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詩成剎那,磨心煉膽
今日《南平文報》刊登的內容簡直風雲變色,杜寧「三詩齊鳴」,連作三首鳴州詩讓許多讀書人拍案叫好。
但趙東城的《童生狂妄》卻將杜寧的人品貶低的一無是處,甚至有人當街對著杜寧的名字破口,引來許多人拍手叫好。
也有少部分人實話實說,絲毫不為謠言所動,不管《童生狂妄》將杜寧罵得怎麼樣,大家都只當是趙東城純屬放屁。
杜寧行走在街道上,可以感受到路過的讀書人投來各種不同的目光。
途徑府文院的時候,杜寧也花了十塊銅錢買了一份《南平文報》。
在《童生狂妄》這篇文章之中,可算是親眼目睹了趙東城的卑劣。
在此文中,趙東城自己對寒衣社的羞辱隻字不提,卻抓住杜寧「抄襲」他人靈感來做文章,呵斥杜寧多麼狂妄囂張,不將傑英社放在眼裡等等。
杜寧心裡很生氣,也感覺很噁心。
這貨簡直就是專業的鍵盤俠,詩詞方面沒有什麼特色,嘲諷別人卻是好手。
「大家快看,那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杜公子、杜鳴州。」
「居然有臉到文院來買文報,真是不知羞恥。」
「東城兄,就是他藐視我們傑英社?」
數名讀書人圍了上來,看向杜寧的眼神不懷好意。
「你們想幹什麼?」
杜寧從容開口,目光一掃而過,最後落在了那趙東城的身上。
這裡是文院,裡面有供奉歷代儒道眾聖,所以並不需要擔心他們會對自己不利。
因為在文院附近動手乃是大忌,萬一被扣個「不尊眾聖」的罪名,再大的勢力出面也保不住。
「原來杜公子也喜歡看《南平文報》,不知趙某寫得《童生狂妄》是否能入杜公子眼中?」
趙東城陰陽怪氣笑道:「雖然比起杜公子的三首鳴州詩,趙某也得甘拜下風。」
「什麼鳴州詩?不過是假借別人靈感抄襲而來的東西,就這水準也好意思刊登《南平文報》,真是不知道羞恥。」有人取笑起來。
「就是就是,現在整個南平府的讀書人都知道你杜寧是個抄襲他人靈感的卑劣小人,居然還敢在這裡招搖過市,我要是你的話,我得找個老鼠洞鑽進去躲著。」
「哈哈……」
眾人放聲大笑。
這邊聲音一大,立即引來了許多讀書人的注意,一個個都走了過來。
「這廝就是杜鳴州?那個在雪梅文會上大放厥詞,藐視我傑英社的讀書人?」
「小子狂妄,自以為寫了三首破詩,就能夠目無尊卑么?」
「你算個什麼東西啊!」
附近的讀書人大聲呵斥,對杜寧的言語極其難聽。
趙東城得意洋洋,看向杜寧的眼神極其輕蔑。
「趙兄,這就是你污我文名的手段嗎?」
杜寧冷哼一聲,緩緩道:「藉助《南平文報》刊登《童生狂妄》文章詆毀我也就罷了,如今還在文院里造謠中傷,堂堂傑英社學子,心胸如此狹小,竟然用這麼卑劣的手段對我一個寒門學子,真是令人齒冷。」
「放肆!」趙東城惱羞成怒。
「你好狂妄,竟敢對趙兄如此說話,你果然目無尊卑!」有人呵斥起來。
「尊重是相互的,而不是用來冠冕堂皇欺辱他人的借口。」杜寧不卑不亢道。
「好大的口氣,區區寒門學子,口出狂言……」有人指著杜寧很是生氣。
杜寧看著趙東城,大聲道:「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是我抄襲他人靈感寫的鳴州詩,就請你當著大家的面拿出證據來,或者舉例說出我是抄襲誰的靈感,否則就是憑空捏造污衊,你要向我道歉!」
「哼!我不知道你是抄襲誰的靈感,但我可以肯定,以你的真實文才絕對寫不出鳴州詩。」趙東城振振有詞道。
「既然趙兄有文才,那你能否當著大家的面,借鑒他人的靈感連寫三首鳴州詩來?」杜寧目光一凝。
「你……」
趙東城大怒,杜寧這是嘲諷他連鳴州詩都寫不出來,還敢光天化日之下在這裡叫囂。
「或者趙兄像昨天的雪梅文會上一樣,再出一個題目讓我寫詩,看看我能否再次詩成鳴州。」杜寧大聲道。
趙東城臉色狂變。
「趙兄,既然杜公子這麼說,那你就出一個題目讓他寫,我就不信他當真能寫出鳴州詩!」
「我也不信,請趙兄賜題!」
「你不是說杜公子是抄襲嗎?那你就當著大家的面證明給我們看!」
人群中有人帶著憤怒的聲音大吼,聽起來像是站在趙東城的角度說話,實際上卻是在呵斥趙東城連題目都不敢出。
趙東城惡狠狠地掃了那些人一眼,他昨天見識過杜寧的厲害,如今讓他出題,萬一杜寧當眾詩成鳴州,那麼他寫的《童生狂妄》文章將會成為最大的笑話。
這一次,趙東城不敢叫囂了。
「既然趙兄不肯出題,那我今日就當著大家的面寫詩自證,諸位,可有文房四寶借用?」
杜寧掃視在場所有人,目光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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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東城身體顫抖,眼中流露出來驚恐之色。
他低估了杜寧的膽量,居然敢當眾寫詩自證,一旦詩成鳴州,趙東城在整個南平府將會惡名昭彰,難以翻身。
趙東城本能的想要離開,可他卻感覺自己的腿重如千鈞,根本動不了。
因為趙東城一旦離開,那就代表他心虛,證明是他憑空污衊杜寧的文名。
周圍的人臉色都變得震驚,杜寧若是沒有足夠的文才,哪裡敢寫詩自證?
