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沒趕回去
噼啪！
閃著藍色電弧的長蛇，扭動身子衝到秦凱面前，直接探體而入。
「我遇到一個胖子，他...」
最關鍵的時刻，臉上帶著十足悔恨的秦凱瞪著眼睛，嘴上的懺悔戛然而止。
「可惜了，我馬上就要說完了...」秦凱直挺挺的撲通倒下。
那雙透著紅光的眼睛，徐徐將眼球翻向酒館，翻向靠坐在酒館二樓的汪敏身上。
「機動組...」
一聲冷哼，黑色金屬軀體抬腳一跺，借著地面反衝力高高跳起時，機械的左手紅光閃耀。
「法線！」紅色直線直衝窗口的汪敏。
拿著狗機的汪敏也早有準備，在紅線即將到達之際，她翻身從窗口跳下，平穩的落在秦凱後方。
手中狗機在動，這次射出的是一根極細極細的絲線。
絲線一碰到秦凱，立刻以螺旋狀纏上他的身子，將他結結實實的困住。
汪敏在扣扳機，秦凱立刻被她拽到身邊。
「般駝，別來無恙啊。」
在般駝左手另一道紅線即將射出時，放下狗機的汪敏，扶起秦凱很直爽的說道：「他現在算是半個神農凈土的人。」
閃著紅光的左手最終緩緩放下。
般駝看看秦凱，又看看汪敏，用透著冰冷的聲音道：「他業障纏身，需要懺悔。」
「這個就不勞您了。」
汪敏笑著解開秦凱身上繩子，又在他後背拍了兩下：「如果他有罪，神農的執法者會給他應有的懲罰。」
「阿南大法！我願意幫他懺悔業障！」
「你是在質疑神農的執法者么？」汪敏的語氣已經沒有先前那麼友善了。
「他身上有濃濃血味，屬於鐵手團的血腥味。」
般駝此話一出，汪敏立刻沉臉喝斥：「有又怎樣，荒野之中到處都是爾虞我詐，誰知道鐵手團的人又幹了什麼壞事...」
「不對，不對！」
聽到動靜從二樓窗戶跳下的連江，對於汪敏說出的壞事兩字，很不開心。
什麼叫鐵手團的人又幹了壞事。
站到汪敏一旁，幫她扶住秦凱，連江一本正經瞪著兩人抱怨：「你們吵架歸吵架，別總拉上我們鐵手團，我們又沒招惹你們。」
「畸形人的...味道。」
雙手合十的般駝又是一聲「阿南大法」，隨即身子左移，邊走邊道：「既然這位施主不需要懺悔，貧僧只能把吉祥的祝福送給他。」
雙手合十的般駝，念念有詞的從汪敏她們身邊走過。
鬆開秦凱的汪敏，稍稍鬆了口氣，她慶幸這個般駝的脾氣不像其他法僧那麼暴躁。
要是其他法僧的話，事情絕無可能如此輕鬆。
「他是駐紮這裡的法僧？」
望著般駝離開的背影，連江饒有興趣的說：「這處聚集點是有什麼完整產業么，大理寺竟然派排名第十的法僧來。」
「應該不是。」
抬手又拍了拍秦凱後背，汪敏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開口。
她猜到了法僧般駝來這裡的原因，但大街上不適合談論這個。
「咳咳...我...我靠....」
緊閉雙眼的秦凱，在猛的睜開眼睛后，彎腰扶著膝蓋先是一陣乾嘔，待吐的拆不多了。
他才直起身子，大口喘著氣問：「剛才怎麼回事...那個大師傅呢？」
「什麼大師傅，那是大理寺的法僧，你剛才差點就被他給殺了...」
連江遞過來一壺水，秦凱接過仰頭喝了乾淨。
他又渴又餓又累。
真是邪了門了，對於剛才的事，他完全不記得。
模模糊糊中，他只記得有個慈眉善目的傢伙，跟自己聊了很久。
「大理寺法僧？」
聽到這個稱謂，秦凱面色一變：「很厲害么...我只是聽過，他們不是不輕易出大理寺么？」
對大理寺法僧...不，應該是對整個大理寺凈土，秦凱都知道的甚少。
因為相對於其它三個凈土，大理寺凈土顯得神秘又低調。
在整個荒野，一般的流民很少遇到大理寺凈土的人，即便遇到了也是站到路邊恭敬目送他們離開。
至於為什麼要用恭敬這個詞，秦凱也不太清楚。
他只記得遇見過一次大理寺人的阿杜叔，回來第一件事是把自己鎖到屋裡，直到第二天才一臉疲倦的出來。
據點的人問他怎麼回事，昨天打的獵物呢？
阿杜叔用帶著狂熱的眼神道：「奉獻給了末世佛，末世佛會幫我們贖清罪孽。」
啊...這...
眾人雖不滿，但礙於阿杜叔首領的地位，敢怒不敢言。
「凱啊，以後遇到末世佛一定要供養他們。」
阿杜叔語重心長的叮囑年幼的秦凱，秦凱當時還疑惑的問：「什麼叫末世佛。」
「大理寺，大理寺的每一個僧人都是人間的末世佛。」
說這話時，阿杜叔的眼中還帶著神往。
這種狀態阿杜叔至少保持了十天，他甚至每天起來都會先虔誠的念一句：「阿南大法！」
直到第十一天，起來的阿杜叔沒在念，而他的精神也逐漸恢復了往日正常。
「阿杜叔，今天怎麼不阿南大法了？」
當秦凱帶著俏皮的語氣提醒他時，阿杜叔揉著雞窩一樣的髮型，半天沒說出話來。
他的眼神，透著不解的迷茫。
...
「汪敏姐姐，這樣一來爛泥沼澤豈不是就有兩個大理寺的人，他們該不會是想...」
落在汪敏身邊的瀟瀟姑娘，支著腦袋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的驚呼一聲。
「回去在說吧。」汪敏轉身獨自又進了酒館。
再三確定秦凱沒有其它異狀，守在一邊的連江鬆開他的胳膊，小心叮囑道：「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你還是得當心點，大理寺里的個個都是怪人。」
「哦，有多怪？」
「總之很怪，我的知識系統告訴我，遇見他們要麼離開要麼讓到一邊讓他們先過去。」
「不讓會怎麼樣？」
「我不會不讓的，我相信我知識系統里的東西。」
秦凱...
經這個法僧一鬧，耽擱時間不說，還引來一大群看熱鬧的人。
這其中就有被驚醒的那兩個跟蹤者。
他們是在汪敏從窗戶上跳下后被驚醒的，當看到機動組的汪敏為了從法僧手下救下眼前這小子，不惜親自上陣時，他們對於秦凱的身份也愈加好奇起來。
「你去找大哥，先把這裡事情詳細跟他講一遍。」
較瘦的一個流民，認真叮囑臉上有疤的人。
「好的。」
當疤臉離開，躡手躡腳的瘦子又小心跟到了秦凱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