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天仙舊夢
「殿下可還看夠了？」
夢韶華開口說道，楚墨寒才發覺他已經愣了許久。
「不好意思，我……沒見過這樣的你。」
儀式的最後一項是飲合巹酒，入洞房。
但是既然是逢場作戲，這一項儀式便做不得數了。
「今夜你睡榻吧，我睡地上……」
「無妨，上來吧，我也正好有事和你說。」
楚墨寒聽了夢韶華的話，只好坐在夢韶華的身旁。
「你還記不記得你和我在一起時聽到和看到的一些事情？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我先給你看些東西，你再來反駁我的話。」
夢韶華不給楚墨寒插話的機會，說著便拿起了系在腰間的那塊冥玉，手作蘭花狀，召出了其中的冰棺。
「這些我也曾遇到過，在我看到的幻象里，有你的出現，也有她。
玉永安似是認識她，但他什麼也不願告訴我，所以我只好自己去查。
這一查，便只好查到你身上來了。」
會受到長思笛影響的就只有他們兩個人，所以只能找他，可若是用尋夢術，不知要耗費多少時間，如今他們的情況，倒是正好了。
「你做事情，不像是想和別人商量的樣子。」
聽到這話，夢韶華微微張開的嘴便緩緩閉上了。
她就知道，想要的東西，需得爭來才算自己的，不然不是自己的東西，永遠成為不了自己的。
楚墨寒看見夢韶華的臉色又變回了平日里的樣子，他便知道自己是說過了。
「當然，我知道你已經為我做出最大的改變了，你想做什麼便去做吧，出事了我擔著。」
夢韶華忽地抬眼盯著他的眸子看了一會。
「沒必要，我的回夢閣不是開著玩的。」
楚墨寒剛想說什麼，便覺得指尖一痛，一滴圓潤的血珠流了出來，瞬間漂浮在了空中。
「心血之靈，聽吾召令，入夢！」
楚墨寒只見他手上那一滴血迅速飛入了夢韶華的眉心，而另一滴血，向著他飛來。
楚墨寒只是微微笑了笑，不愧是回夢閣主，都不帶給別人時間考慮的，她要是想殺他，他早該涼透了。
所謂尋夢術，是一項十分耗費精力的法術，使用它，長期內是不可能再使用第二次的。
此法能追尋到一個人的前世今生，入了夢，一切都會按照原本的軌跡行駛，入夢之人意識雖在，但行為是不會跟著你的想法走的。
簡而言之，你會感同身受，卻什麼也改變不了。
尋夢術開，天空中一陣驚雷落下，客棧中的玉永安也是感受到了這不同尋常的天雷。
「她果然還是這麼做了……」
玉永安無奈地笑了笑，端起桌上的酒瓶，喝了一口桃花釀。
……
夢韶華再睜眼時，是在一輛白色的馬車裡。
那時，第二場天魔大戰剛結束。
戰神因為間接害死了小韶華的養父母，只得將她帶回天宮。
過了不久，馬車漸漸停了下來，車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飄進來些許雲霧。
那是小韶華第一次來到天宮。
天帝聽說了戰神做的事，便自作主張把夢韶華安排到了戰神殿，美其名曰「一報還一報」。
「今後你便先住在戰神殿吧，終究是本座對不起你，在這裡，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沒有人會攔著你。」
那一年，小韶華十二歲。
小韶華才在戰神殿住下不久，長公主便尋來了。
「聽說戰神堂哥從人界帶上來個小姑娘，還住在了戰神殿，本公主特來看看你究竟長了一張什麼臉蛋，竟能住在這戰神殿。」
小韶華沒看清林清婉的手是怎麼碰到她的臉的，一瞬間她的下頜就被硬生生抬了起來。
「這臉蛋倒是精緻，但是太漂亮的人總是不長命的。」
小韶華只感覺到施加在她下頜上的力消失了，但是沒等她反應過來，臉上就多了兩個鮮紅的巴掌印。
封在小韶華靈魂里的夢韶華下意識想要反抗，卻怎麼也動不了。