莫非杜寧當真是被趙東城污衊的?
「文院內有石桌,杜公子請這邊來,在下去教室給你拿筆墨紙硯。」有人開口。
「多謝。」杜寧對那人一拱手。
趙東城望向那人,氣得簡直咬牙切齒,這一下他是真的騎虎難下了。
片刻后,那人拿來筆墨紙硯放在石桌上。
杜寧目光看向四周尋找題材,見文院內有種植一小片的竹林,地上有幾塊大石頭。
夏季的時候,讀書人可以在竹下乘涼,亦可坐在大石頭上,對著竹林寫生。
「杜某今日以文院內的竹林與石頭為題,托物言志,與諸位文友共勉。」
杜寧對眾人一拱手,鋪好紙張,磨好墨水。
深深呼吸一口氣,杜寧手持毛筆,沾上墨汁,寫下《竹石》二字。
杜寧緩行兩步,筆落白紙。
「咬定青山不放鬆。」
才氣躍動,金光迸發。
「立根原在破岩中。」
杜寧又行兩步,才氣高大二尺。
「半首達府!」有人驚呼出聲。
趙東城瞪大眼睛,拳頭緊緊握在一起。
「千磨萬擊還堅勁。」
杜寧再行三步,筆速加快。
「任爾東西南北風。」
才氣高達三尺七寸,化作一根竹子屹立青山之中,遭受風吹雨打,亦不動不搖。
「七步成詩!鳴州之象!」
「這不可能!」
一些讀書人驚叫起來。
「砰!」
剎那之間,許多人都感覺自己的心膽一顫。
趙東城雙目猶如著魔一般緊盯眼前景象,眼前的文字飛入他的腦海之中,迸發金光炸裂開來。
「咔嚓!」
突然,趙東城眉心處發出一道脆響,眼前冒出一陣金星,頭暈目眩,七竅流出鮮血。
「文宮開裂!」
有人深深倒吸了一口涼氣。
「為什麼我沒有半點不適,反而心膽清靜?」
「這不是普通的鳴州詩,而是鳴州煉膽詩!」
「詩成剎那,磨心煉膽。」
「剎那文膽!」
眾人異口同聲,面面相覷起來。
趙東城以《童生狂妄》污衊杜寧,企圖在杜寧文名起來的時候,將杜寧的名聲扼殺。
而杜寧則是以《竹石》磨心煉膽反擊,致使其文宮開裂,沒有個三五年別想復原。
而在文宮復原之前,趙東城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晉陞儒品,一直是九品秀才,難以踏入八品舉人之境。
「杜寧賊子!竟敢裂我文宮!我傑英社與你勢不兩立!」
趙東城大叫一聲,昂頭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周圍的人沉默不言,而那些之前對杜寧大聲呵斥的人,則是感到頭痛欲裂,也受到了《竹石》的攻擊。
若是再不知錯,哪怕不會像趙東城一樣文宮開裂,也會被《竹石》的力量持續影響,很難靜心讀書。
「我聽信小人讒言,誤傷杜兄,請杜兄原諒。」
有秀才向杜寧深深作揖道歉。
杜寧輕輕點頭,沒有與對方計較。
那人頭痛的感覺頓時消失,不僅如此,那《竹石》的效果反而使其心膽清凈。
「謝杜兄!」
對方感激至極,沒想到在獲得杜寧的諒解之後,反而從中獲得了好處。
「杜兄今後若有差遣,在下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對方不敢再對杜寧心生敵意,否則就是極其不知羞恥的行為,會遭受自己良心的譴責。
「兄台客氣了。」
杜寧笑了笑,對方也是聽信了趙東城的文章,情有可原。
其他人也依次向杜寧道歉,在獲得杜寧的諒解之後,也都被《竹石》磨鍊了一下心膽。
心膽獲得磨鍊,以後晉陞為八品舉人的時候,就能夠更快的形成文膽。
如此大恩,讓眾人即是感激,又是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