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個鳳君
面前這樣的狀況,一時之間,阿岫都不知道究竟是誰怕誰。還躺在那裡已經死不瞑目的殺手恐怕更害怕眼前這個看似毫無威脅的少年吧。
"檀奴殺人了。"少年的長睫沾了淚珠,一副害怕的模樣。
阿岫拍著他的後背安撫著。
"其他的殺手呢?"阿岫這時才意識到追自己的殺手只有一個。
"檀奴將他們甩掉了,此處檀奴很熟悉。"檀奴解釋道。
"原來如此。"阿岫隨意應了一句。
初墨禪靠在雲岫的肩上,墨瞳之中皆是幽深,阿岫這般聰明,想來已經開始懷疑他了。
懷疑了才有意思。
阿岫拍著玉檀奴的肩膀,後知後覺地想起初墨禪應當是有奴印的。
眼前人會是初墨禪么?
原本雲岫或許真有那麼一點旖旎心思,畢竟是第一次被告白。現在這突如其來的刺殺,卻讓雲岫生了懷疑。
面對著初墨禪,她很難不多想。
她喜歡和簡單純粹的人交際,謀算太多的人謀算到身邊人都是常態。
後面阿箬帶來了官府的人,官府的人查看了一番,還將雲岫和玉檀奴都盤問了一遍,最終得出的結論是打劫的流民。
阿岫聽著就不靠譜,流民會穿著這樣的衣衫出來打劫?
只是想到這事情恐怕官府也管不了,阿岫也不想多說惹來官府的懷疑,另一邊的玉檀奴也早就打點了一番,二人被客客氣氣地送了出來。
一出來,阿岫便幾乎要站不住了。
她剛剛其實早就脫力,一直在勉強硬撐著。
"送我回去罷。"阿岫虛弱地說道。
熟料下一瞬她就被玉檀奴抱上了馬車,上車之後就取了厚實的棉被蓋在雲岫。
"乖些好不好,便聽檀奴一次好好休息,那裡的環境太差,阿岫不好養身體。"玉檀奴柔聲勸道。
阿岫已經沒有力氣和他爭論,只能垂眸默認。
他們沒有回春風十里閣,反而去了玉檀奴的一個私人院落,環境清幽雅緻。
之後的幾日,阿岫都昏昏沉沉的在床上度過,她唯一能夠感覺到的就是苦藥不斷被喂到口中。
她似乎總是吐,而喂葯的人卻格外有耐心。
臨近年節的那幾日阿岫終於清醒了些,她醒過來時就瞧見玉檀奴守著她。
病了一場,這段時日養出來的一點點肉全都消了下去,整個人都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了。
她真的太脆弱了,或許那琉璃都能比她堅硬些。
或許玉檀奴的想法是對的,如果不是玉檀奴強硬地要接她過來,她或許現在就已經病死了。
她的髮絲全都散了下來,下頜尖尖的,因為這一病,臉又小了一圈,初墨禪睜眼時瞧見她醒著,乖乖地躺在床榻上望著他,心頭不由得一軟,她初見時的模樣似乎都比現在好些。
他將她抱在懷中喂葯,阿岫一口一口慢慢喝著,有時瞧見他緊抿的雙唇,皺起的眉眼,他似乎還為著一些事情煩憂。
"等我身子好些了,我會再去努力掙錢的,你莫擔心。"阿岫嘴笨,說不出安慰的話,想到他擔憂的事情也只有這件贖身的事情。
"你的身子最重要,其他的都無所謂。"初墨禪繼續喂葯,他現在不想讓這件事情成為雲岫的負擔。
這隻不過是他留下她的借口罷了。
阿岫見他如此,也沒有繼續說什麼,二人的氣氛很是奇怪。
翌日,阿岫能夠下床走動了,玉檀奴偶爾也會消失不見,阿箸說是春風十里閣每一段時日就會讓他昨個表演,這個理由阿岫也能接受。
只是先前玉檀奴乾脆利落殺人的動作卻讓雲岫總是想起初墨禪那時的樣子。
明明是個再白凈溫和不過的少年,偏偏這副皮囊之下藏了這樣一個修羅惡鬼。
而同樣是殺人,阿岫卻很難對玉檀奴提起什麼修羅惡鬼的評價。
他在保護她,她焉能恩將仇報?她很雙標。
如今阿岫糾結的點也在於此,玉檀奴究竟是不是初墨禪。
想到這裡,她就煩惱的要命。
今日玉檀奴回來得比較晚,阿箬跟在他的身後滿臉愁容,在見到雲岫時才撐起那麼些許笑容。
雲岫心中疑惑,可是二人都沉默不語。
玉檀奴回了自己的房間,雲岫便跑去追問阿箸,阿箸欲言又止的樣子讓雲岫愈發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