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蒹葭語(5)

第二十八章 蒹葭語(5)

「來,與朕說說,你們在討論什麼呀?」容宣穿著狩獵裝,氣色很好,看起來心情也不錯。

「回陛下。」連依依十分得意,搶著要去回容宣的話。「民女聽聞,昨日白三小姐深夜出行,像是……」連依依抬眼,怯生生的看了容宣一眼,一副想說不敢說的模樣。

容宣捕捉到了連依依的表情,「嗯?像是什麼?」

白未瀾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再看白未晞,站的筆直,面帶微笑,十分從容。

「像是去私會了什麼人?」白未晞搶先一步,語氣裡帶著對連依依的質疑。

所謂先發制人,白未晞這一下把連依依給整蒙了。

「是這樣嗎?」容宣用探究的想目光看著連依依。

連依依咽了咽口水,她突然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是……是的。」

「哦?啊哈哈哈哈哈……」容宣捋捋鬍子。「連家丫頭,你怕是多想了。」

連依依抬起頭,看著容宣,滿眼的不解。

「昨日夜裡,白未晞是與孟星闌去練武了,那小子昨日出去之前就與朕交代過了。」容宣笑的開懷,「臭小子,非跟朕說他這未過門的媳婦兒武功太差,得訓練訓練。」

容宣伸手指指孟星闌,看著他是又喜又氣。

這一席話,瞬間把連依依推入了尷尬的境地。現在這情景,看起來就像是連依依沒事找事,故意要毀白未晞名聲。

當然,其實她本來也就是想著要毀她名聲來著。

再想到夢星闌竟然昨日就為白未晞處理了後患,連依依簡直要氣的七竅生煙。

「行了行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容宣揮揮手,示意他們作罷。「今日的圍獵,該出發了。」

各路人馬收拾了行裝,準備離開。

白未晞正要上馬,突然被一個人扯住了衣角。

「二姐,何事?」白未晞回頭,看見一臉糾結的白未瀾。說實在的,今天她也算是看清了白未瀾。

雖然俗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今天白未瀾的言行著實是讓她心寒。所以,自那一刻起,她下了個決定,以後與那白未瀾不必深交。

白未瀾怯怯開口,「三妹,今天......今天,對不起。」

「無妨,人生在世,大家都是要為了自己做打算的。」說罷,白未晞翻身上馬,連個眼神都沒留給白未瀾便跟上隊伍離去。

白未晞今日的好心情全是毀了,她估計以後在白家的日子,得更糟心了。

「你怎麼了?蔫吧了?」孟星闌今天依舊要陪同在側。

經過了昨天晚上的比試,現在白未晞在孟星闌心裡的形象有了一些好轉。起碼,不討厭了,因為孟星闌知道,這姑娘跟那些天天舞文弄墨,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女紅一流的「才女」不一樣。

白未晞,她是特別的。有身手,也很機靈!

「沒事兒,就是略感鬱悶。」白未晞拿著弓,目光掃視著周圍,尋找獵物。

孟星闌嘴角微揚,「因為連依依?」

「才不是。」白未晞揮揮手,「她算哪根蔥?我壓根沒把她放眼裡。」

一隻野雞從白未晞眼前雄赳赳,氣昂昂的溜過。白未晞剛要搭箭拉弓,孟星闌卻搶先她一步,直接抓了支箭丟過去。

「咻」的一聲,野雞慘叫,倒地,全過程不過眨眼之間。

「天吶……」白未晞都傻了。「什麼玩意兒,嗖的一下從我眼前飛過去了?」

孟星闌下馬,撿起中箭的野雞,遞到白未晞面前,一臉的驕傲與自豪。臉上就像用賊粗的毛筆寫了四個字:快來誇我!

