑漆漆的天空，大大咧咧的說道。又像是開玩笑，又像是真話。
四人沉默了，老胡這話一出，江尋承認他心裡動搖了，是啊，一跑天高皇帝遠，打打伏擊，肯定能完成任務活著回去，礦井留下的那些人和他有什麼關係？除了感覺有些對不起白茹，其他人不都是陌生人嘛，自己又不欠他們。
「俺～俺覺勒老胡說的有道理。」王國平支支吾吾的開口說道，對他來說，什麼也比上自己的老婆孩子，自己死了沒關係，她們孤兒寡母誰來養活？江尋給錢當然好，但現在明明就不用去拚命，雖然良心上有些不安，但總比苦了自己老婆孩子強吧。
胡凱威沒有吭聲，但眼睛卻看著江尋一眨不眨，他在等，只要江尋也同意，那玩笑話就是真話，他立馬和江尋，王國平站起來就走，絕不二話。
江尋注意到老胡的目光，一個走字，含在嘴裡愣是吐不出來，目光看向鄒建軍。
「我不走！」鄒建軍斬釘截鐵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