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林風和李華每天負責接外孫女放學，把孩子接回家吃晚飯，吃完飯孩子玩兒一會兒，女兒林佳妮和女婿小鍾也就回來了，然後他們再把孩子接走，回自己家去做作業，林風和李華這一天就算完成任務。

林佳妮和小鍾同在一家單位供職，兩人每天一起上下班，早上他們把孩子送去學校，下午再由林風和李華把孩子接回家。為了方便，林佳妮他們把五環外的房子租了出去，在林風家附近又租了一套房子，這樣從爸媽家接了孩子就能早點兒回家了。

吃完飯，外孫女朵朵就貼在林風身邊膩著。

林風笑，「說吧，想幹嗎？」

朵朵擦擦小眼鏡嘿嘿一笑，「姥爺，我想打會兒遊戲。」

林風假裝瞪眼，「不行。」

「不行就是行，對吧？行行行，我姥爺總說反話。」

「這可是你媽給你規定的，不許玩遊戲。」

朵朵指指時鐘，「今天星期五，我爸媽現在肯定在三環上堵著呢，她早回不來。」

「嘿！」林風樂了，「你小丫頭，算得還挺明白。」

「那是，我是誰呀？是吧？」朵朵嘻嘻笑，「我的聰明才智，那都是隨我姥爺。」

林風被外孫女誇獎得飄然得意，不過還是咳咳了兩聲嚴肅道：「小心你媽突然殺到。」

「才不會，不信我打她打個電話。」朵朵拿起林風的手機，又拿起林風的右手，「借您大拇指一用。」

林風被外孫女的一通麻利操作逗樂了，「我看我這密碼也沒什麼用。」

「密碼那都是防外人的，我是您的親外孫女，咱們密碼共享，對吧姥爺？」

林風笑著搖頭。

朵朵撥通了電話，柔聲問：「媽媽，你下班了嗎？」

「啊，路上呢。」

「吃飯了嗎？」

「吃了呀，每天我們都在單位食堂吃啊。」

「那，吃好了嗎?」

「吃好了，你們吃完了嗎？」

「剛吃完，我正幫著姥姥收拾碗筷呢。」

林風瞅了外孫女一眼，明明是你姥姥一個人收拾的碗筷，這小丫頭。

「那，爸爸媽媽路上小心開車，今天周五，路況肯定比較艱難吧？」朵朵笑嘻嘻地捂了捂嘴。

「哎喲，今天堵死了，我們剛上三環，我估計還得堵一個小時。」

「哦。」朵朵偷笑，太好了，「那爸媽千萬慢點兒開車啊。」

「放心吧，你幫姥姥收拾完就寫寫作業看看書，知道嗎？」

「嗯！知道了媽媽。」

「行，那掛了吧，跟姥姥姥爺說一聲我們晚點兒到。」

「知道了媽媽，再見，路上小心，我最親愛的媽媽，愛你喲。」

朵朵又乖又柔的聲音傳到林風耳朵里，林風噫了一聲打了個冷戰，「真受不了你，肉麻死了，還愛你喲。」

「肉麻你還學我?」朵朵把手機放進林風手裡，嘿嘿一笑，「我媽還得在三環上堵一個小時呢。」

「我可聽見了啊，你媽說讓你寫寫作業看看書。」

「她每天不都那麼說嗎？姥爺，我就玩兒一會兒，一小會兒。」

「你個小丫頭。」

「一會兒，就一會兒。」朵朵說著，手早就摸到了ipad。

林風笑笑，「就一會兒啊。」

「姥爺同意嘍！」朵朵笑著抓起ipad跑進屋裡。