「出血量極少,一看就是一擊斃命,都沒受啥苦。」白未晞在心裡默默嘀咕。

「吶,給你。」孟星闌抖了兩下手裡的雞,示意白未晞拿著。「跟昨天『一樣』,我打的獵物,歸你。」

「你……中邪了?」白未晞眼中飽含疑惑。這個孟星闌,今天怎麼看都怪怪的。比如……

特別的溫和。

孟星闌嘴角抽搐,「爺今天高興,難得對你好點兒,你別不珍……」

不等他話說完,白未晞的目光就讓其他東西吸引走了,騎著馬兒往前走去。

「喂!」孟星闌扯扯手裡的韁繩,讓馬兒跟了上去,「我話還沒說完呢!哎,你要去哪兒啊?」

白未晞回頭,瞪了孟星闌一眼,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指前方,然後輕聲開口:「有一隻鹿。」

孟星闌怕驚擾了獵物,回頭白未晞怪罪他,索性就在原地等著,沒跟上去。

下馬,將箭搭在弓上,白未晞放輕了腳步往林子里走。

然而,往裡走去,鹿卻不見了蹤影。

「奇怪,哪兒去了?」白未晞一頭霧水。

她在這兒專心致志的找著那頭小鹿,完全沒注意到身後有危險靠近。

等到白未晞感覺到殺意,她的腦袋已經被人套上了黑布袋。霎時間,兩眼一抹黑。袋子泡過藥水,白未晞剛想掙扎,奈何聞到了藥水的味道,當即失去了知覺。

身材魁梧的男人扛起暈過去的白未晞,走向林子深處。

許久,孟星闌沒有聽見動靜,覺得蹊蹺,騎著馬走向白未晞剛才去的地方。過了一個彎,他什麼也沒看見,周圍除了樹還是樹。

「白未晞?」孟星闌試探性的喊白未晞的名字,回答他的只有一片寂靜。

低頭,看見地下的腳印,意識到了問題。那稍大的腳印一看就知道是個男人,另一個就是白未晞,再加上腳印凌亂……

順著腳印,孟星闌追了過去。

今日圍獵結束,眾人皆回到了營地,唯獨少了白未晞和孟星闌。

「誒?孟家老二和白家的三丫頭呢?」容宣一眼掃過去,沒看見那兩張臉孔。

「依老奴看啊,」李斯笑著,小聲的與容宣說話,「興許是瞧見了什麼有意思的景緻,二人玩兒去了。」

容宣細想,點點頭。「也是。孟家兩個小子,武功一個賽一個的好,應該不會有危險的。」

皇帝陛下倒是心大,但那連依依可就不一樣了。

沒見著孟星闌回來,連依依突然有些心慌。「難道,他跟白未晞在一起?不,不可能!」

這個連依依從小就有「神明」庇佑,許的願望必成真。

比如,連府從前還有個女兒,也就是連依依的姐姐。父母疼愛大女兒,連依依嫉妒,於是在某天晚上許了願,希望她姐姐永遠消失。

第二天,連府嫡長女離奇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她早上出發之前又許了個願望,想讓白未晞消失。滿心歡喜的等到黃昏,她本以為能聽到好消息,可卻沒想到孟星闌也跟著一起不見了。

那「神明」難道連孟星闌一起帶走了?連依依越想越害怕。

「依依,怎麼了?」連錄帆看女兒心神不寧的,心聲疑惑。「怎麼憂心忡忡的?」

「沒事兒。」連依依抬頭,對她爹笑笑,「爹,我東西丟林子里了,我去找找。」

「丟什麼了?爹派人去給你找,不然就找幾個人跟著你。」天色漸晚,連錄帆有些擔憂,不想讓女兒一個人去林子里。

連依依自然不想讓人跟著自己,便找理由推脫。「不用了爹。我隨身的帕子丟了,讓別人撿了去不好。」

「我大概知道掉哪兒了,去去就回。」說罷,連依依轉身上馬,策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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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晚,迷藥的藥性過去,白未晞醒過來,但整個人還處於一種迷迷瞪瞪的狀態。

環顧四周,漆黑一片,前方有微弱的光亮。

這裡貌似是個山洞。

「醒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傳出來。因為空間太大,說話會有回聲,這讓那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陰森可怖。

「你,你是誰啊?」白未晞皺著眉頭,胸腔里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為什麼要抓我?」

