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生神力，殘品

夏曆7748年。

妖道肆虐，魔道崛起，正道衰微，神道隕落。

上至山上仙人，下至凡俗百姓，無不正襟危坐，在這亂世之中艱難地活著。

相比之下，九黎村就是一處世外桃源，像是有得道高人的守護，免受妖道侵擾。

九黎村是位於西夏國西南方邊境的一處村落，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簡單而知足的農耕生活。

安寧而祥和。

生活在九黎村的村民們質樸而大方，鄰里之間關係很好。

「花婆婆，我去找鬼叔上山了。」

陸凡背上破舊的竹簍，拿著有點生鏽的斧頭推門而出。

「好嘞，小凡，注意安全，入夜前一定要趕回村子！」

花婆婆的聲音從裡面的泥瓦房傳出。

陸凡應了一聲。

一個十六七歲少年背著破竹簍，拿著把斧頭出了門。

鄰里們對著少年露出友善的笑容。

「喲！小凡子又要上山呀！回頭來你李嬸家玩兒，上次多虧你把我家糟老頭子的磨盤修好，那兩百來斤的磨盤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抗動的。」

李嬸在籬笆邊向籬笆里散了把苞穀粒，熱情地向陸凡笑道。

養的家禽迅速圍起來把苞穀粒吃掉。

「李嬸，等下山我一定來！」陸凡笑道。

陸凡，自幼父母雙亡，被花婆婆撫養長大。花婆婆並非陸凡的血親，但這麼多年相處已經將陸凡視為己出了。

陸凡今年正好十七歲，長的一副討人喜歡的俊秀臉龐，五官鮮明、身體結實，自幼天生神力，兩百斤的磨盤即使是成年人都很難搬動，但他很輕鬆就能扛起。

因此只要鄰里們一有重活，都會去找陸凡幫忙。

陸凡也樂於助人，因為自幼是花婆婆拉扯大，很不容易，都是靠鄰居們的接濟才能挺到今天。因此說陸凡是吃百家飯長大的絲毫不為過。

很快陸凡來到一間破舊的瓦屋房門口，敲了敲門。

木門打開是一個渾身黝黑的中年漢子。

「小凡子，今天可來的早呀！」

中年漢子叫鬼叔，十年前從稻城搬回九黎村，據說之前是一名鏢師，後來干厭了，金盆洗手衣錦還鄉，過上了農耕生活。

「怎麼？有話說？」

鬼叔一隻手搭在陸凡身上，看出陸凡情緒有些低落，關切地問道。

「鬼叔，你說的殘品靈根也能修行，是真的嗎？」

陸凡猶豫了會兒，關切地問道。

「當然可以！」

陸凡一陣苦笑。

思緒回到一個月前，他趕往稻城參加升仙大會時的情景。

升仙大會，五年一次，顧名思義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山上仙人選拔有資質、潛力及仙緣的凡人，加入修仙者門派的選拔大會。只要年滿十六的凡人，均可以報名參加升仙大會的選拔。

雄偉恢弘的大殿中。

中間是一塊晶瑩剔透由琉璃石精心打磨出的球狀晶體。

以球狀晶體為圓心，圍坐著一排身著各色門派服飾的管事，他們是各個修仙門派在升仙大會中負責選拔人才的負責人。

管事們抬頭看了看陸凡，神色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這些就是山上的神仙！」

陸凡第一次如此之近、真真切切地看到修仙者，他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威壓從這些修仙者身上傳來，這些管事雖然只是各個修仙門派最普通最基礎的外門弟子。