林風搖頭，這孩子，對遊戲怎麼就那麼上癮呢？不可理解，那有什麼好玩兒的，我怎麼就看不懂呢？每天接孩子放學的路上，就聽她一個勁兒地念叨遊戲，嘴裡全是遊戲，腦子裡也全是遊戲。沒辦法，不是一個孩子這樣，別的孩子也這樣，林風在校門口等孩子的時候也經常跟別的家長交流，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最經常談及的就是遊戲，男孩女孩都那麼熱衷於遊戲。林風跟閨女女婿探討過這事兒，最後發現，遊戲這東西不能總玩兒，可也不能不讓玩兒，別的孩子都玩兒，你不懂，到時候聊天都不知道跟人家聊什麼，自然就被邊緣化了，走在放學的路上，好多孩子一起聊天的時候談到的都是遊戲，真要一點兒都不讓孩子接觸，確實也不現實。其實遊戲這東西，從朵朵更小的時候就已經在玩兒了，別的還好，林風最擔心的是孩子的視力，在學校上課看大屏幕，回家無論學習和玩兒也都是使用大屏幕，林風一直擔心孩子的眼睛會近視，可沒辦法啊，不管怎麼擔心，還是近視了。林風聽說過這樣一種說法，說電子產品時代的孩子，近視是他們的宿命。唉，難怪那麼多戴眼鏡的小朋友，有的孩子幼兒園就戴上了眼鏡，朵朵也逃不了宿了，三年級便戴上了小眼鏡。

如朵朵所料，林佳妮和小鍾比平時晚了一個半小時才進門。

朵朵在他們回來之前，早就把戰場打掃完畢了，ipad早關機藏了起來。在爸媽回來前兩分鐘，朵朵演繹著一副全神灌注寫作業的投入狀態。

林風和李華從不揭露外孫女，他們疼愛外孫女，對朵朵的這些小動作向來都是幫忙包庇，其實也不算包庇，讓孩子稍加放鬆一下是應該的，政府都出「雙減」政策了，幹嗎還非得逼得孩子累死累活。

林佳妮一進屋，李華指指書房，小聲說：「乖著呢，寫作業呢。」

林佳妮和小鍾對視而笑。

林佳妮走到書房門口，笑著看女兒，「朵兒，媽媽回來了。」

朵朵邊低頭寫作業邊說：「媽媽，我正寫作業呢。」

「你寫吧，我們跟姥姥姥爺待會兒。」

「好的媽媽。」

林佳妮幫女兒帶上門。

李華招呼女兒女婿：「剛泡好的茶，喝點兒吧，那兩個杯子是你們的，今天怎麼那麼堵啊？」

「是啊，比以往的周五都堵。」小鍾笑著回答，倒了兩杯茶，一杯給林佳妮，一杯給自己。

林風和李華面前的杯子都滿著。

「乖著呢。」林風朝書房指了指，小聲說。

林佳妮笑了，「乖就好。」

「爸。」小鍾說：「我託人幫二姑找的福地選好了。」

林風有些意外，放下茶杯笑著看小鍾，「哦？這麼快。」

「啊。」小鍾笑著點點頭。

「小鍾這幾天一直都在忙這件事兒呢，託了好幾個人呢。」林佳妮說。

「你費心了。」林風說。

「應該的。」小鍾說：「我給爸看一下圖片。」

小鍾打開手機給林風看，林風邊看邊跟小鍾討論著什麼。

李華小聲跟林佳妮說：「小鍾辦事真痛快。」

林佳妮點點頭，「是啊，這事兒他特別上心，看了好多地方呢，他都去實地考察過，這兒是最好的。」

林風在一旁都聽到了，拍拍小鐘的肩膀，「有心了。」

「應該的爸。」小鍾向來謙遜。

「我看這兒挺不錯，李華你來看看。」林風把手機遞給李華。

李華看了看也點頭，「青山綠水的，家寧肯定會喜歡的。」

「那我就跟他們說說吧。」林風說：「晚上我先跟大姐說說，明後天找個時間，小鍾帶我們去看看吧，你有時間嗎？」

「我沒問題。」小鍾笑笑。

「太好了。」林風對小鍾這件事辦得很滿意的，效率高，選地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