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河川故(5)

第十四章 河川故(5)

神族,華城宮。

神族之主的壽辰又到了,神族在華城宮大擺宴席,衍澤帝君和溟海真人兩位德高望重,自然皆在受邀之列。

巧的是,正當此時,南沂堂急著見師父,夢星闌也急著見師父。這兩人在宴會入口前不期而遇。他們以河神和司夜神的身份大搖大擺的進了華城宮,然後遠遠的就看見倆老頭在鬥嘴。

這兩個老人家每次參加活動都坐在一起,然而每次見面都鬥嘴,但要不讓他們坐在一起,不讓他們鬥嘴他倆還不舒服。

誒,一對相愛相殺的老神仙啊……

此時華城宮裡人來人往的,熱鬧得很,兩個小徒弟都覺得這不是找師父說話的好時候。

夢星闌給南沂堂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自己走。

兩個人離開熱鬧喧囂之地,去了夢星闌那安靜清冷的縱星宮。

「今天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夢星闌背著手,緩緩開口,調侃南沂堂。「用不會說是為了給君上祝壽吧?」

這當然不可能,南沂堂可不喜歡那個神族之主,他也從來沒給他祝過壽什麼的。反正他一個小小河神也沒人惦記,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我來找師父問事情的。」南沂堂也不把自己當外人,自己動手泡茶喝,順手還揪了夢星闌院子里的樹上結的果子。

夢星闌也不在意,所說他們倆如同那兩位師父一樣不對付,但也是自牙牙學語就相識了,這些小事無需在意。

「問什麼,說來聽聽。」夢星闌從南沂堂手裡搶下一個果子,送到自己嘴裡。

兩個人閑得無聊在這兒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話,終於熬到了宴會結束,他們倆各回各家,各找各的師父。

南沂堂把泉女的事情告訴溟海真人。關於泉女,溟海真人倒是知道一些,只不過他現在也猜不出到底是什麼人要殺她。

「這樣吧,沂堂,你把陳可可送到長澤來,你回來保護她,順便再修鍊修鍊。」溟海真人對這個小徒弟真的有些無奈。

按照入門的時間算,南沂堂在溟海真人二十二個親傳弟子里排行第四,但是吧,修為排行,估計是倒數第四。

也難怪南沂堂要被師父抓回去回爐重鑄。

「啊?師父……」南沂堂這下欲哭無淚,問題沒解決還把自己搭了進去了。

溟海真人一甩拂塵,「別嘰嘰歪歪的,讓你回來修鍊又不是害你。」說著給南沂堂的腦袋來了一個毛栗子,「以為自己做了河神就能不思進取了?」

南沂堂無奈,師命不可違。他回家囑咐璃兮和瞳澈看好陌川,又安排了一些事宜,之後乖乖的回家收拾包袱,帶著陳可可去了長澤山。

「南公子,這長澤山是什麼地方?」陳可可自醒來開始完全是懵的,先是莫名其妙的回到了水岸竹林,然後南沂堂說要帶她去什麼長澤山。

南沂堂想了想,上了長澤山,關於自己的身份肯定是藏不住,還不如現在告訴她……一部分。

「其實,我是長澤弟子,師從溟海真人。也就是你們口中的修士。」屁的修士,他就是一神仙,賊壞的那一種。

南沂堂一邊說,一邊組織語言,「師父現在召我回去修習。」

「那你帶我去幹嘛?」陳可可不懂,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南沂堂撓撓頭,「師父想收個女弟子!所以正好把你帶過去。」很好,人家坑爹,南沂堂坑師父。

回頭溟海真人知道了,估計得氣死。

南沂堂已經腦補出了師父吹鬍子瞪眼的模樣,為了回去以後不丟人,南沂堂趁早給師父傳了訊。

「真,真的?」陳可可有一點激動。有高人要收她為徒?那她以後就不會再被人欺負了!