她知道，無能為力的感覺很不好，特別是你有能力，卻什麼也做不了，就像現在一樣。
她感覺到溫熱的淚水劃過她的臉頰，臉上火辣辣地疼。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房間的，自從她上了這天宮，就沒見過幾次楚墨寒，但也知道他在處理第二次天魔大戰的後事。
可是他，永遠不會知道她今天在他的戰神殿的門口被大公主扇了兩巴掌。
到了傍晚，楚墨寒回來了，聽殿中的仙婢說夢韶華沒有吃飯才連忙趕到她的房中。
「為什麼不吃飯？」
小韶華聽到聲音連忙轉過身去，看清了兩人後便急忙擋住自己的臉，可是楚墨寒還是看見了她臉上的疤。
「是誰傷了你的臉？」
楚墨寒用力把她的手拉下來，強迫她正視自己。
小韶華撇過頭去，不看楚墨寒，也不說話，他最終也拿她沒辦法。
「罷了，你好好休息，本座明天再來看你。」
楚墨寒離開后，侍奉小韶華的仙婢便開心地拿著一瓶葯跑了進來。
「夢姑娘，這是上好的靈藥，是殿下給的，你快些用了吧，免得臉上留疤了。」
小韶華知道她傷的還是有些嚴重的，是該敷藥，於是便乖乖的敷藥。
那天晚上，小仙婢給她講了很多天宮上的故事。
她也多多少少知道長公主為什麼特地跑到戰神殿來打她。
這位長公主和小韶華同歲，但是自她七歲起便愛慕戰神了。
雖然她不是天帝天後的親女兒，但是他們在身份上還是表兄妹的關係，所以天後是反對他們在一起的。
既然她不能嫁給戰神，那她也不會讓別人嫁給戰神，所以這才會來教訓小韶華。
第二天，楚墨寒是真的遵守諾言來看她了，但是他竟然把林清婉給帶來了。
小韶華不解地看了看楚墨寒，又看了看林清婉。
「對不起夢姑娘，本公主不該打你。」
「沒，沒關係。」
小韶華被這突如其來的道歉弄得雲里霧裡的，她不知道楚墨寒是怎麼勸動這位長公主的，但看著她滿臉通紅和她道歉的樣子還真是蠻滑稽的。
夢韶華在天宮住了好一陣子，他們兩人的交集，就和他們在人間一樣，並不多，但是她能感受到小韶華的心思在一點點改變。
到了年底，天宮上也在準備過節的一些事宜，這半年，小韶華也認識了許多人，玉永安就是其中之一。
她上次和玉永安學了怎麼釀酒，如今她釀的桃花釀可是比玉永安還好，她打聽到年末最後一天便是楚墨寒的生辰了，她打算送他幾瓶桃花釀。
每當楚墨寒生辰，便沒有人去打擾他，因為天界眾人都知道，他也出生，母親便去世了，那一直是她心裡的一根刺，可惜沒人告訴過小韶華這些。
「今天戰神殿怎的一個人也沒有？」
小韶華雖然疑惑，但還是抱著酒入了殿，她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屋頂上的楚墨寒，打算嚇嚇他，便呼哧呼哧地順著梯子爬上了屋頂。
楚墨寒感覺到有人來了，一陣勁風向後吹去。
「啊！」
小韶華似是沒有料到會突然刮大風，一隻手放開酒瓶，連忙抓住梯子。
楚墨寒聽到熟悉的聲音回頭看，卻只看見女孩的半個腦袋，她戴著毛茸茸的斗篷，像只小兔子。
「怎麼那麼不小心？本座拉著你，上來吧。」
夢韶華只看見眼前的戰神等下午，朝她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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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本文的標籤是虐文哦，但是還是放點甜的吧，畢竟今天七夕，不出意外今天兩更。
（備註：回憶中一般「小韶華」指夢境中的夢韶華，「夢韶華」指現實中的夢韶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