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事態嚴重了
回了首輔府的裴寂,一直有些心神不寧。
他瞧了一眼那些胭脂,有些煩躁的開口:「李義,把那些東西扔了!」
「是。」李義提起那胭脂盒,出去了一趟,不一會兒便又回來了。
還帶著一方清單:「大人,戶部那邊來信了,說是查了帳底兒,的確有問題,您看看。」
裴寂攤開看了看,神色嘲諷,好個黃廬,這些年欠了國庫不少的銀子,看來他是該先拿黃家開開刀了。
等忙完了今日的事由,天已經黑透了,李義瞧著一旁一口未動的吃食,斟酌片刻才道:「大人,廚房做了栗子糕,那膳夫正巧是江南人士,奴才想著郡主不是最喜食栗子糕,不若,您給郡主捎些去?」
裴寂眉眼一松:「多嘴。」
李義明白,自家主子這是鬆口了,便又道:「大人,您別怪奴才多嘴,這姑娘都喜歡溫柔的男子,郡主自然也不例外。」
裴寂今日對小姑娘發了火,他仔細想想,此事罪在顧延翊,他莫名闖入,小姑娘慌張是對理的。
索性站起身子:「帶著栗子糕,隨我去永安巷。」
李義連聲應著,還好他有先見之明,沒扔那些胭脂。
已經是入定的時辰,府里大多的侍女已經歇下,守夜的奴才本想進去通報,可卻被裴寂抬手制止。
他瞧著門縫裡溢出的絲絲燭光,第一次有了回家的歸屬感,這是屬於他和珠珠的家。
他本欲推門而入,可房屋裡卻傳來小姑娘軟軟的調子,不過卻透著絲堅毅。
「念霜,我總會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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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拿著外衣趕回來的念霜,瞧見自家郡主哭的慘兮兮,又見她衣衫凌亂,脖頸處那些曖昧的紅痕明晃晃的,立刻就悲切不已。
自家郡主從小就被眾人捧在手心,如今如此受人搓捻,她怎會不心疼?
晚間,主僕兩人便說著體己話。
「姑娘,您可有想過以後的打算,您不能永遠當……」
說到這兒,念霜鼻子發酸,「外室」兩個字,她說不出口。
可未料,一向柔弱的魏雲珠,卻異常冷靜:「阿姐自小就教導我,女子需重氣節,立世的資本是自我,而非男人。」
她眼裡閃爍著堅毅:「念霜,我總會離開這裡。」
可話音剛落,門外響起什麼東西怦然落地的聲音,緊接著「砰」的一聲,扇門被人大力推開。
裴寂猶如一頭自暗夜而來的餓狼,他死死盯著魏雲珠,眼眸里是滿滿的寒意:「魏雲珠,到頭來你還是要離開我!」
他和從前一樣,一直都是個徹頭徹尾的乞丐,而她,也從來對自己不屑一顧。
猛的上前,他一把抓住少女細弱的腕子,眼眸猩紅:「魏雲珠,你記住,你是我的,永遠也不要妄想離開我!」
一旁早就被嚇傻了的念霜,已經癱軟在地,裴寂冷冷的下了逐客令:「滾!」
昏黃不明的燭光下,照映出少女那張皇失措的臉,她怎麼也沒想到,裴寂會突然出現。
她微張的嘴唇在發著抖:「首輔大人,你……」
裴寂帶著薄繭的手指在她下顎處輕捻,眼神撞進了她眸子里的慌張。
魏雲珠漸漸覺得呼吸困難,她想說些好話哄哄他,可偏偏怕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見她小嘴微張,欲說些什麼,裴寂卻不給她機會,手掌撫上她的後背,高大的身軀頃刻籠罩。
少女被抵在紫檀桌案上,纖細的腰肢,立刻就彎出一個易折的弧度,瓷白的肌膚外露,微涼,引起她一陣顫慄。
裴寂喉結滾動,即刻俯身噙住了少女嬌嫩的唇,手掌在她的腰間摩挲游移,這感觸叫魏雲珠眼角生紅,緊緊攥著他衣襟的指節,微微發顫。
他鼻尖抵著她的,語調危險:「小郡主,犯錯的孩子,是要接受懲罰的。」
下一刻,他手指便探過了那繁複的衣裙……
良久,裴寂笑的輕佻又壞氣:「珠珠,求我放過你……」
「告訴我,你永遠不會離開我。
裴寂順勢吻上那嬌艷欲滴的唇,再一次逼近:「不離開誰?」
男人愈發混賬,魏雲珠只能鬆開緊緊咬著的下唇,低低道:「裴寂。」
有侍女本欲進來送巾櫛,可卻聽到了屋子裡的低泣,立刻便頓住了腳步。
「裴寂,你夠了!」
只聽下一刻,少女彷彿被什麼東西捂住了嘴。
「微臣可不是文弱書生,作為大周的神射手……」
「噝!」
可話還沒說完,男人的痛悶聲傳來,接著是花瓶接連摔落的聲音,小侍女嚇得六神無主,立刻就跑去找李管事了!
