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殿下不敢進去?」齊越見姒月半天沒有動作,忍不住嘲諷道。
「裡面三萬餘人,而本殿下孤身一人,自然要好好考慮能否全身而退。」
「既然如此,我為殿下出個主意?」齊越領著姒月往附近的偏殿走去,那裡是留給宮人吃住休息的處所,「只是,殿下不可怪罪於我。」
「你想讓我扮成你的侍從?」
「哈哈哈哈。」齊越仰頭大笑,回頭看她,「殿下果然聰明,您覺得我這主意如何?」
「依你。」
……
大殿之上,赫明國太子容寰獨坐高位,一左一右站著兩個仍舊穿著尖銳鎧甲的壯漢,只在左側多站了一個手持羽扇的布衣男子,儼然軍師的模樣。
大殿之中,身著赫明國黑色軍袍的將士們將所有軍規丟置腦後,唱著赫明的鄉音,猜拳豪飲,嗚嗚泱泱,明明還有大片空地,卻彷彿已經將整個宮殿擠滿。
齊越身姿挺秀,即便在數萬人之眾也是獨樹一幟的那個,容寰一眼看到來人,只將手掌微微那麼一舉,大殿中央熱鬧非凡的將士便在瞬間緘默,原地以軍姿立正。確實不負軍師大國的美譽。
「攝政王只帶一個隨從過來,果然很有誠意啊。」容寰坐於高位之上半點沒有要起身相迎的意思,清脆的掌聲在永安宮中回蕩,帶著幾分危險的寒意。
「還不快給攝政王見禮?」容寰眼盯著齊越,卻對著自己手下的將士下令,「帶你們出來,一句話都不說,等會兒知月的人還當你們都是些不通禮數的莽夫呢。」
說完,他笑了幾聲,微微尖銳的嗓音聽得姒月眉頭一皺。
「太子這次親自率領部下過來,顯然是對知月勢在必得了?」齊越走過去,在台階之下與容寰對立而視,雖然處在低位,但氣場依舊強大,沒有叫容寰給壓了過去。
容寰把置於扶手上的摺扇拿起,緩緩展開,仔細看著上面的畫作,姒月悄悄抬眸,那上面竟是知月的邊防圖!
「攝政王謬讚了,本殿下一向以德服人,這次進攻,最後能否得到知月,主要還是看知月百姓的意思。」
囂張!姒月在心中冷哼,居然說出這種話,竟然敢當知月的百姓都是傻子!
他見齊越不說話,將扇子收起來,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手心中敲著:「攝政王並非姒家人吧。」
「據本王所知,你的生父武清,便是死在姒驍那個老皇帝手裡,如今姒驍已死,你大仇也算得報,又何必繼續費心思在這個傷你不淺的國家?」
「不如你與本王合作,助本王將知月拿下,到時,本王統一赫明和知月,你在知月替本王做衛國大將軍,外加美女三千,黃金千石,地千頃,如何?」
姒月冷笑一聲,覺得這個容寰腦子可能不太好使,從攝政王變成一個地主將軍,如此不划算的買賣,齊越若是應下,她倒要懷疑這兩人有什麼姦情了。
「太子殿下果然只怕實在難擔此重任。」
容寰一愣,似是沒想到他會拒絕,臉色變得有些糟糕:「那攝政王想要什麼?」
「本王曾經駐守知月與赫明邊界,聽來往商客議論國赫明皇室的一個寶物……」
齊越欲言又止,似是不敢提出來,容寰不耐煩的白他一眼,催促道:「攝政王一個上過那麼多次戰場的人,說話怎麼跟個娘兒們似的?」
「聽聞赫明容氏藏有一寶,納於懷中,冬季溫潤軟暖,夏季冰透沁骨,遠觀如天界風露,近觀似人間清荷……」
齊越話未說完,容寰的面色已經極為不善起來,緊捏的雙拳透露出他此刻的不快。
姒月卻越聽越納悶,這天底下何時有過這樣物件?她自認賞遍天下奇珍異器,卻也猜不透齊越描述的是個什麼東西,只是,看容寰那即將暴走的模樣,想來不是個輕易能做交易的物件兒。
「攝政王果然是獅子大開口啊,胃口可真不小。」容寰咬牙切齒地說道,「倒不知道是哪個見多識廣的商客說的,本王還真想見見這位奇人啊。」
「不過是位過路的旅客罷了,茫茫天下,不過是一粒沙礫罷了,哪裡還能去找到呢。」
容寰上下打量著齊越,心緒平復了不少,對於齊越的要求,也微微鬆口,開始有了轉圜的餘地:「攝政王要知道,您要的這東西,即便在我們赫明皇室中,那也是無價之寶。」
「這是自然。」
「雖說,王爺若是能助赫明拿下知月這個心腹大患,便是舉國相贈也不在話下,可您要的這東西,珍貴程度卻遠遠超過赫明……」
姒月暗吃一驚,沒想到這東西竟然難得至此!
「那王爺是不是也應該拿出點什麼,與我們進行交換呢?」
「太子想要什麼?」
「自然也是……女人。」
……
……
姒月再次從昏迷中醒來,環顧四周,是她從未踏足過的地方,陰暗、冰冷,散發著瘮人的寒意。
「小妹醒了。」
姒月猛地轉頭,姒星正隔著鐵欄,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從前華麗的錦服被摻著大塊黑斑的囚服換下,頭上的金釵翠環也都被摘去,滿頭秀髮毫無裝點,在這暗房中失去了往日的光澤。
「這裡是……天牢?」姒月喃喃道。
「不錯,看來你還沒傻,我以為這兩天水米未進,醒來就會變成傻子呢。」姒星的語氣有些惋惜,一扭頭,朝著自己的小床走去。
「我怎麼會在這裡?」姒月掙扎著爬起,喉嚨因為乾澀,只能發出微弱的沙啞聲音。
「喲,小殿下,您連自己為何身處此處都忘啦?」姒星斜靠在牆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姒月的狼狽樣子,她可真是太愛這場面了,一刻鐘都不想錯過,「咱們攝政王倒戈赫明,將您作為交換信物,送給他們的娘娘腔太子——容寰啦。」
姒星仔細的盯著姒月的臉,企圖從她的表情中讀出一抹憤怒和傷心,可惜,讓她很失望,近半個時辰過去,她幾乎都要昏昏欲睡姒月卻還是保持著那個痴獃的表情,讀不出任何情緒,彷彿這結果早在她的預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