南沂堂尷尬的笑笑,然後僵硬的點點頭。

然而,此次南沂堂失算了。

姜還是老的辣,溟海真人並沒有收陳可可當徒弟,而是讓南沂堂收她做了徒弟。給的理由是:年事已高,力不從心。

如此一來,南沂堂被師父反將一軍,開始了帶徒弟的悲慘生活。

按照長澤一門的規矩,門下弟子凡是未出山門的,半月聽一次講學,三月一次考核。考核不過者,罰。

陳可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剛好趕上考試。好在她師祖心疼她,這次給她免了。但是南沂堂可就沒這麼幸運了,他反正是跑不了。

「南……」陳可可剛想開口叫南沂堂的名字,忽然想起來他現在是她師父了,不能再那麼喊,「師父。」

南沂堂把頭埋在一堆經卷里,無精打採的嗯一聲以示回應。

「師父,這個考試有這麼難嗎?至於把你逼成這樣?」陳可可把腦袋架在桌子上,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南沂堂。

南沂堂雙手撐桌,把腦袋從書堆里「拔出來」,嘆了一口氣。「考試難不難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沒合格過。」

出去問一圈,誰都知道南小四是萬年掛科王。

南沂堂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瞥一眼陳可可,點點頭,心裡想:這丫頭總算把衣服穿對了。

長澤的修行服有些繁瑣,不太好穿,但偏偏溟海真人還要求徒子徒孫們一定要把衣服穿平整。陳可可第一次穿那衣服的時候,那可真是慘不忍睹。

南沂堂一個大老爺們也不好意思親自幫一個姑娘穿衣服,好在其他師兄弟還有幾個女徒弟,能幫把手。

說起這衣服,陳可可倒是喜歡的很。白底,銀邊,灰藍色圖騰紋案,看著就仙氣飄飄。而且那麼多長澤弟子都穿的一樣,包括南沂堂,這麼整整齊齊的看著都舒服。

「你閑著沒事兒出去溜達溜達,為師要開始背書了。」南沂堂看她在這兒閑著也是閑著,沒事還打擾他,乾脆給她攆出去,清凈。

陳可可不用練功,不用溫書,就自己一個人在後山溜達。

走著走著,陳可可好像一腳踩到了什麼東西,但是低頭一看又什麼都沒有。又向前走出一段距離,林子里突然竄出來一隻白虎。

「嗷!!!」

「啊!!!」

老虎一聲吼,陳可可嚇得腿抖。

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白虎張著嘴,哈口氣,尖利的牙齒如同匕首,一點一點靠近陳可可。

「媽呀,救命啊,這仙山上怎麼還有老虎啊。」陳可可慢慢的挪腳往後退,後背直冒冷汗,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虎兄,我不是故意闖進你地盤的,你別吃我啊。」陳可可小心翼翼的對大白虎說話,同時瞄著身後,準備找到機會撒腿就跑。

白虎又嗷嗚一聲,眨眨眼睛,慢慢悠悠的走向陳可可。白虎向前一步,陳可可就後退一步。

然後一不小心,陳可可被個破樹樁絆倒,一屁股坐在地上。白虎走近,呼出的氣打在陳可可臉上。

「啊!救命!」陳可可臉一捂,放聲大叫,像極了鴕鳥。

白虎的氣息就在面前,陳可可甚至能聞到它口腔里的腥味,心想著:完了完了,我這才剛剛過上安生日子,又要死了!

「旺財!別鬧。」就在陳可可以為自己死定了,要放棄掙扎的時候,南沂堂出現在了白虎身後,走過來就揪住了白虎的耳朵。

「旺財,她是我徒弟,不準欺負她。」南沂堂把陳可可拽起來,折了根樹枝遞給她。「吶,拿著,師父看著,你揍它。」

陳可可從指縫裡露出眼睛,低頭,看見剛才凶神惡煞的白虎正趴在南沂堂腳邊撒嬌賣萌。「師父,你,你讓我揍它?這麼大個老虎?」

「嗯。」南沂堂點點頭。「沒事兒,旺財是我師父的坐騎,不凶的。」說著,他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虎頭。

「旺財?」陳可可才注意到,這隻大貓竟然有一個如此別緻的名字。「氣質真……獨特。」

其實白虎那裡是真的叫旺財,人家大名叫玄羲,旺財只是南沂堂給人家取得小名。溟海真人至今都不知道,他威武的坐騎讓他的四徒弟喚的像只狗狗。

玄羲剛才也沒想攻擊陳可可,畢竟它認得長澤的修行服,它只是想逗逗這個面生的小姑娘,誰知道還沒怎麼樣就被南沂堂揍了一頓。

「還不都怪你自己啊,走出後山結界了。」南沂堂揉揉陳可可的腦袋,就跟剛才摸玄羲一樣。

所以陳可可剛才踩到的東西是結界邊緣,難怪一低頭什麼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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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棠池。

