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閑王『秋』獵 下

第13章 閑王『秋』獵 下

書接上回。

羽裳變化了『待春二號』,登臨擂台下。

過來時,把待春和身邊老者都驚掉了下巴。

老者光是指著待春和『待春二號』來回的切換頻道。

待春自己則摸摸臉,傻呵呵的微張櫻唇,淺瞠雙目。雖知道羽裳小女娃,淘氣的變化多端。還真沒見過一模一樣的,變出個自己來。

圍觀的群眾,也有點傻眼。

閑王和四位高人,自然不在此列。

撫須的、假裝喝茶的、笑著交頭接耳的。只楊鐵衫,亦林二人神色有些異樣。楊鐵衫明顯的激動。亦林則是又愁又怨,還帶三分火氣。

待春也沒問羽裳丫頭,搞什麼鬼。知道她肯出來說話,就一定給自己解釋清楚。乖乖站在一旁瞅著羽裳。

『待春二號』對老者福一禮。然後學著平時賀行的樣子,抱手作揖。張口說到。

「此事與家姐無瓜。」隨後眼珠一轉。「咱家少爺說了,好漢做事好漢當。那日這孱頭公子行在街上,要訛騙我家少爺的小玩意。我才……奴家並沒胡說,你不信叫我家少爺來問!」

賀行:「……」

沒辦法,畢竟自家人在與壞人對峙。就算幫她圓場,也得出面。

賀行拉住言敬剛,邊走還邊嘀咕:「了不得,了不得!師兄以後,自求多福吧!」

享濟升和刀教頭對了暗號隨後。

一行人從群眾讓出的口子,走上前來。

賀行瞧著黑衣公子,黑衣公子也瞧著他。倆人相視微微一笑。

場面略顯詭異。

言敬剛是忍不住脾性的。直接指著黑衣公子,「壞人!」

事到如今,黑衣公子,笑的更甚了。他倒是誤會了賀行。以為所有一切,俱是這小小少年安排好的。

賀行心裡毛得嚕的。不得不撐著場子別垮。

「這麼說來,這位小公子,認識在下?」拋回去問題的黑衣公子說到。

賀行只好接話。

「哪裡哪裡。」

話說出口,自己都覺得丟人現眼了。

可是一眾人群,並沒有覺得有問題。反倒因為這二尺高的娃兒,賣弄自己的老氣橫秋,覺得簡直可愛的不行。

人群一陣笑聲。還有拍手叫好的……

「敢問?」

「鹿鞍。尤家,尤賀行。」

倆人又開始默契上了。

黑衣公子,並沒有讓賀行說出自己來歷。若真有心算計自己,問這話沒意義。肯定調查清楚了的。

賀行則是怕對方,讓自己說其來歷。刻意搶話,自報家門。

誤打誤撞,完美契合。

安閑王越看賀行這個奶娃子,越喜歡。小小年紀,臨危不懼。一問一答,章法不失。

各派幾人完全忘了,這還有件『行騙』案子。先討論起,一會說什麼,也要考校下這個小不點。

黑衣公子心虛。若這小傢伙,真的知道自己的來頭,那……

還未等他再次發難。

賀行先一步抱拳說到。

「那日見公子喜歡我的一個小玩意兒,今日我還帶著。若不是不「撞」不相識,也沒了丫鬟誤會公子的后話。東西送公子。丫鬟莽撞,還請不必介懷。若公子覺得白拿我的東西不好,也可交換。權當緣分一場。實在不行,就當公子買下了。錢物兩清,後會有期。」

賀行話畢,從懷裡拿出了『石頭手機二號』。(這是那天看到黑衣公子,盯著自己吃了黑玉牌子的『手機一號』仿製品。)伸手遞給刀老三。

刀教頭,龍行虎步,正氣內斂。接過,送出去。

賀行說話間,並沒發現黑衣公子,聽到那句『錢物兩清,後會有期。』時的慌亂。

但黑衣公子覺得這娃兒,大智若妖。今天的計劃,搞不好就泡湯了。幾次話語點破自己。就怕再糾纏下去,戳穿身份。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也是實在對那個東西感興趣。貪心戰勝跳下台逃跑的衝動。接過東西才發現,不對!這是仿品!可也不敢再造次。只好給賀行這娃兒,行了個標準的江湖抱拳之禮。轉身也拜過幾位各派前輩。跳下擂台,轉瞬消失人群當中。

賀行給老者行禮,還要歸還當初接濟『待春二號』的銀錢。

老者倒是笑到,待春姐妹,有如此重義的少爺相護,這是福分。就當給了喜錢,沾沾福氣。還不忘給賀行留了自家名號。大章會館名下,神鹿縣城類別最全的雜貨店店主,呂昌明。5

插曲告一段落。

賀行一行人,剛要返回人群里躲著。

安閑王出聲攔住。

「尤家小公子,莫急走!可願上這擂台應試?」

賀行心想,你們哪來的這麼多事。就不能等我先去噓噓?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要不是強提一口氣,這會子早都褲里經濕了!