身材魁梧的男人走到白未晞面前。「維斯。」

「啊?」白未晞不知道那男人在說什麼,她也看不清那男人的容貌。

「我的名字。」男人的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感情,「你,死之前,還有什麼要說的。」

黑暗之中,突然閃過一道銀白色的光,冰冷的鐵劍架在了白未晞的脖子上。

這冰冰涼涼的觸感,這濃重的死亡氣息,白未晞再傻也猜到了脖子上放的那是個什麼東西。她默默地吞了一口唾沫,心臟跳的更快了。

「大……大哥,要不咱們坐下談談?」冷汗已經布滿了白未晞的後背,「那什麼,你起碼告訴我,為什麼要殺我啊。」

「你礙了主人的眼,需要消失。」維斯低沉渾厚的聲音回蕩在空間里,像極了死亡的召喚之音。

「敢問,大哥,你主人,哪位?」白未晞想著死也要死明白,起碼得知道誰要殺她,於是故作鎮定。

黑暗中的維斯沉默。

「喂,起碼你得讓我知道我是為什麼死的啊?不然我死不瞑目啊!」白未晞也不敢動,怕劍刮到她,就這麼梗著脖子跟那男人說話。

「這個問題,你不需要知道。」維斯開口,「說完了?那上路吧。」

說完,白未晞清晰的感覺到脖子上那把劍動了一下。她知道,下一刻,那把劍會離開她的脖子,然後迅速的割破她的喉嚨或者是插進她的心臟。

下意識的,白未晞一把抓住劍刃。顧不得手上的痛,她只知道,一旦放手,她的小命就沒有了。

維斯想把劍抽出來,奈何白未晞捏的太緊。

「我勸你鬆手,不然……可就沒有全屍了。」維斯撤掉了手上的力量,任由白未晞抓著劍刃。

白未晞咬咬牙,忍著疼。「不可能!撒手我就死定了!」

維斯冷笑一聲,「呵,你以為,就憑你的力量,能阻止我?」突然,維斯一用力,將劍抽了出來。還好白未晞撒手撒的快,不然手指頭都得讓他給削掉。

手上的傷口往外冒著血,白未晞彷彿聽到了自己的血液滴落在地上的聲音。

「上路吧。」維斯提起長劍,對準白未晞的心臟位置。

白未晞的心懸到了嗓子眼兒,嚇得失聲大叫:「救命啊!」

可是,叫救命又有什麼用呢?這種地方,誰會發現她呢?白未晞的心越來越涼,她已經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然而,那股利刃刺入身體的劇痛並沒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金屬落地的聲音。

維斯看著掉落在地上的劍,有些驚恐。山洞洞口,一白衣少年郎頂風而立,風吹的他的衣衫獵獵作響。

別人也許看不見,但維斯,他能清楚的看見那人周身的靈氣。

「爺的人,你也敢動?」孟星闌勾勾嘴角,手上的剪風閃著寒光。

「剪風……」維斯認出了那把劍,立刻反應過來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誰。這個人他不能得罪,也得罪不起。關鍵是打不過。

沒有多餘的話,維斯以最快的速度消失的無影無蹤。

「救命……」白未晞微弱的呼救聲傳出來。

孟星闌把劍收入劍鞘,向山洞中走去。洞內昏暗,他只能隱約看到白未晞的身影,並不能得知她的情況。

「白未晞?你受傷沒?」孟星闌推推白未晞。

還沒等到回話,抽泣聲就先鑽進了孟星闌耳中。

「手疼……」白未晞吧嗒吧嗒的掉眼淚,「手指好像掉了……」

聞言,孟星闌把白未晞橫抱起來,腳步匆匆的離開這裡。「我帶你回去找御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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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依依在林子里轉悠了好幾圈,一點線索也沒有,心急如焚。

如果孟星闌出了意外……

她完全不敢想象,那她往後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

「你在嗎?如果能聽見我說話,求求你,不要傷害孟星闌。」她自顧自的念叨。這些話,是對她的「神明」說的。

維斯逃走之後,聽見了主人的呼喚,便向她靠近。他發現了孟星闌的身份,看現狀,是時候要把一些事情告訴他的主人了。

「主人,我在。」渾厚低沉的聲音出現在連依依背後。

回頭,連依依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的,被斗篷包裹著的人矗立在夜色中。連依依一時沒反應過來,被他嚇了一跳。

