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回憶·雨夜·下

我們臉頰貼著臉頰，柔軟細膩。

我用手掌沿著她的手臂向上撫摸，雖然隔著襯衫，但她的肩頭圓潤而溫暖，這似乎已經無限接近於愛撫。儘管是夢，也不該這麼放縱自己。

我的身體被她吸引，認可了她，接受了她。

就這樣摟在了一起，少女有些顫抖，一會又恢復回輕盈的狀態。

我反覆告誡自己，這不過是場夢，沒必要太過約束自己，但我的心仍抽緊了一下。

儘快醒來吧，我還有正事要做。

我努力想讓自己從夢境中醒來，攢足一口氣，好從床褥上爬起，成功的希望不大，因為人在夢中往往很難控制自己的身體，夢中的人體就像不屬於自己似的，任由自己的夢境意識隨意擺弄。但我還是想儘快醒來，這溫柔鄉讓我感到失去理智。

然而什麼也沒發生，我甚至沒能坐起身。沒辦法，我只能繼續把這夢做下去，此時幸福感已經蕩然無存，我感到害怕，雖然我還摟著懷中的少女。我能感受到她正放平身姿。

放鬆吧......這只是夢......

意識逐漸模糊，並不清楚是什麼時候中斷的，也許，是我該醒了......

......

恍恍惚惚之中，感受到手臂一陣酸麻，睜開眼睛，蒙蒙亮的天色映照亮客廳，而我懷裡，李依煒正以我的胳膊為枕熟睡著。

她和我並肩躺在床褥上，臉貼臉的躺在枕頭上，好在是枕頭而不是單純地壓在我的胳膊上，我的胳膊壓在她的後頸與枕頭之間的空隙中，不然的話，現在我就該去截肢了。

但是，她為什麼會和我睡在一起？！！！

我感到一陣驚慌，心中小鹿亂撞，撞得我是耳朵轟轟作響，心臟像是要從我胸膛中跳出！

這太瘋狂了，醒來的第一件事就讓我神智不清。

我抽出擠在她後頸下的手臂，一陣酸痛從指尖傳到肩膀。

昨晚的畫面像夢一樣，也像夢一樣難以回想，我還模模糊糊地記著，夕陽下，她與我相擁......

思緒越來越清晰地在腦海中呈現，我已經不能再相信昨晚「只是一場夢了」，唯一合理的解釋，那就是，一切都是現實！

背後滲出冷汗，我掀開條格紋的毛毯從床褥上爬起，溫度有些涼，讓我的背後冷冰冰的。

我看著她，安然地合攏著雙眼，乾燥但仍透著粉嫩的嘴唇勾起無意的微笑，婀娜的身姿透過單薄的白色襯衫，赤裸的雙足亮在毛毯之外。

為她重新用毛毯蓋好身體和小腳丫，扶起她的脖子，讓她更自然更舒適地枕在枕頭上。

我不知道等她醒來該如何面對，心中對自己「夢中」所作所為感到羞恥。

站起身，又感到口乾舌燥，拿起茶几上我剩下的那瓶水，所剩無幾，我不敢痛飲，淺酌兩口，便放下了。這才注意到小路坐在沙發上，表情微妙地看著。

我不知道該從何解釋，只怕是越描越黑，所以默不作聲，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坐下，雙手搓揉著臉上的疲憊。

「真有意思啊，」小路盤起雙腿，在沙發上打坐，不知道是嗔怪還是調侃，「我在這你就玩這麼開？」

聽到這話，本想反駁，不過臉紅的發燙，我不敢放下雙手，只得捂在臉上，別讓著緋紅暴露。

......

雨已經停了，空氣中靜悄悄，帶著涼颼颼的寒氣。

天色逐漸放晴，久違的陽光照耀進客廳，一會又轉瞬既逝了，灰暗的雲層重新掩住空中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