走又走不得,回頭又尬住。真要出來了!嗨嗨嗨!這小肉扭不聽話的身子!

待春終究和賀行少爺待的久了。一看小少爺面色,步態。就知道,壞了!趕緊上前,抱住小少爺,就往一邊的小巷子里跑。

其他人又是一臉茫然。

咦?這兩個對峙完的,怎麼都逃也是的?什麼時候江湖大派,不吃香了?剛剛大家爭來奪去的表演,豈不是雜耍給猴看——猴子耍猴?

真武劍尊也好奇。分了一縷真氣過去一看。恍然大笑:「哈哈哈,好一個調皮娃娃!自己跑去撒野,把咱們各派前輩,晾曬透了再來。」

眾人一陣鬨笑。

待得賀行囧紅著臉回來。安閑王早就坐不住了。直接一招『雲中翔鶴』,落在賀行身前,揉了揉小腦袋。一把抱起他,再一招『仙猿盪藤』安穩的落在擂台上。

待春嚇的魂都沒了半個。直怕小少爺掉下來。

享濟升,刀老三也有擔心。倒不是怕賀行受傷。而是怕這膽子比人都大的少爺,別給這些江湖前輩得罪個遍。

言敬剛和羽裳兩個拉著待春的手,安慰姐姐別怕。實際自己的手也抖。

擂台上閑王還想抱會賀行,無奈小傢伙怕羞掙了掙。只好放他下來。

「來來,再跟大家說說,你叫什麼名字?大點聲,說不定今天第一個拜帖就給你了呢?!」閑王引誘。

賀行本不吃這套的,但人都上來了。尤府,賀家都要一個出頭的機會。自己更是惦念真武真正的仙法。

放眼看去,周遭人物,都是看著這個位置滿眼期待。言敬剛、羽裳、享先生、刀教頭、待春,還有尤婆婆、包括遠遣鄉下的瑩蘭、沉入黑水河的便宜老爹、未酬壯志的姑姑、素未謀面卻如雷貫耳的父母。

賀行猶豫了。

就像他做的那個『尿炕』的小玩意兒。一堆光溜溜小木棍兒,穿插而起。如若不動一下,永遠拿不到那根想要的。但若抽錯一根,所有一切瞬間坍塌。

眼前霧水朦朧,更是出現了相隔時空的一對平凡夫婦。水果攤前不分寒暑。

眾人等他作答。

愁雲密布之際,享濟升的金牙,言敬剛的憨笑,羽裳閃閃發光的眼睛,待春……姑姑……瑩蘭……

賀行輕彎嘴角。閉上雙眸。

想什麼借天道,越輪迴?不急,不急。何行無轍跡?不捫前路之門。不戀逝去之壑。屹立當下。

一縷墨色熒光,自賀行胸前衣襟內緩緩而出。繞行身體三圈,轉瞬沒入頭頂。天空中一陣縹緲清冷女聲響起:

「記得你我之約,不然九泉下吾之雙目,亦會盯你一生!」

要在平時,賀行或許會怕。如今,只是微微一笑。還朝著聲音消逝的方向輕輕揮手。

「姑姑放心。千斤重擔,侄兒不是一個人扛。」

這一幕可不止各派代表看見。整個廣場,聚集圍觀的群眾都看到了。

賀行也不管他們是震撼也好,嫉妒也罷。直接對著台下人群,高喊:

「我是,鹿鞍,尤賀行!尤賀雙姓。單名一個行!」

安閑王也被這小小身軀寵辱不驚的樣子震住。喊了一聲:「好!」

安閑王明擺著要搶人的態度了。其他各派前輩,剛剛也看出靈寶認主的瞬間。見到歸見到,他們各派見過的人傑地靈太多。光是目前來說,還不夠。

楊鐵衫率先站起來,不過他目的不是考校賀行。直接說到:「娃娃,我可以不考你,給你一票。不過,你要讓那個任意化形的小妖修拜我為師。」

賀行不敢拿主意,直接看著羽裳。羽裳自己也不好意思了。人家早就看出她是變化的了。還是回到:「可以帶上我丈夫嗎?」說完拉過言敬剛。

楊鐵衫的光腦袋直接鼓脹兩下。差點炸了。怎麼還買一送一了?最主要的是她說什麼?丈夫?!楊鐵衫這暴脾氣,一般情況,能揍一頓的,絕不講道理。調整好一會,才說:「你可知人類壽命多長?自己又能活多少歲月?小娃兒過家家就罷了。不可當真。」

羽裳一聽,那不行啊!我管人類活多久。反正活著就是他媳婦啊。他死了,就再找一個嘛。隨即搖頭,表示不拜他。

楊鐵衫急的皺臉抓頭,原地打磨。

這時那個龍虎山的亦林和浩然學院的尹玉,一起站了起來。

二人相視一笑。亦林先開口,「你那小胖子朋友,可以來我龍虎山學習。你要不要一起?」

言敬剛自覺自己雖然胖點,但還是英俊的,有點不開心。順嘴直接說:「不去。」

亦林愣斃當場。

尹玉哈哈笑道:「搶了一鼻子灰!」

接著又和言敬剛說:「少俠這叫壯實。不如跟我回魔都書院,也可以帶著你家夫人一起。雖說書院給的名額有限,但尹某……」

還沒等他說完,言敬剛直接打斷:「對不住,我這腦子看書就困。再說我和少爺一起的。少爺去哪我就去哪,你問他別問我。對,我媳婦也去哪。」

剛嘲笑完亦林的尹玉也石化原地。

安閑王更是不顧形象的,笑到席地而坐。

這時純鈞劍尊才開口。

「尤賀行?尤賀雙姓?可否與那琅琊峰賀家是本家?」

這句話就像是一瓢冷水。嘩,澆到了安閑王的頭上。閑王當即沉默。轉而盯著賀行,等他答覆。

賀行本也沒想再隱瞞了。賀家只剩他這一隻稚虎。直接承認,就是原琅琊峰賀家。

閑王最不想聽的就是這。

賀家餘孽!

雖然已過去四年。

安閑王並非大度之人。晟王被害案,賀家責任居重。加上晟王是安閑王最疼的弟弟。當初雖已誅連抄家。未曾想還有這小娃得以偷生!閑王面色逐漸陰寒。

純鈞劍尊又問:「那我問你,你可曾受命復仇?」

說話間,純鈞劍尊已經站在了閑王和賀行中間。

就在剛剛,享濟升和純鈞劍尊曾一瞬眼神交流。

劍尊未等賀行回答,喝問:「若我禽了當年下令,屠殺誅滅你賀家的主審,你可願動手殺他!?」

純鈞劍尊這一句甚至用上了攝魂術法。

忽見賀行臉上烏光驟聚。表情也變得猙獰,狠厲。雙眼更是一片墨色。馬上嘴角都要裂開來。

劍尊一聲道咒,

「斗!陣!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藏玄冥,青龍吉慶,白虎衛形,朱雀顧護,玄武攝精,血屍臭穢,兇惡潛寧,七液得注,五臟化生,我持神咒,元亨利真,急急如無極高真律令。」

咒法施完。純鈞劍尊一手掐印,一手扶住賀行的肩膀。指間從賀行眉心處直接抽出一個巴掌大的黑霧娃娃。娃娃周身還有一個怨魂纏繞。

這時台下的刀老三正在詢問享濟升。

享老頭終於鬆了口氣。給老三解釋到,「我早就發現,行兒體內有另一個魂魄。就像寄生的蠱,會隨著本體強大而強大。賀金花當時也有發現。可惜她那半個仙魂,根本壓制不住它。我這術法,又屬於只會救命的那種。故而偷偷給純鈞師兄寫了書信。」

刀老三聽的雲里霧裡。不住點頭搖頭。

純鈞劍尊手裡的娃娃,齜牙咧嘴的無聲叫喊。奈何被術法拘住動彈不得。

安閑王臉上都有冷汗滲出來。他雖不知娃娃是何物。但是離的近了,那種怨恨惡意,就像釘在胸前的利器。刺痛,氣悶。

劍尊自隨身帶的口袋裡,抽了一張符帛。纏住娃娃,待日後帶回真武觀內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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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行無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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