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切之惡
天帝帝俊，聽到這個名字喬坤又想到太乙真人的道場——「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乾元道人、金光聖母，這三位的聯繫似乎早在遠古天帝的預料之中。
既然有東皇太一，那帝俊的出現似乎也在情理之中。雖然這一位遠古天帝不止是乾元道人，還是太古天龍，還是元始天魔。
「我不是那位東皇太一。」喬坤祭起東皇鍾，與東皇鍾規則隱隱呼應。他有種感覺，給自己添加那些似是而非記憶的正是這位元始天魔。
或許未必是添加記憶，他可能在這位元始天魔的夢境世界中生活過一段時間。
那一段似是而非的記憶可能就來源於此，帝俊夢境之中。
「我知道你不是吾弟太一。」明明是元始天魔，帝俊身上卻無絲毫魔氣外顯，還十分客氣，「你是無命之人。是我等待的偶然。」
「無命之人？偶然？」偶然之說喬坤從後土娘娘那聽到過，一直都以為是他穿越者的身份，現在想來似乎不是如此。只是偶然竟然是刻意求來的，這還能成為偶然嗎？
「吾弟太一接引空性，消磨自我，才終於成就無命之人。那無命之人是你。」帝俊的情緒未有半點波瀾。
但從這話中喬坤梳理出許多，究其本質自己其實是東皇太一犧牲所成就的無命之人。
只是這無命之人是什麼？命又通性。喬坤還未深思，卻聽見恢弘聲音在他的心底響起。
「設我得佛，國有地獄餓鬼畜生者，不取正覺。」
「設我得佛，國中天人壽終之後，復更三惡道者，不取正覺。」
…………
聲音充滿了對世人的慈悲之意，似要助人超脫一切苦難。
無數生靈禮讚，齊聲稱頌曰：無量壽佛！
他又見一虛空中有一佛形，面上有無限慈悲之意，右手下垂，掌心向前作與願印，左手持蓮華，身上異彩流轉，莊嚴威儀，這是接引道人。
接引道人身旁另有一身形，二十四首十八臂，紫磨金色，有種種莊嚴其身，具三十二相八十種好，腰著白衣，衣上有花紋，著輕羅綽袖天衣，以緩帶系腰，十八臂以白螺寶為釧。四周有光明光焰閃爍，這是准提道人。
與此同時，這兩位無上存在不斷誦念。
「設我得佛，十方眾生，聞我名號，至心信樂。所有善根，心心迴向，願生我國。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覺。唯除五逆，誹謗正法。」
「設我得佛，十方眾生，發菩提心，修諸功德，至心發願，欲生我國，臨壽終時，假令不與大眾圍繞現其人前者，不取正覺。」
一時之間，天花亂墜，地涌金蓮。
這是大願？喬坤聽著這兩位存在的大願，覺得自己略有所悟，卻又不知悟在何處。
兩位存在連發四十八大願，天地規則都有大的變化，喬坤細細感悟，察覺這世界上已增添了許多佛法。一時之間諸多功德降下。
或許是因為大日如來的關係，喬坤也分潤得幾分。
本來他已經捨去西方教諸多功法精義，卻因為「懼留孫」的融合又失而復得，許多精義迅速融合，在西方教兩位存在的影響改變，形成佛法。
他的身上也走出一道虛影，盤坐虛空，一時間氤氳如霧，瑞彩紛紛，在接引道人化佛的關鍵時間，喬坤也有感悟，乘機化出懼留孫佛。
元始天魔似乎也感受到這種變化，面上慵懶之色收斂了許多，他沒有關注喬坤，而是望向虛空某處，那裡又兩位存在，「阿彌陀佛終於誕生！」
阿彌陀佛正是虛空中接引道人所化的身影。
喬坤感到懼留孫佛形與那阿彌陀佛相連，似乎在供給什麼力量，共同演化一方世界。
