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別墅

「你就是一個自私的混蛋！你就是想佔有那些水！」身後傳來張告銳的嘶叫。

你也一樣。我想著。

在人群的注目下，我跟上小路和李依煒默默離開。

現在，我要回家了。

「身手不減啊。」小路調侃道。

我從李依煒手裡接過鐵鏟：「別說這個，我們怎麼走？」

他伸手對著學校門口一指。學校門口的保安亭和大門已經被衝擊波震得破破爛爛，廢墟邊上還能看見身軀的殘肢。

場面之殘酷，我不忍直視：「你說什麼？」

「自行車。」

在一片翻倒的自行車群中，我們艱難的從中抽出三輛結構還算完整的自行車。

李依煒搓搓手，扭扭捏捏：「那個......我不會騎......」

「沒關係。」我們開始尋找起帶後座的車。

......

我騎車載著李依煒，小路則在身後緊跟著。

學校門口的小賣部內。裡面混亂不堪，所有商品都凌亂地堆積在地上，幾處地方還燃起了明火。我向裡面大聲道：「有人嗎？」

接連問了三四次，老闆不知道跑到哪裡去。

沒敢走進去，狹窄的空間和搖搖欲墜的樓板，訴說著違建的岌岌可危。我隨手從地上撿起沒來得及收拾的早餐麵包塞進車斗里，腳下發力踩動腳蹬離開這裡。

......

馬路上光線逐漸陰暗，天空烏雲密布，暗室光，腳下沒有影子，壓抑感十足。

世界在燃燒，到處都是火災。那股焦糊的惡臭，意味著已將一切點燃。

地上印有人形狀的圖案，潔白的牆壁塗鴉般印著一個個人形的炭影，大概是直接被高溫烤化所留下的印記。垃圾桶和各種路燈信號燈標示牌的熔化物也重新凝固成雕塑似的樣子，似乎這樣才是它們初始的樣子。

「得快點了，要下雨！」

我並不清楚是否是核爆造成熱氣流在高空冷凝形成了降雨，但這場雨絕對不會那麼簡單。這個節骨眼上，攜帶一些有毒有害物質也是合情合理。

我加快腳下的頻率，只想更快回到邊郊別墅里。

好在一路上沒有行車，可以直接無視交通規則。馬路中央燃燒殆盡的汽車遺骸冒著滾滾黑煙，車上蜷縮著乘客的白骨。

旁邊也會有些倖存者，他們哀嚎著，茫然地徘徊著。有的人倒下，不再掙扎，漸漸的也就不動了。

......

到了邊郊區，離家的距離已經很近了。

進入了這裡的區域之後，能見到的倖存者就很少了。並不是因為這裡被重點點名了，而是本身東部外環的邊郊區就人眼稀少。

這裡本身是生態保護區，不過被人利用權力包庇開發房地產。好在環保局及時發現，聯合內務部揪出腐壞分子。偷偷蓋好的幾棟違建別墅也及時充公，分配給我父親的部門處理後續事宜。

工業區科教區和生態保護區緊鄰的安排著，這樣的設計只有龍港才做得出來。敵人沒有在人煙稀少生態區浪費核彈，所以這裡並沒有受到太嚴重的破壞。

順著羊腸水泥路大概一兩公里，不遠處的建築物慢慢以自行車的速度靠近。

「真豪華啊。」小路感慨道。

氣派的門廊，風韻依存的院子。整個庭院的小徑、水景被分隔成許多部分，以長長的台階變換景觀高度，使庭院在整體上到達和諧。只不過烏雲越來越密，越壓越低，光線也越來越暗，為這裡增添了一份陰森的感覺。

車子放在院子里，我在門口的花罈子里翻翻找找，終於拿到備用鑰匙。

打開門，屋內更是奢華，在微弱的光線下，茶几上鑲嵌著的紫水晶散發著幽幽的光。

自然光被烏雲遮擋，但現在正是上午，陽光隱隱約約透過雲層，穿過巨大的觀景落地玻璃，使得屋內並沒有地下室那麼暗。

「把面罩摘了吧，換身衣服，不要把輻射塵帶進來。」我囑咐道，脫下校服外套和鞋子走到陽台的柜子旁，打算取出幾件新衣服。

除了校服之外，我並沒有太多的衣物可供選擇。必須要穿長袖長褲，儘可能減少皮膚的裸露。

我從衣櫃里挑出兩件白色襯衫和黑色工裝褲，都是寬鬆的材質，這樣可以讓身材和我都不一樣的二人都更好的適應。

遞給玄關的二人，小路嘲笑起我的穿搭：「你平時就穿這個？」

「依煒在衛生間換吧，離客廳最近的門就是。」我不想理他，為李依煒指路。

「那我只好在玄關換了。」小路嘆了口氣，無奈地脫下上衣。

我走回陽台，套上了同樣的白襯衫，不過沒有那麼多工裝褲。看著衣櫃里剩下的正裝，我無奈。

「只能委屈西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