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改良人

還真是麻煩！

對於這個跟上來的瘦子，若是以往，秦凱肯定會選個沒人地方，用匕首咔嚓把他給結果了。

但今天不行，因為這處流民聚集點此時此刻已經籠罩上一層緊張氛圍。

越來越多的人在往這邊涌。

秦凱邊走邊想，若想獨自安全脫身的話，說不定還用上這個瘦子。

所以暫且留著...放他一馬。

看熱鬧的人逐漸散去，撿起書包撣了撣粘在上邊的污漬，盪起的大團灰塵將秦凱整個籠罩在內。

那些不死心瞪眼想佔便宜的人見狀，紛紛用手擋在身前，罵罵咧咧：「你特么沒長眼啊，沒看到有人么？」

等他們罵完，灰塵中已沒了秦凱的影子。

但那個機敏的瘦子，還是在混亂中跟上了秦凱步伐。

穿過現在的這條街，左拐進入一條有著石板鋪成路面的街道，這邊的人比剛才的又密集了好幾分。

街邊某個木製的房子上掛了個直徑有60cm的老式石英鐘。

秦凱瞄了眼時間-上午九點一刻。

依照以往的經驗，這個時候是流民聚集點來人最多的時候，如果這個時候出去反倒更加可疑。

所以今天的最佳離開時間是結束午集時的兩點。

那個時候從各處而來兌換物品的流民，會拿著買好的東西，趁早趕回各自駐地。

摸摸口袋中的金屬硬幣，秦凱在街上百無聊賴轉了兩圈，他每經過一個攤位都會停下仔細看新上的東西。

然後和老闆砍價還價，最終以價格超出自己承受能力為由，結束這單買賣。

十點整。

秦凱轉到來時的街道口，跟在他後邊的瘦子，略顯疲乏的不停打瞌睡。

他算是看出來，秦凱就是個窮小子，什麼都買不起還在這兒逛來逛去。

瘦子甚至一度覺得跟蹤他，完全是在浪費自己時間。

不過說來也怪，疤臉去跟領頭通信，怎麼現在好沒回來？

是沒找到路，還是臨時有事被留下了。

十點一刻，當鐘錶上的分針指向數字十的時候。

街邊一家及不起眼的店鋪，總算是開張了。

頂著雞窩頭的老闆，打著哈欠將門口打開后，站在店門口張開雙臂來下簡單的擴胸運動。

老闆剛睡醒，眼角還粘著肉眼可見的眼屎。

「老闆...」

秦凱裝作漫不經心的走過去，笑著跟雞窩頭老闆打招呼：「早啊，今天開門這麼早。」

「啊...」揉揉眼角，雞窩頭老闆費了好大勁才看清來人是誰。

有些印象，之前總是和那個...誰一起來著？

「我認識阿杜叔...」秦凱輕言一句。

「對對，就是老杜，我想起來了。」

雞窩頭老闆恍然大悟的笑了笑，隨即又打著哈欠道：「真好，一早醒來就有生意做，你快進來。」

雞窩頭的店鋪很不起眼，只有一米多寬，它是完全被夾在兩個大店鋪中間。

經過時若是不仔細搜尋，估計都不會在意它的存在。

秦凱跟著老闆進到店裡，那個臉上透著乏味的瘦子並沒有跟進來，他倒是趁秦凱進店的機會尋了個地方坐下來小憩。

「被跟蹤么？」待秦凱進來，老闆隨口問。

「是的，和鐵手團糰子兒子被殺有關。」

秦凱進來坐下，隨手拿起桌上一個透著金屬光澤的東西，邊玩邊道：「帶了些貨賣給機動組的人了，還有些是阿杜叔托我帶給你的。」

說罷，秦凱拿下書包從裡邊掏出幾樣東西推到老闆對面。

這些並不是從胖子身上搜刮而來，而是秦凱在爛泥沼澤中，辛辛苦苦找來的。

「小巧的電子元件，生鏽到已經看不出樣子的某種金屬，還有帶著兩個尖尖頭的東西...」

老闆接過來粗略看一遍，直接伸手：「算你十斤乾糧。」

「我不要乾糧...」

秦凱按下他抬起的手，認真說道：「我被大理寺法僧盯上了，能不能送我出去。」

雞窩頭老闆愣了一下。

他用透著古怪的眼神看了眼秦凱，將手裡東西一把塞回秦凱手裡，；連連擺手：「做不了，你另請高明吧。」

「在加上這個。」

秦凱將從汪敏那裡換來的金屬貨幣塞給雞窩頭老闆一個。

雞窩頭老闆的眉毛不經意跳動了一下。

有戲！

秦凱又掏出一個塞到他手中：「那就兩個，我全部家當，我只求在不被他發現的情況下離開。」

雞窩頭老闆眼裡多了抹慎重，望著手中的兩枚金屬貨幣，他當然知道一枚的價值有多少。

大毀滅前有句話叫：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今天這筆生意他做了。

收起手中金屬貨幣，雞窩頭老闆信心滿滿的拍了怕秦凱肩膀：「沒問題，中午十二點整有個流民小隊會走，你到老地方等。」

「謝了！」秦凱抱拳一聲，暗道還是阿杜叔的朋友夠意思。

...

又和老闆寒暄幾句，出了店鋪秦凱抬頭看時間，距離出發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倒是還能去別的地方轉轉，說不定還能淘到別的什麼好貨。

往右邊走，那個打瞌睡的瘦子，這次沒在跟來。

整處流民聚集點其實也就三條街，並且每條街的長度也就七八十米，全部閑逛下來用不了多少時間。

到十一點半，逛完最後一條街的秦凱，回頭看確定沒其他人跟著時，加快腳步朝約定的地方走去。

那個所謂老地方在最後一條街的後邊，那裡有個不大的荒草地，偏僻又顯得安靜。

偶爾會有流民小隊跑到那個地方商量事情。

當秦凱轉過街角，他並沒急著過去，而是先尋了個隱蔽角落坐下來用衣服整個蓋在身上。

這樣旁人從外邊看，還以為是坐下來休息的路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過了大概二十分鐘時，秦凱透過衣服上的破洞看到五個扛著包裹的流民，懶懶散散的朝一輛破舊吉普車走去。

那五個流民都是生面孔。

帶頭走在前邊的男子，穿著雙已經看不出材質的破鞋。

他還有點跛腳，走路左腳一歪一歪的，背上布包跟著一顫一顫。

在經過秦凱身邊時，帶頭男子小聲喃喃道：「人怎麼還沒來，是不是得到消息跑了？」

「不應該啊，出口那邊有暗哨，那小子出去鐵定會被抓起來。」

「那就怪了...」

...

秦凱默默將身上衣服往上提了提，並悄悄摸上腰間匕首，隨時準備動手。

果然，那個店主已經把他給賣了。

「大哥，那裡有個人。」

隨著一個流民突然停下，當他把黑呼呼的指頭指向路邊秦凱時，領頭的跛腳男轉身看了一眼。

秦凱沒有動，他繼續裝作睡著的樣子，胸膛有節奏的上下起伏。

微微鼾聲從衣服下傳出，跛腳男想了想道：「這麼瘦，把他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