元始天魔收回目光，「胎藏界曼荼羅、金剛界曼荼羅只怕還力有未逮，你帶著我的力量前去相助吧。」
說著，元始天魔頭頂現出十二品的黑色蓮花，那黑色蓮花上顯出邪惡、污穢、虛幻、陰暗、扭曲等種種負面的氣息，就好似世界全部之惡都集中在此。
他的惡如此宏大而且明目張胆，本質幽深邪惡，這般的質與量，喬坤從未在其他生靈上見到過。尋常金仙見到它，都會陷入瘋狂。
相比之下他在龍神秘境所遭遇的最終boss惡念，簡直溫順得像是人畜無害的小動物。
黑色的濃霧伴隨著邪惡的氣息將喬坤籠罩。
懼留孫佛影身上顯出四十相，雙手結各種法印，發出精純而浩蕩的佛光，卻無法阻擋那邪惡氣息的侵入。
喬坤忙將懼留孫收入自身，化而為「一」，護住自身。縱然他是東皇太一，也無法抵擋元始天魔。
這是層次的差距，無法用普通的術法、招數、法寶應對。
若他有半分機會，那定然是「絕仙劍」和「東皇太一」本身。
絕仙劍可以潛入了最底層的規則，抹殺生靈的存在。但喬坤催動此劍，卻看不到元始天魔的底層規則。
這位遠古天帝、元始天魔無形無相，規則與概念都在有與無、斷與續之間，隨生隨有。
他介於虛實、有無、真幻之間，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流，他與如來相似。
喬坤將東皇太一收斂至一個點，「你到底要做什麼？」似乎感覺元始天魔想要他做些什麼。
元始天魔卻沒有解釋的打算，「你想要的答桉便在其中，如果你能堅持下來的話。」
黑色的蓮花光華閃動，化作一股黑色粘稠帶著陰暗、邪惡氣息的液體，進入喬坤的體內。
神魂、識海，還沉澱到血肉、筋骨、皮肉、經絡、內天地之中。
進入識海中的各種魔氣惡念罪孽，演化出各種負面的形象，在識海內翻騰起來。兩位三屍元神各自催動法術去應對，天宮也顯化出身形對抗著魔氣惡念。
這些由黑色的蓮花所化作的液體，漆黑一片，有如粘稠的瀝青，又像是混雜污垢的黑色廢水，腥臭又腐敗，便如同罪孽一般。
一時之間喬坤湧現多種不同的想法，運轉道心抵抗。
很大一部分黑色液體被「易圖通變」卷了去，直接化作一片汪洋，佔據了「易圖通變」大部分的空間。
汪洋中變化了許多身影，有真龍，有鯤鵬，有鳳凰，有麒麟，有共工，有祝融，有後土，有蓐收，還有伏羲！
這些可不是幻化的身影，他們每一尊身影都有本體的部分本事，雖然他們不可能達到本體的實力，卻也不可小覷。
此時袁洪、文霜、胡喜媚、小青、金大升、楊顯也都被迫應敵，他們幾個雖然是凶獸，但是道心卻不行，面對惡意，有諸多受制。
不過此處畢竟是「易圖通變」世界，還有主場優勢，可以加持文霜、胡喜媚他們，稍微削弱下對手。雖然比較弱，也算聊勝於無。
幾尊阿修羅傀儡也都全力催動，「易圖通變」也自演化諸多的。
三山五嶽的山巒站起身來，變化成一尊尊。江河湖海也自演化真龍與黑液的身影相互爭鬥。如此倒也算勢均力敵，旗鼓相當。
還有一柄吳鉤寶劍，也激起一陣陣的霜雪寒冰，與眾對敵。
「易圖通變」內之間的爭鬥開始，直斗得天地昏暗，日月無光。
此時「洞神天帝元變經」所化的天宮中也有許多濃稠的黑色液體，這邊也演化出諸多的軍隊，一個個長相奇特，諸多手臂、腦袋、尾巴，看著像是以前的妖族，又像是凶獸。更像是元始天魔夢境中那扭曲的。
他們氣息幽深，修為高強，對著天宮不斷進攻。
天兵、神將、天官正在指揮下不斷組成陣勢，催動天宮的防禦對敵。
此時天宮中還有一些被封神的地只，諸如聞太師、趙江天君等，他們實力也不可小覷，又有雷公、電母、風神、雨師、玉離、水仙、四大天王等多位主神，實力並不算弱。