「大師兄……夢星闌……你起來唄?」衍澤帝君的七徒弟已經在這兒陪了夢星闌一整天了,嘴皮子磨破了也沒把夢星闌勸起來。

至於為什麼夢星闌會跪在棠池……

那日宴會結束后,夢星闌回來一直追著衍澤帝君問他當年去人間歷劫的事情,但是衍澤帝君絕口不提,一個字都不告訴他。

之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師徒倆大吵一架,夢星闌被師父扔出門外,然後他就一直在那跪著。

過了一天,師父氣消了,就讓小七去叫夢星闌起來。然而,夢星闌還在慪氣,不肯起來。

「師兄啊,你就起來吧,你不起來師父不讓我進蘭齋的門啊。」小七好可憐的,夾在師兄和師父中間,進退兩難。

蘭齋,說白了就是衍澤帝君的弟子們上課的教室。小七入門晚,不讓他上課那修鍊肯定跟不上,所以這個懲罰對他來說還是挺嚴重的。

「……」夢星闌不為所動,「栩藺,你先休息去吧。」跟師父生氣歸一碼,夢星闌還是很心疼師弟們的。

小七鬱悶,想站起來走,可是剛站起來又蹲回原地。「師兄,我覺得吧,你也別跟師父較真了,他老人家不肯說,肯定有他的原因。」

該說的都說了,小七也確實累了。師父不讓他進蘭齋,反正時間不早了,今日的課反正也是錯過了,那他乾脆回房間睡覺。

最後還是老的沒犟過小的,帝君親自把夢星闌喊起來,讓他進了蘭齋。

「你個倔小子,上輩子可能就是頭牛。」帝君氣的鬍子都要翹起來了。

「我告訴你,啊,這事兒不告訴你是為你好。那些事情都過去了就不必再追究,你只要此後做事無愧於心就行。」帝君是真沒辦法,生怕這個傻徒弟知道真相之後會做傻事。

南沂堂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低垂著眼帘,靜靜地聽師父說完話。「請師父給我一個理由。」

「……」帝君表示頭疼,自己怎麼就培養出這麼一個死腦筋呢?心疼自己一秒。「當年你去歷劫,蓮易跟著你去了凡間。但是她在人間犯了一些錯誤,君上為了一己之私,所以把相關的卷宗都拿走藏起來了。」

這確實是神主拿走卷宗的目的,他是在護短。

「那為何我記憶全無?」按理來說即使沒了卷宗,歷劫者也會記得自己一世經歷,但是夢星闌對那一段時間的記憶是一片空白。

帝君端起茶杯抿一口茶,以掩蓋自己的緊張。「這個……為師就不知道了。你元神歸位后沉睡了幾天,醒來便是如此了。」

對於這件事,帝君是撒了謊了。即使那件事情他沒有參與,但他是知情的。

當時他認為這是為了徒弟好,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管。現在看來,似乎要出問題了。

糾纏許久,夢星闌一點線索都沒從師父那裡問出來。此行,毫無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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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澤的階段考試結束,南沂堂不負眾望的又一次墊底。墊底就要受罰,挨罵。但這次不一樣,真人罵他的時候……