「神……神明?」連依依聲音有些顫抖,眼前這個人透出的氣息讓她感覺到了害怕。

維斯單膝跪地,「不,我不是神明,我是您的侍從,主人。」

「你叫我主人?」連依依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是的主人。」維斯十分的恭敬。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維斯跟連依依解釋了前因後果,並用靈力打開了連依依身上那份屬於「蓮易」的神識。

「維斯,你沒有傷害他吧?」打開了神識的連依依彷彿變了一個人,神態舉止與在神族時的蓮易一般無二,傲慢,冷厲。

「主人,那個人,我不敢動。」維斯實話實說。

連依依點點頭,「那就好。」

「你繼續潛藏在黑暗中吧,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處理。」連依依揮揮手,維斯消失。

月光之下,連依依笑的邪魅,「白未晞……呵,我看你能笑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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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孟星闌緊緊抱著白未晞,任由她手上的血浸染他的衣衫。

馬兒跑的飛快,風聲從耳邊劃過,白未晞抬頭,看著孟星闌的側臉,嘴角上揚。

蒼白的嘴唇輕啟:「孟星闌,謝謝你。」

也不知是不是風聲太大以至於聲音沒有傳進孟星闌耳中,他只是專註的看著前方,沒有回應。

到了營地,孟星闌把白未晞從馬上抱下來,對迎來的侍從表情嚴肅的命令道:「快去請隨行的御醫。」

「你在這兒等我,我去找陛下。」孟星闌把白未晞放在一棵樹讓,讓她坐在那兒,靠著樹休息。「不要嚇跑。」

白未晞難得乖巧,點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片刻,容宣帶著一眾人匆匆趕來。

圍獵場中出現這種事情那可是不得了的。幸虧今天被綁走的只是個大臣之女,如果今天被綁走的人是皇上,那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王御醫,去給白家三丫頭瞧瞧。」容宣揮揮手,「李斯,此次圍獵是誰負責的?」

「回陛下,是謙王負責。」李斯回答的乾脆。

這個謙王——容簡,是容宣的第五子,平日里做事還是比較靠譜的。

「謙王人呢?」容宣掃視了周圍一圈,沒見到謙王的身影,臉色逐漸冷了下來。

「這……」李斯看到容宣的神情變化,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他當然知道謙王人在哪兒,只是看眼前這架勢,皇上要是知道了恐怕得動怒。

容宣瞥了李斯一眼,「說。」

明明是清淡的語調,但是容宣這一開口,壓迫感迎面而來。

李斯再傻也知道,他如果再不老實交代,一會兒他也得遭殃。「回陛下!謙王剛剛吃醉了酒,與他那隨行的侍妾,歇下了。」

「荒唐!」容宣怒了。「圍獵什麼時候允許侍妾隨行了?!」

周圍的人一瞬之間安靜如雞,一個個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被殃及。

「去,把那個不肖子找來!」容宣皺著眉,「不悅」二字已經明明白白的寫在了臉上。

李斯不敢怠慢,趕緊帶人去了謙王的營帳。

另一邊,白未晞的情況不是很樂觀。王御醫看著她那隻血淋淋的手,感覺一個頭兩個大。當然,這不是因為沒辦法醫治,而是因為……

那個孟星闌一直站在旁邊盯著他,盯的他渾身不自在。

「王御醫,如何?」孟星闌看躺坐在地上的白未晞臉色蒼白,急得轉圈圈。

王御醫嘆了口氣。

「哎,能治不能治您給句話,別嘆氣啊!」孟星闌讓王御醫那一口氣給嘆慌了,轉圈圈的速度又快了些。

「孟小將軍!」王御醫叫住孟星闌,然後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老夫能治,只要你別在我旁邊轉來轉去。」