等李義趕過來,他發覺情形不對,便敲了敲門:「大人,大人?」
不見回應,李義心裡一橫,便推開了門,裡面的情景可是嚇了他一大跳。
小郡主被大人的披風緊緊包裹著,一邊用力擦拭著嘴唇,一邊哭的稀里嘩啦。
首輔大人這邊情況就更不好了,他大汗淋漓的喘著氣,衣襟敞開胸膛外露,神情痛苦,彷彿隱忍至極。
李義也呆在了原地,小郡主這麼柔弱一個人兒,到底對身強力壯的首輔大人做了什麼,竟然傷的這麼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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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晚過後,裴寂整整五日都沒再踏入永安巷。
念霜看著自家滿面愁容的郡主,不禁回想起那夜的情景。
她再次趕來的時候,首輔大人已經不見了身影,只有李管事在。
她想問問,可李管事卻只是嘆了一口氣:「別問了,去好生伺候郡主吧。」
看著里李管事唉聲嘆氣的模樣,念霜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即刻去看郡主的情況。
當時郡主一見到她,就委屈的大喊:「念霜,我想回家,我再也不要見他了!」
郡主定然是遭受了非人的欺負,否則怎麼會抱著自己整整哭了半宿。
這幾日,魏雲珠也是茶飯不思,他自然不是擔心那混蛋,只是,她覺得這事好似真的挺嚴重。
因為整整五日,都不見他人。
從前,裴寂對她還不錯,這府里的下人對自己也還算客氣,雖然她能從那些人的眼神中讀出不屑,可至少,他們還不敢放在明面上。
如今,所有人都以為她這個外室失寵了,便都看人下菜碟了。
念霜看著滅掉的碳爐,不禁氣憤道:「這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竟然連灰碳都要剋扣了去。」
她轉過身,眼睛發酸,一把抱住被凍的嘴唇發紫的郡主:「可憐了我們姑娘,身子骨弱,自小就受不了冷,如今卻要吃這麼些苦……」
魏雲珠見狀,笑的溫柔又堅定:「我沒事,倒是你,念霜,我瞧著你這衣衫也太單薄了,我那裡還有一套新的冬衣,你拿去穿吧,莫要凍生病了。」
念霜聽見這話,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她們家郡主就是這樣,善良的叫人心疼。
這間,趙嬤嬤走了進來,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將飯菜重重放下,鼻孔里哼著氣:「吃吧!」
念霜看著那餿掉的飯菜,氣不過的理論:「你什麼意思?憑什麼給我家姑娘拿餿掉的飯菜!」
趙嬤嬤嘲諷一笑:「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真以為自己是金尊玉體了?」
「我呸!做夢,下賤的胚子!」
念霜如何能氣的過,即刻就上前要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婆子。
可是卻反手被趙嬤嬤控制住,毫不留情的打了她一巴掌:「小蹄子,你和你主子一樣不要臉!」
「閉嘴,你不準說我家姑娘!」
這下,念霜立刻和趙嬤嬤扭打在一起,可她哪會是那老婆子的對手,立刻就處了下風。
魏雲珠見狀,著急的上前,拚命護在念霜身前,生生挨了幾下,踉蹌到差點摔倒。
念霜趕忙扶住她,關切著:「姑娘,您沒事吧?」
魏雲珠搖了搖頭,沖著她蒼白一笑,倒是念霜因為心疼,哭的不成樣子。
趙嬤嬤看著她病怏怏的模樣,也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就她現在那副樣子,恐怕再餓上幾天就能魂歸西了,她可不想沾上這檔子事。
便沖著主僕二人得意一笑:「今天的教訓你們給我記住了!」
離開的半路上,她心裡還在美滋滋的盤算,到時候那女人死了,怎麼把自己侄女塞進首輔大人的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