「你看看你,老大不小了,還在跟你的師侄們一起上課,丟不丟人?」

「剛剛收了徒弟,你就是這麼做榜樣的?」真人拿著拂塵的手都有些顫抖,他想伸手給這小子兩巴掌,但是忍住了。

罵著罵著,真人突然話鋒一轉。「可可,要不師祖給你換個師父?」他思前想後,總覺得這小子會誤人子弟。

這幾天真人仔細的觀察了陳可可,發現這孩子的靈魂確實猶如山泉一般清澈通透,體內幫著的靈氣也是至純的,是個修行的好材料。

這麼一塊好材料交給南沂堂,有些浪費了。

陳可可啃啃手指,心裡想著:「換個師父?好像也挺好的。但是,南沂堂對我也不錯啊,而且現在我要是點頭了,是不是有點落井下石的意思?」

經過仔細思考,陳可可搖搖頭,拒絕了真人。「不用換,師父挺好的。」陳可可一笑眼睛就眯起來了,看起來暖暖的,猶如陽光燦爛的早晨,使人心情愉悅。

話說陳可可長得一點都不可愛,眉宇間透露英氣,但是這幅軀殼裡裝著的卻是個咋咋呼呼,沒什麼腦子的靈魂。

當然,這可能是因為她從小沒父母,無人教導。

南沂堂聽到徒弟的話,感動的鼻涕一把淚一把。不愧是他的徒弟,沒白疼,沒讓她師祖一句話忽悠走。不過話說回來,他好像才收徒沒幾天,疼她嘛……好像也沒有。

經過「深刻」的反思,南沂堂決定以後一定好好疼愛他的小徒弟。

「南沂堂,你給我聽好了。從明天開始可可跟著你一起上課,如果下次考試你連你自己徒弟都不如,你就等著瞧吧。」真人的眼神里充滿了危險的信號,看的南沂堂背後直發涼。

「知道了,師父。」挨完訓,南沂堂被真人扔出書房,然後去廚房劈了一下午的柴。沒錯,那是他沒考好的懲罰。

第二日。

今天是陳可可上課的第一天,她激動的早早就醒了,順帶著去叫醒了在隔壁房間里睡得正香的南沂堂。

長澤弟子注重修身養性,每次上課都要先念一些經文之類的。

原本歡喜的陳可可在聽到講師讀經文的那一刻,突然覺得自己不適合讀書,因為,她突然困了!

再掙扎了一會兒后,陳可可最終沒有斗過困意,悄悄咪咪的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再看她身後的南沂堂,早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活該他倆要做師徒。

講師讀完今天的經文,放下書想找個人解讀一下,一抬眼卻看見了兩個睡得很安逸的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陳可可!」講師陰著臉把陳可可叫起來,「你來解讀一下『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這句話。」

睡眼朦朧的陳可可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懵的狀態里,看講師的眼神都是迷離的,很明顯的在神遊。

講師無奈,「南沂堂,你來回答。」既然徒弟答不上來,那就師父代勞。

結果,南沂堂被點到名時站起來太匆忙,一個沒站穩就摔了下去。等他站好,面對講師的問題,陷入了跟他徒弟類似的狀態:一言不發。

不同的是,陳可可是不會答,而南沂堂,他是不想答。

最終,這兩位由於態度「惡劣」而被講師丟出了教室,去領罰。「你們倆給我去外面竹林砍竹子,一人二十根,不砍完不準休息。用木劍!」

陳可可認命,乖乖的拎著木劍,跟在師父屁股後面去了教室外的竹林。「師父,師伯為什麼要讓我們砍竹子啊?」

嗯,沒錯,那講師是陳可可的師伯,南沂堂的……大師兄。

南沂堂這個大師兄跟真人是最相像的,在師兄弟之中也是收徒最早的,後來真人索性讓他來給小徒孫們上課講經。

「鬼知道。」南沂堂欲哭無淚。

入了竹林,陳可可十分實在的拎起木劍砍向竹子,而且還是一根挺粗的竹子。

南沂堂在旁邊看著,不動手,也不著急。他叼著一片竹葉,背倚著一棵粗壯的竹子,就在那看著陳可可,偷笑。

「乖徒,師父會一個神奇的法術,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麼?」南沂堂看陳可可傻傻砍竹子的樣子,突然想逗逗她。

陳可可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看著南沂堂。「什麼法術啊?」

「為師能讓你忘記自己是豬。」南沂堂丟掉竹葉,走到陳可可旁邊。

「……」陳可可白他一眼。「我又不是豬。」

「你看,你忘記了吧?」南沂堂眼睛一眯,笑得十分燦爛。

陳可可瞪著南沂堂,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吐出來。她一遍一遍的告誡自己:要冷靜,不能對師父動手,畢竟他年紀大了。

「你看我幹什麼?你是豬嗎?」

「不是!」

「你看,你又忘記了吧?」

「……」陳可可覺得她似乎應該聽師祖的建議,換一個師父。

見陳可可半天沒打理自己,南沂堂有點點害怕,難道小徒弟真的生氣了?那他不就慘了?!

「乖徒?」南沂堂戳戳陳可可有點肉肉的小臉。「乖徒生氣啦?」陳可可還是不理他,「為師錯了嘛,不然……不然為師讓你打兩下撒撒氣?」

打兩下撒撒氣?很好,正合陳可可心意。只見陳可可舉起木劍,笑容逐漸瘋狂。「師父,這可是你說的?」

嗯?我說什麼了?誒?怎麼突然覺得脖子有點涼涼的?南沂堂環顧四周,假裝聽不懂陳可可說什麼。

「救命啊!不肖徒打師父啦!」

教室里正在上課的學生們聽見窗外傳進來的呼喊聲,紛紛勾著腦袋往外看。

講師瞥了一眼學生們,用戒尺敲敲桌子,示意他們安靜。又瞥一眼窗外,哼哼一聲,心裡想著:四師弟真丟人,竟然被徒弟追著打。

自這一天起,下一代的長澤弟子眼中,南沂堂徹徹底底的沒了面子。

但南沂堂不在乎,以他的話來說就是:面子是王八蛋,既不能吃,也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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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都,未央宮。

