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吃完飯給你看個好東西
不說不氣,一說氣的她快要高血壓,鼓著腮幫子走到沙發上坐著,瞥見床頭的一杯水想也沒想一飲而盡。
「你就是明楚幼?脾氣這麼大……你是內陸人?」穿著一身熒光綠改良版西裝的男人最顯眼,他一臉驚訝指著奚明月,「這臉,長得居然還這麼標誌!」
警方還在詢問外面三人,奚明月看起來沒事,她幽怨的看向厲靳,發現他也在盯著她,眼底閃爍著異樣的光。
認識的時間不多,但在他眼裡看見的奇怪表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不覺新奇。
揚了揚下巴問厲靳:「這哪來的花孔雀?」
宋殷聞言,應激的跳起來:「什麼花孔雀,這叫新潮好嗎?是你不懂,不懂!」
還抖了抖衣角,炫耀似的說:「你穿還不一定能駕馭住呢!」
勝負欲蹭的讓她忘了身處何地,倏地起身理論,忘了腿到現在還酸軟著,一陣麻痹之感直竄神經末梢,整個人也往前倒去!
頃刻間,她看見厲靳跟武俠小說里寫的一樣瞬移到她面前,長臂一伸輕而易舉把她摟住,穩穩噹噹的栽在他懷裡。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著鼻腔,她下意識大力的吸了一口,覺得好聞,腦顱間一陣恍惚,像水一樣癱在他懷裡,瞬間沒了力氣。
她醉了?
厲靳想要扶她站穩,可她的腿就像被醋泡軟了一樣,酸澀酸澀的,似乎比之前更嚴重了。
難道反射弧太長了?
「能站穩嗎?」厲靳從始至終的語氣宛如三月春風溫煦平和,聽得她好安心……
可心口更是像有螞蟻在啃噬般,痒痒的還不知道抓哪,伴隨著強烈的燥熱,在他懷裡不安的掙扎想要站穩。
她清楚的察覺到不對勁。
潛意識卻不停讓她靠近,理智讓她站穩,兩兩相互擰巴著,讓奚明月更加急躁想要離開。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厲靳覺察到異常,低頭就看見她紅撲撲的小臉,以及空洞又迷離的眼眸,他眼神一凜,看向水杯,眉頭倏地皺起。
懷裡的女孩喘著粗氣,斷斷續續的說:「我不做筆錄了,我要回家。」
宋殷見狀踱步上前拿起水杯聞了聞,別有一番趣味的挑眉:「接下來可能少兒不宜,我帶人先撤了,祝二位……春宵好景今難忘!」
「等等,」他厲聲叫住他,抱起女孩說:「備車,去醫院。」
「不是吧?」宋殷都準備回家睡覺了,癟了癟嘴:「你們又不是外人,久別重逢,孤男寡女,乾柴烈火的……」
厲靳鋒利如刀子的目光瞬間向他射來,若是實物,他現在都千瘡百孔了。
懷裡的女孩眉頭緊鎖,似乎想要掙脫什麼。
奚明月腦子混沌,眼前的一切都有重影,整個人像漂浮在波瀾四起的大海里的一扁小舟,浮浮沉沉,時而被浪打到頂端,時而被席捲渾身濕透,難以呼吸到渾身顫抖。
無助的攀上男人的腰,痛苦的哀求:「我好難受……我要熱死了……」
「我們去醫院,」厲靳毫不猶豫的往外邁步,深沉的聲音讓奚明月尋得一絲安分。
司執配合警方問話,宋殷充當起司機一職。
一路上,厲靳把車內製冷開到最低,奚明月身體愈發的難受,彷彿在冰火兩重天內生存般,不安的滾動著。
「我是不是……要死了……」
片刻時間奚明月渾身沒勁燥熱,沁出熱汗,濕噠噠的衣服貼在身上很不舒服,厲靳不停的給她喝水想要加快代謝。
奚明月糊塗到分不清東南西北,哪裡肯聽他的?一把甩開水杯就撲在他懷裡!
無奈之舉,厲靳雙手攫住她的雙肩不讓她亂動,喝一口水用嘴渡給她……
不碰還好,當即觸碰奚明月無解的難題好似找到了宣洩口,一雙手急促的想要在厲靳身上尋找什麼,迫切的摸索。
他太陽穴抽疼的突跳著,立馬拍開她的手,這力道帶著斥責和疼惜,女孩吃痛的嬌嗔:「混蛋!讓我碰一下嘛……」
「安靜,先把水喝了。」
她又挪開遞過來的水,往男人身上靠去,嘴巴不滿的撅起,「不行,我還要……」
……
他額頭陰雲密布,嘴角緊抿著,深邃暗沉的眸底蘊含著隱忍。
如果可以,他真想知道清醒著的她會是何種表情。
「不嘛不嘛,我還要……」女孩重複這句話,不停的強調。
厲靳捏著得紙杯都變了型,一字一頓的要求:「喝了。」
前排的宋殷內心受到一萬點暴擊,為什麼他一回國剛落地就被拉去抓賊,緊接著就要被喂狗糧?
難道就因為盡頭穿了一身熒光綠?他活該當這個高瓦度燈泡?!