「……」孟星闌突然跟被使了定身咒一樣,站在原地。

王御醫讓人去他營帳里取了藥箱,開始給白未晞清理傷口,然後上藥,包紮。

「這就……好了?」孟星闌安安靜靜的在旁邊看著,直到王御醫手上的動作停下才敢出聲。

「白三小姐這手上的傷口深了些,傷到了部分筋脈,往後可能這右手會不太靈活。當然,只要恢復的好,不會影響生活就是了。」王御醫一邊收拾著藥箱,一邊跟孟星闌交代,之後要怎麼照顧白未晞。

孟星闌一一記下。

「王御醫,她怎麼看起來這麼虛弱啊?」孟星闌看著有些神志不清的白未晞,心裡有些堵堵的。

王御醫收拾好藥箱,起身,「失血太多,自然虛弱。再者,一個姑娘家家,手上被割那麼深一道口子,肯定疼的受不了唄!」

此一時,王御醫看孟星闌的眼神彷彿是在看一個傻子。

但他又仔細想想,孟星闌現在這毛頭小子急急躁躁的模樣,與自己年少與夫人初識之時的樣子倒是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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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圍獵,你帶個侍妾出行?」容宣把謙王叫到自己的營帳里,什麼都沒管,先劈頭蓋臉的把他罵了一頓。

「朕問你,你的謙王妃呢?啊?」

「遲家的大小姐,配不上你?比不過那出身低賤的葉氏?」

「你,你你你,你簡直把我皇族的顏面都丟盡了!」

謙王跪在容宣面前,低著頭,吱都不敢吱一聲。

「圍獵場里出了刺客,丞相的女兒差點就死在那刺客手上了。你可知,開春白家就要與孟家聯姻?」

「文臣與武將的爭端就指著從這場聯姻開始化解。」

「朕告訴你,如果那白家三丫頭出了什麼事,你府里那些鶯鶯燕燕,一個都別想留住,全都給你發買了!」

因為被行刺的不是自己,再加上這畢竟是親兒子,容宣也沒對謙王罰的太重。

「罰奉一年,給白家三丫頭做補償。禁足三月,靜思己過。侍妾葉氏,交由謙王妃處置。」容宣坐下,扶額。

他是讓這個兒子氣的不輕。平日里看著還挺靠譜的,沒想到卻干出這種丟人的事。容宣頓時覺得有些頭疼。

謙王領了罰,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營帳,一路上頭都沒敢抬。

孟星闌把白未晞送回了她的營帳,跟吉祥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後便出了門去找白淵。

從他把白未晞帶回來,到現在,白淵兩口子連個面都沒露。他在旁邊干著急的時候,他們白家也就一個二公子白輕塵在跟前。

這樣看來,白未晞在白家的日子可並不好過啊。

孟星闌去取了自己的佩劍,然後就向一個燈火通明的營帳走去。

怎麼說白未晞現在也是他孟星闌未過門的妻子,他的人,旁人怎能欺負?!他今日,定要找那白淵老頭兒要個說法。

「呦,孟小將軍怎麼來了?」白淵正在自己的營帳里與幾個同僚說這話,門帘突然讓孟星闌掀開,嚇了他一跳。

孟星闌看了看其他幾個官員,面帶笑容,語氣和善的開了口:「幾位大人,勞煩先出去,我與我未來的岳丈有些話要說。」

這理由讓其他人也沒有辦法拒絕。

很快,營帳里就只剩下孟星闌與白淵二人。

在最後一個「外人」走出營帳的那一刻,孟星闌臉上掛著的笑意突然冷了下來。他回過頭,面無表情看著白淵。

「白相剛才與人閑聊,是否愉悅?」孟星闌眼中帶著嘲諷,「自己的女兒日落未歸,你竟毫不擔心,呵……」

孟星闌冷笑一聲,慢慢悠悠的走向白淵。

「你……你想幹嘛?」白淵步步後退。他算是感覺到了,這小子來者不善。

「你問我想幹嘛?」孟星闌把剪風從劍鞘里抽出來,緩緩的架到白淵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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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音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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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蒹葭語(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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