玖靈閉關月余,潛藏在妖都之中的一些不安分的「老鼠」們又伸出了腦袋。

妖族王室有一支孔雀部族,一直覬覦著王位。玖靈未閉關時,他們不敢鬧事,但只要玖靈一不在,他們就要搞點小動作。

比如攛掇其他部族打架鬥毆,收買重臣,暗地裡招兵買馬之類的。

這一次是散播謠言:妖族之主病重,已無力統領妖族萬眾。

謠言散播的很快,幾天時間就在妖之間傳遍了。幾個年紀大了的老臣還圍著栗塵問,讓他老實交代君上到底生了什麼病。

後來栗塵被問煩了,乾脆天天呆在密室裡面陪著玖靈,不在外頭露面了。

「栗塵,最近孔雀一支是不是又搞什麼幺蛾子了?」玖靈感覺得到,栗塵的心緒有些躁動。

栗塵點點頭,「君上,他們在散播謠言,說你病重,快不行了。」

「嘖嘖嘖。」玖靈撇撇嘴,「這幫老東西。本君年華正好,他們都沒了本君也不會出半點事。」

謠言什麼的,這些都還是小問題,目前玖靈無暇顧及。可是,眼前出現了一個比較棘手的事情。

「栗塵,那些能量好像快不夠用了。」最近玖靈修鍊時,法陣散出的能量越來越少,有枯竭的趨勢。「本君可能要提前出關了。」

修鍊中止,這有一點麻煩。但提前出關也好,先去收拾收拾那些不識好歹的鼠輩。這次就徹底把他們收拾服帖了,以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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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劍砍竹子,若是生砍,那估計最後得劍廢人亡。一般被罰了砍竹子,長澤弟子都是把靈氣注入到木劍里,再去砍。

陳可可她不知道啊,傻不愣登的拿著木劍對著竹子「哐哐哐」懟了半天,半根都沒砍斷。

「乖徒,看為師給你演示一遍。」南沂堂看不下去了,決定親自示範給小徒弟看一下,這個竹子,他該怎麼砍。

南沂堂催動靈力,白色的光點匯入木劍,很快木劍就披上了一層光暈。此時,南沂堂挑了一棵竹子,單手拿起木劍,聚氣凝神,一劍揮出,竹子「咔擦」一聲攔腰截斷。

「師父,那個白光是哪裡來的啊?」陳可可水靈靈的大眼睛充滿好奇的望著南沂堂,那一刻,南沂堂才意識到問題所在。

靈氣外引,對於修士來說算是基本操作,並不難。

可南沂堂忽略的非常重要的一點:陳可可還什麼都沒學,她並不會外引靈氣……

後來,南沂堂一個人砍了四十根竹子。雖說那樣砍竹子確實是不費力氣,但是靈氣外引很費體力。就這樣,南沂堂差點沒把自己累死。

「乖徒啊,你過來,為師帶你去藏書閣。」為了避免這種事情再發生,南沂堂下定決心,要用最快的速度教會陳可可調用靈氣。

畢竟他這個乖徒跟他太像,估計以後挨罰是少不了的……

藏書閣第一層是長澤弟子修鍊用的基礎書籍,南沂堂隨便挑了幾本,放在陳可可面前。

陳可可滿懷激動的打開書,內心開始憧憬以後變得多麼厲害。

可低頭一看書頁,陳可可懵了。「師父……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陳可可面露難色,可憐兮兮的望向南沂堂。

「說。」南沂堂坐在窗台上,翹著二郎腿,眯著眼睛正自在。「在為師面前沒什麼不當講的。」

南沂堂這一趟回長澤其他的沒學會,擺譜倒是學會了。當了兩天師父就已經開始膨脹了。

「師父……」陳可可站起來,捧著書挪到南沂堂身邊,「師父,我不認字……」

「哐當」,南沂堂從窗台上摔下來,摔了個「狗啃泥」。

「……」這一瞬間,南沂堂感受到了世界對他的惡意。這個徒弟,他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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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音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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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河川故(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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