他腳下油門不斷的加重,快到都要闖紅燈了,以分秒必爭的速度到達醫院。
到達目的地,後座早已一片狼藉,兩人身上都是水漬,奚明月頭髮被揉的亂糟糟的,厲靳的衣服被她扯的皺巴巴的,場面一度讓人心梗。
宋殷驚的下巴好一會才收回來,開頭都結巴了:「這樣都行?」
這二位怎麼跟小說里描述的有點差別?他都做好吃更勁爆得狗糧了,結果給他看了一場小學生打架?
不得不說,厲總這禁慾可以。
他豎大拇指。
話剛落地就對上厲靳一雙陰鷙沉沉的墨瞳,他頓感如芒在背。
她的頭髮實在太糟糕了,厲靳上手幫忙撫平,結果女孩猛地按住他的肩頭撲倒在坐墊上,近得鼻尖對著鼻尖,迷離的眼神里連他的倒映都渙散了。
她怒氣沖沖的喊:「厲靳!厲少權!你給我睡一下會死?」
在車上磨磨蹭蹭硬是不讓她碰,像極了良家婦男拒絕酩酊大醉的女酒鬼。
男人臉色徹底黑掉,大力的收攏女孩脫掉的衣服,咬牙冷著臉抱她下車。
一旁等待的白衣男聽到這句話眉頭驚訝的抬了抬,宋殷手動把他下巴合上,拍拍他的肩膀:「別驚訝,先救人。」
顧野五官端正的俊臉才稍微鎮定下來,推推眼鏡:「你是抱進去還是放……」擔架……
他話還沒說完厲靳就抱著她進去了。
與宋殷對視了一下,好吧,是他多嘴了。
路上零零散散也喝了不少水代謝掉一部分,但藥性太強還是要洗下胃,奚明月沒有洗過胃疼的整層樓都是她的嚎叫。
厲靳握著女孩的手,薄唇緊抿,一雙銳利如鷹隼般的眼眸死死的攫住顧野的手,「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滾,換人來!」
性格沉穩的他還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顧野斜睨了他一眼,聲音淡然的譏笑:「你是醫生我是醫生?」
女孩痛苦的五官要擰在一起,厲靳深吸了口氣,心也跟著抽疼,窒息感攀升。
「打麻藥行不行?」
「又不是什麼動刀的手術,而且麻醉傷腦子!」顧野讓助手操作,見厲靳的緊張樣子忍不住唏噓:「嘖嘖嘖……稀罕啊,讓厲家家主這麼緊張,看來不簡單。」
「廢什麼話,多久能好?」
「馬上馬上了,急什麼……」
他慢悠悠的查看顯示屏,沒什麼大問題,睡一覺醒就沒什麼事了。
這一覺奚明月睡了一天,翌日中午才醒,她還沒睜眼就感受到手被人握著,掙扎著想要睜開眼,從朦朧到清晰,厲靳一張放大的睡顏跟她近在咫尺!
奚明月跟彈簧一樣退開,下意識的摸索著身上的衣物,突感胃裡抽疼!
身在病房,旁邊躺著厲靳,記憶被拉回昨天……
自己和兩個設計師去秀場掛燙衣服,準備進去時她被人弄暈,醒來時就看到了厲景容和三個地痞流氓,她記得自己要能安然無恙的離開就弄死他……
緊接著厲靳就來了,她喝了桌上的水,就一發不可收拾的黏在厲靳身上了。
奚明月看著他熟睡的樣子捶胸頓足,百思不得其解,她不記得厲靳怎麼躺在她旁邊的了。
一邊想一邊懊惱的皺眉,時不時發出「嘖」的聲音。
厲靳睡眠極淺,在她醒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但趨於好奇,他想看她自己回憶起來會是怎樣的表情。
她嘖來嘖去得聲音太吵了,厲靳一個沒忍住就睜眼了,倏地起身一言不發的倒了杯水給她。
奚明月被這一系列動作搞的一頭霧水,本來想問你是不是生氣了,開口時沒腦子的就變成了:「我應該……沒怎麼樣你吧?」
她的一句話能輕而易舉讓厲靳臉色順變,突然就後悔給她倒水了。
這丫頭醒來不先道謝還一副怯於負責的擔憂模樣,怎樣?生怕他是個難纏的?
渣女實質暴露無遺!
厲靳用舌尖頂了頂腮幫,聲音極具磁性,一雙眼睛帶著審視之意緩緩上下移動著,慢吞吞的擠出幾個字:「你覺得呢?」
奚明月瞬間就不自信了,訕訕的笑笑:「我覺得應該沒什麼,況且……你應該不會是吃虧的那一方。」
「所以我還得慶幸了?」
厲靳很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什麼,怎麼失憶還把腦子給換了?
驀的,心底一陣柔軟,他還是幸運的,因為找到了。
「不是……前面的我都還記得,可洗完胃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應該沒發生什麼吧?」
還沒等厲靳作答,病房門就被人敲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身後跟了個護士,在看到奚明月時驚訝的抬了抬眉,又恢復正常。
「醒了啊,還有哪不舒服嗎?」
奚明月覺得他的長相如果沒穿著衣服,一丁點也不像救死扶傷的醫生,倒是跟厲靳這樣在商界爾虞我詐的大佬很像。
「除了嘴巴和胃有些疼以外,好像沒什麼不舒服的了。」
奚明月知道洗胃會疼,於是懷著求知慾問道:「可我嘴巴為什麼會疼啊?」
顧野先是疑惑的上前查看,似是想到了什麼,餘光瞥向厲靳,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個問題……我想,你還是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