但「洞神天帝元變經」本就是元始天魔這位魔祖的手段，想要以此來對抗元始天魔，自然艱難。
很快天宮最外層的防禦手段便被針對瓦解。
實際上此刻天宮眾神，沒有反幫助敵軍足以說明喬坤已經將這功法化為己用了。
此時雷公、電母、風神、雨師、玉離、水仙等多位主神催動風雨雷電水火等多種手段對敵，紫雲催動音波的攻擊，妲己催動輔助手段，只是效果都不明顯。
而「孽海情天」也在不斷吸收這些液體，不斷鎮壓其中的業。
此時「孽海情天」中還有一柄紫色電光糾纏的寶刀，煞氣與雷電完美結合的魔刀在中不斷穿梭，凡所經過之處，便有紫色雷霆不斷閃爍跳躍，肆無忌憚地收割著幻影的性命。
刀柄處有一圈圈的紅絲千變萬化，化身萬千，卻又鋒利無比，收割起性命來並不比帝恨稍差。卻是塗山綠雪用類似於情劍的方法將自身祭煉。
「白骨法」所化的都帶著絲絲的魔氣開始覺醒，化為一隻只的大魔頭。
魔頭不斷增強，但所有的白骨上又有神道符籙，不斷限制這些魔頭。
一念成神，一念化魔，這才是真正白骨法。
白骨不斷增強，魔道的手段似乎與神道的手段相互克制，又十分互補。連帶著喬坤的身體也在不斷增強。
正常的金仙面對這位魔祖絕對無計可施，會陷入瘋狂，何況喬坤「洞神天帝元變經」、「真龍道」，煉體的「天魔九變」、「白骨法」之類的功法本就是魔祖所創，根本無力抵擋。
各種陰暗的、邪惡的、暴力的、淫穢的念頭不住嘗試扭曲他，讓他變得不像自己。
「情比金堅」傳來一縷縷的愛意，溫柔卻不炙熱。像是黑夜中那一點燈火，堅定地亮著，雖然燈火只有一點，非常微弱，未必能夠照亮多少東西，但卻彌足珍貴。
此時喬坤全身上下，從神到魂，從皮到骨，甚至形神交界，沒有一處不受惡意罪孽的侵染，每一處地方都在進行著激烈的戰鬥。
但這些戰鬥其實只是表象，本質是元始天魔那扭曲的、瘋狂的、污穢的、邪惡的、骯髒的種種法則與力量與東皇太一的「一」之間的爭鬥。
這位元始天魔、太古天龍、遠古天帝是世界一切的惡！是這世間惡本身！讓人難以應對。
也不知道身體中被灌注多少魔氣，「洞神天帝元變經」的天宮之上有魔念的生成，這不是元始天魔將自己的意識轉移過來，而是魔氣中自主生成惡念。
有了這絲惡念，那元始天魔的力量愈發強大，天宮中金仙主神，天宮諸將節節敗退。
諸位天君在天宮中擺出「天絕陣」、「地烈陣」、「風吼陣」、「寒冰陣」、「化血陣」、「紅水陣」、「紅砂陣」等諸多陣法對敵。
也不見那魔念如何出手，「天絕陣」、「地烈陣」、「風吼陣」、「寒冰陣」、「化血陣」、「紅水陣」、「紅砂陣」等陣法便被破除，諸多天君也都受傷不淺。
聞仲帶領諸多天君上前，也不是這位一合之敵。
元始天魔卻沒有趕盡殺絕，對聞仲和六位天君置之不理，繼續上前，目標卻是天宮中的明月，也就是大圓鏡智，是如鏡道心。
等到元始天魔踏上月宮，明月的道心中有一丈高斑駁高台顯化，中間有一塊方形的斷石，四周又有四座破舊的亭台，亭台上又有巨大的鎖鏈纏繞，垂到高台上，鎖鏈上滿是銹跡。
許多條龍影被困在高台之上，不住掙扎，爪折角斷，皮翻鱗落，其血玄黃，凄慘至極，這是剮龍台！
四座亭台上的鎖鏈飛出，將元始天魔鎖住，兩道血殺之氣直衝霄漢，往元始天魔一斬。
元始天魔既然為太古天龍，是為始龍，自然受到這剮龍台的剋制，縱然那魔念實力高強，也被剮龍台所傷。
如今喬坤修為見識更強，已經能夠清晰感應到這剮龍台是女媧娘娘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