但是！一旦踏上尋仙問道的修仙之路，即使是最普通最基礎的外門弟子，在蛻去肉體凡胎后，便不再是凡人！

而踏上修仙之路的標誌，就是加入一隻修仙門派！

尤其是一個強大的修仙門派，代表著擁有源源不斷的修行資源、更多機緣，能更快能問鼎仙道之巔！

陸凡心中早已有希望加入的門派。

那就是有著千年道統傳承歷史的天衍宗。

天衍宗以道法、推演之術為擅長，凌空橫渡的功法十分了得！

即使在整個西夏國修仙門派中也能算進前五。

陸凡在眾多管事中找到了身著天衍宗道服的管事。

管事似乎也在向我點頭，雙眼還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難道是看出了我天賦異稟……

「有戲！」陸凡感到信心十足。

實際天衍宗管事此刻正在神遊夢境，用手支著腦袋不斷「點頭」打瞌睡。

陸凡有點躍躍欲試……

甚至開始暢想自己一襲白衣，御劍凌空的瀟洒仙資……

「這就是靈息測試中的試靈石？」

陸凡收回視線看向身邊的球狀晶體。

球狀晶體邊緣由魔晶石包裹。

外沿雕刻著精緻而又繁瑣的銘文。

「修仙者，是指通過吐納打坐的修行功法，將遊離於天地之間的靈氣吸收進體內轉化為可供驅使的靈力，壯大內腑，蛻去肉體凡胎之人。粹養一口靈氣，便不再是凡俗。因此修仙之人有個專門的稱謂叫鍊氣士。」

「能否吸收天地之靈氣，並將靈氣轉化為能夠洗骨伐毛的靈力，是凡人是否有機緣踏入修仙之路的根本。」

「只有擁有靈根的凡人才能夠吐納靈氣，才有機緣踏入修仙！靈息測試就是通過試靈石感應候選人是否具備這樣的能力。」

「擁有靈根的人，通常百里取一。」

嘶！百里取一！

意味著擁有靈根者，無一不是上天垂憐的幸運兒！

「看看你是否有這樣的仙緣，請將你的手掌放在試靈石中心，測試你是否有靈根。」

管事耐心地向候選人講解著靈息測試的由來和需要注意的事項。

「是否有靈根，是決定能否成為修仙者的關鍵因素！」

陸凡點點頭。

陸凡是候選人中第一個開始測試的。

他屏住呼吸將手放在試靈石上。

能感受到手掌傳來的冰涼。

「開始吧。」

一名門派管事拿著記錄測試結果的宣紙，毫無感情地宣布測試開始。

大殿里傳來低沉的詠唱。

手掌傳來一陣酥麻感覺，丹田處似乎有一股火熱的能量開始遊走。

這股熱量從丹田傳至心肺，再通過心肺傳至手掌。

緊張的，能聽到呼吸。

「有反應！」

陸凡心中激動起來，感覺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試靈石中顯示出一朵，赤紅色，跳動的火焰。

藍色的雪花代表著候選人擁有水靈根，青色的電絲代表候選人擁有風靈根，黃色的沙土代表著候選人擁有土靈根。

而赤紅色的火焰代表著……

安靜的大殿傳來一聲嘆息。

大殿四個角落分別立著三尊莊嚴肅穆的神像。

分別為人首蛇身的海與水之神像，身材魁梧的大地與山之神像，風馳俊逸的天空與風神像。這象徵著鍊氣士修行中的三種靈力：水靈力、土靈力、風靈力。

唯獨有一個角落是空著的，好像少了點什麼。

神像此刻像是在注視著這個少年，眼中充滿憐憫。

「火靈根，屬於殘品靈根，不適合修行……」

「如有哪個仙宗願意招納此少年的，也可舉牌示意。」

眾管事皆無奈搖了搖頭。

「殘品靈根，即使是天天服用靈丹妙藥，用天價藥水浸泡身體，也只能修鍊至築基期，結丹無望……」

「我看此少年出生平凡，況且天價丹藥恐怕不是一介布衣能夠承受的。」

「就這樣凡俗地度過一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畢竟我們修仙的世界，乃是九死一生，仙途不適合他！」

「沒有修仙的天賦，在修仙世界，弱者，連呼吸都是錯的！」

眾管事低聲地討論著。

天衍宗管事此刻已經醒來，對陸凡的測試結果搖頭。

陸凡如墜冰窟……

最終沒有一家修仙門派願意收留他。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大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