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月靈山下
人間從來不長生第一百四十五章月靈山下月靈山下,方方正正的四合院,兩側清一溜的紅璃瓦房,均是門鎖緊閉,牆頭的花草看得出不常有人打理,不說無章,也有幾分雜亂。
院子正中立了一座兩層高的小樓,青瓦朱漆,相比東極門中的其他建築,氣派不足,卻清雅有餘。
何望舒懶洋洋的聲音比他的人來得更快,隨後才是一身白衣的他一步踏入院中,清雅秀氣的眉宇間透出一股邪氣,一抹笑意慵懶無邊。
周宗聞聲,只是挺直了背,抬眸望向不遠處的月靈山,並沒有看向何望舒,卻道了一句:
何望舒輕輕伸了個懶腰,笑著打趣道。
周宗冷冷地白了他一眼,卻將話題岔到別處:
循聲望去,何望舒看著高聳入雲的月靈山,依稀可見蒼鬱山峰,一半沒入雲霄里,一半被近處景物擋住,他微微搖頭道:
周宗淡然道。
何望舒地一聲打開摺扇,微微扇弄著,鬢角的髮絲隨風飄動,與他俊秀的容顏更是合稱。
周宗挑眉,眼中露出一股玩味:
何望舒撇了撇嘴。
周宗聞言,這才收回遠眺的目光,往屋中緩緩走了幾步,道:
二人落座,茶香四溢,此處是周宗的屋子,周宗為主,何望舒為客,這也倒好,省去何望舒的麻煩,他只懶洋洋地半仰在軟塌上,等周宗為他沏茶。
周宗盯著手中的白瓷茶具,淡淡說道。
何望舒笑著賣了個關子。
周宗將兩隻茶盞中的茶水續滿,頭也不抬地說道:
何望舒端起熱氣騰騰地白瓷茶盞,輕輕吹了吹,呷了一口。
周宗端茶的手在空中停滯了片刻,旋即又動了起來,他眼中是看不透的深邃。
何望舒見他不接話,似乎猜到對方在思慮些什麼,便是繼續說道:
周宗雙眸微虛,沉聲說道。
這人間雖然浩大,但周宗作為人間強者,又是一門之主,所知所曉並非常人可比,就連他也不知道的事情,照理說來,不多,但桃花鐲偏偏就是其中之一。
這回詫異的,換做了何望舒,他放下手中茶盞,疑惑道:
周宗冷笑一聲,似乎覺得何望舒多此一問。
何望舒接著說道。
周宗聽了此話,眼中卻是精芒一閃,急道:
周宗清楚,若是秋舫有恙,何望舒斷然不會如此沉著,恐怕早嚷嚷著上山去了,如此一來,說明秋舫得到桃花鐲一事,定然四平八穩。
何望舒輕輕一笑,又道,
周宗啐了一口,似乎有些細小的茶渣子闖進了他嘴裡。
何望舒壞笑著瞧著周宗,握著茶盞地手也跟著垂了下來,好像在等待些什麼。
周宗突地一聲大喝,魁梧的身軀猛然站起,被他大腿碰撞到茶几了一聲,跟著晃了幾
晃,而周宗指著何望舒的手指也在微微發顫,隨後怔神了半晌。
何望舒卻壞笑一聲:
周宗一邊用手指著何望舒,一邊搖頭嘲道,看得出來他眼中的震撼神色尚未完全褪去。
何望舒聞言輕笑了一聲,隨即有些不太情願地點一點頭,慵懶地說道:
說到此處,周宗頓了頓,擺正有些歪斜的軟塌,順勢落了座,這才接著說道:
何望舒輕呷一口茶,緩緩道:
何望舒的聲音有些遲疑,亦有些疑惑,明擺著他對此書是聞所未聞,而周宗此時的神色與何望舒倒是別無二致,聽到三個字時,他眉睫微微挑起,眼中一亮。
周宗不假思索地問道。
何望舒斷斷續續地講述著熊珺祺傳信來的內容,令他有些不滿的是,這信如其人,熊珺祺本就話少,信中當然也只有隻言片語般的梗概,令何望舒心中生出了無數疑點。
周宗不急不緩地說道。
見周宗也不清楚底細,何望舒原本弔兒郎當的神色稍微收斂了一些,他收拾起散亂的衣擺,將背挺直起來,端正坐在茶几前面,手掌磨砂著茶盞溫熱的身子,沉吟道:
周宗沉聲問道,雙眸中閃爍著一絲精光。
何望舒低垂著眼眸,好像他也在思索,思索此人究竟是誰。
周宗放下茶杯,長嘆了口氣,這聲嘆息,竟滿是難得的無奈。
何望舒知道周宗為何露出這幅表情,人們常說,睹物思人,可無需睹物,只需言辭之中稍微提及一二,便足以激起人們心中的漣漪。
無論是周宗,亦或是其他幾位兄弟,巫馬朔對他們而言都是心中永遠邁不過的坎,是深埋心底的遺憾,而這一切的根源,都在於巫馬朔對長生的執著追求。
可長生便就真的好么?看著身邊的至親至愛一個接一個地離去,幾人能言這不是痛苦之事?
見何望舒默不作聲,周宗斜睨了他一眼,旋即又緩緩道:
何望舒蹙了蹙眉,低聲問道。
周宗一拂衣袖,黑袍了一聲,隨後他便將目光投向屋外,外邊是一片氤氳的霧氣,其中隱約藏著月靈山的身影,此時此刻的秋舫等人,還在山上。
何望舒點頭稱是。
周宗嘆道,不過他轉念一想,秋舫竟然已經出現兩顆法珠,那麼這本弄弦書,少年一定是學了。
何望舒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再討論弄弦書一事,反而將話題扯回法珠之上:
周宗聞言,沒有急著答話,而是等待著對方繼續說下去。
何望舒的語氣有些凝重,要知道當世人間,高手如雲,第一類人雖然不多,但也稱不上少,各自修行功法,均凝練出法珠一枚,即使學到了一切其他功法,也沒有出現過兩顆法珠同時存在的情況。
就好比心臟,一個正常人只會擁有一枚心臟,擁有兩枚的話,總歸有些天方夜譚了。
周宗沉思了一陣子,似乎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是無奈地擺了擺手道:
他的話音一落,便又嘆了一聲,似乎並沒有從先前的傷感情緒中走出來。
對於周宗的提議,何望舒雖然不算贊同,但眼下畢竟也沒有其他的解決方式,只好默認了此事。
須臾,他又問道:
周宗淡然笑道。
何望舒一邊說著心中的猜想,一邊起身走到周宗身後,與他一前一後地站著,目光同樣遠眺到了別處。
周宗嘴角勾起一條弧線,好像早已是胸有成竹。
何望舒發出一個嗤之以鼻的聲音,
周宗見到何望舒這幅怒氣沖沖的模樣,反倒是隨興地笑了一笑,緩緩說道:
說罷,他轉身走回茶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