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今非昔比

這套連招，公私兼備，先禮後兵不懷好意的手法熟練至極。

「你最好在我生氣之前叫他們把袋子里的水送過來。」張告銳上前一步，低聲威脅著。

在實驗中學，還沒有人敢拒絕張告銳。但此時非彼時，這已經不再是張告銳過家家的學生會了，也不再是職權遮天了。

我張開稜角分明的嘴，略帶挑：「我要是拒絕呢？」

多虧了面罩擋住我的臉，張告銳認不出我，才能有這樣一次正面對峙的機會。若是他知道我的身份，想起我的軍事政府背景恐怕也要嚇得哆嗦。

張告銳又上前一步，企圖藉此給我更大的壓力。

距離已經很近了，幾乎伸手就能碰到。我本想一個直拳揮出去，但忽然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

「什麼？你想獨吞這些水！！！」我大聲叫喊，故意讓人群聽到。

騷動的人群懷疑起張會長的真實目的，各種各樣的議論不絕於耳。

「什麼意思？張會長不是在爭取水給同學們嗎？」「這個頭套烏龜在說什麼啊？」「我看這個張會長也沒安什麼好心！」

張告銳沒料到我會出這招，感到有些丟臉，但仍沒有放棄：「你這混蛋真是惡劣，趕快交出來就是了。」

「別再利用你破會長身份了！現在不再是你隻手遮天的學校了！」

他的臉通紅，無恥之徒難得的羞愧，被說的下不來台。

「看來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你就不知道我是什麼人了。」惱羞成怒的張告銳捏緊拳頭，直接朝我揮來，他根本不在乎有沒有人看著，也沒管這是什麼場合。

我沉下頭，好在早有警惕，輕鬆躲開這一揮擊。又是連續的幾個勾拳，雖然有著面罩的阻擋，但好在都一一閃過，順利拉開距離。

見到張告銳動手，人群傳出驚呼。傳聞中暴力且狂妄的張告銳對著眼前這個戴著頭套身分不明的學生動手了！沒有人上前勸阻，就連教師和保安也無暇抽身。

張告銳更是臉色鐵青，精心維護的虛偽面具被我在眾人面前破壞，這樣的滋味對他來說可並不好受。

破罐破摔，既然撕破了臉，就沒有必要再威逼利誘了。

拉開距離后，我避開身位，讓小胖子和這個人同處一端，避免被偷襲。

雙手握拳架在下巴上，兩腳前後站開，準備還擊。

我是不想靠動手解決問題的，但新仇舊恨，也是時候該清理一下這筆帳了。

有實驗樓地下室的休息和水分的補充，再加上平日里的訓練，我的動作相比對方敏捷許多。

幾次試探之後，小胖子還不等他的張會長出手，就搶先一步向我撲來。后拉一步，在他撲空的空檔時，我快速一個沖拳打在他肥膩的臉上，轉身又是一腳迴旋，小胖子向後一倒正好撞在張告銳身上。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兩個人疊羅漢似的躺倒在地，十分滑稽。

周圍靠牆歇氣看熱鬧的人群全部都愣住了，霎時間空氣鴉雀無聲，這個頭套男太迅速了，一出手就放倒了兩人。

就連李依煒也愣住了，她沒想到吳錚還有這樣不俗的武力，輕輕鬆鬆就解決了麻煩所在。

「這是他穩定發揮，對付個小嘍啰而已。」小路解釋道。

「要不要上去勸勸啊？」「那你還真是天真。」

張告銳推開身上的小胖子，狼狽地從地上爬起，指著我大罵：「看來不收拾收拾你，還真是囂張！」

這話還是好笑，頗有一副自己罵自己的即視感。

那個小胖子在地上大喘氣，痛苦溢於言表。雖說他仗著會長跟班的名號做了不少狐假虎威的壞事，但我分明收手了。

因為真正要對付的，是面前這個大放厥詞的傢伙。

已經沒有台階可下了，張告銳不信邪，自己在學校通過動手得到的東西不少，而且他從來沒害怕過動手，不過眼前這頭套男的動作簡單粗暴，還是讓他有些心懸。

我做好時刻出手的準備，現在已經不再是往日的紀律校園，一再忍讓只會得到更加過分的挑釁。

你好鬥，那就好好為你上一課！

張告銳一個箭步，上來就是兩腳連擊。我沒躲開第二腳，而是趁著這一腳的機會，貼身一拳打在他肋骨和腰部交界的地方。雖然被踢到了一腳，但這一腳綿軟無力，避險消耗了那麼多體力嗎？

他捂著腹部跪倒在地，疼的呲牙咧嘴，再也見不到往日的狂傲。

我不再發動攻擊，繞過跪倒在地的張告銳，踏過忍痛平躺的小胖子。

見到了這樣的結果，對水有著想法的人也不敢再多言，就連剛剛在人群里挑釁我的人也嚇出冷汗，沒有人議論，我在眾人的注目中離開。

「你就是一個自私的混蛋！你就是想佔有那些水！」身後傳來張告銳的嘶叫。

你也一樣。我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