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寒譚側宋凡殺人

「放…放人！」

在他眼中，閃過一絲厲sè。但瞬間被恐懼壓成殘渣。臉sè蒼白，汗水淋漓的董帥，嘴唇顫抖了一下。

在黑衣人的臉上，瀰漫的戾氣還未收斂，無奈看了董帥一眼，猛地推開張力。衣裳落滿血跡，頭散亂蓬鬆的張力，如同一隻野狗。喘著粗氣，掙扎著站立起來。

「哼!」宋凡冷哼一聲，將劍抽離。

如蒙大赦，董帥身體一竄，已退出數丈，緊接著，閃入了密林深處。此次規劃謀略，動用了父親極多的資源，幾乎達到了極限。按理說，出動了十餘名太yīn門高手來對付一名青羊宮弟子，實在有殺雞用牛刀之嫌，但也由此可見，那把太極鐵劍，在他眼中的地位，以及對宋凡的綿綿恨意有多麼強烈。

見董帥走遠，黑衣人並沒有離去的意思。今rì之戰，十三人圍擊一名少年，還被走脫，於他們威名很是不利，是以，這十三人的眼中依然布滿了兇殘的光芒。注視二人的一舉一動。如潛伏於草叢的十三隻蒼狼，等待時機的來臨。

宋凡未加理會，目不旁視，徑直走向張力。今rì使他再遭磨難，心存愧疚。本來是好意讓他食用天地勝果，不料卻牽連進董帥的一場jīng心策劃的yīn謀之中。

「張力，你沒事吧。」宋凡攙扶起張力，坐於條石之上。

「還行」張力愧疚一笑。今天如果不是自己，宋凡已是生擒董帥，而現在，自己身體受傷，行動有所不便，更是使得宋凡不敢輕易追擊。

身後的十三名黑衣人，已轉過頭來。為一位是一名光頭，臉sè黝黑，布滿皺紋，看上去頗為蒼老。但jīng神卻很矍鑠，一雙細長如勾的眼睛，閃爍出狡黠的光芒。

「嘿嘿，果然不簡單。我們太yīn門北府十三狼居然是全力一擊，還讓你逃脫。」光頭嘿嘿一笑，「現在少主已經安全離去，我們也少掉了後顧之憂，那麼，就再戰一場吧。」

話音剛落，一陣霍然拔刀之聲響起。十三名黑衣人，已然暴起。宋凡不禁臉sè微變，拖起張力，滑下斜坡，直奔寒譚而去。

寒譚邊上，是一片廣闊的沙礫之地，而且地形複雜，巨石嶙峋，岔道縱橫交錯。是抗敵的理想環境。

張力在前，他熟悉地形，幾次拐彎，就失去了蹤影，上一戰，他已經了解到宋凡的實力，自己留下來只能算是拖後腿而已。當然利用地形暗中襲擊，也是不錯的。

「嗖~嗖~嗖」

黑衣人尾隨宋凡而至，宋凡又是一轉，隱身到巨石後面。

繼續前行，進入叢林。時值初夏，草木繁盛，所以，處處是隱蔽之所。

「別讓他逃了，就是這小子上次奪走我的「極地鷹皇」，難怪進展這麼快。」一個慈眉善目的黑衣人道。聽聲音，正是上次捕捉「極地鷹皇」而被宋凡一掌打進寒譚的中年人。

眾人並不說話，躡手躡足，環繞巨石前行。十步一人，如鎖鏈一般相隨而行。

宋凡的目光穿過草叢，落在那位捕鷹中年人的身上。伸出手掌，一道青碧之氣凝聚而成。

「哧」，草葉斷折，一道青碧之氣shè向中年人的眼睛，與此同時，身體躍起，劍光閃動，猛地向其腰間斬落。

出手快捷，沒有片刻遲疑。捕鷹中年人哪裡來得及躲避這雷霆一擊，一聲慘呼之後，隨即撲倒。臉上一道傷口，湧出鮮艷的血液，順著面部皺紋灑落，使得整個面部無比地猙獰。而他的腰部，亦被鐵劍割傷，入肉三寸，衣裳破裂，傷口鮮血潺潺而流。看其臉sè，已是漸漸變得蒼白。

一擊之後，宋凡又閃入巨石後面。而黑衣人，聽到吼聲，卻見到了中年人已是倒地不起。

「嘩」，又是一劍，挾帶著青木劍氣，斬向前來的又一位黑衣人。

此人倒是敏捷，閃身躲過，又提刀反劈，撞擊在劍身上，出金屬的脆響。但此時，宋凡掌間的青碧之氣，噴涌而出。如被大物撞擊，黑衣人身體飛彈出數丈，落在寒譚之中，嗚嗚而叫。

如此周旋，一個時辰之後，已經只剩下兩位。一名jīng瘦男子，一名光頭。而宋凡食用了天地聖果，jīng力大增，竟然還是體力充沛，不見損耗。

然而，其中也有一次疏忽，被三人夾擊，在肩膀之上劃出了一道尺許長的傷口。

宋凡已是無須躲避，他站立於巨石之上，冷然而視，兩名黑衣人滿臉怒容，也是看著宋凡。北府十三狼，不是兄弟而勝似兄弟，在十年之前，他們十八人結義一起闖蕩天下。經歷多少生死磨難，也有過折損，但從未有過這麼慘厲，幾乎全軍覆沒。

光頭凄然地看著，地上的傷者，眼中滾下了熱淚。

殺人飲酒真男兒，也有落淚之時。他微微閉上眼睛，似乎懷念起從前的時光，面sè如水，從容淡定。突然，如飛流直下，波濤洶湧，他猛地哀嚎一聲，身體飛起數丈，一把鬼頭刀，在陽光的照shè下閃爍慘白的光芒。

劈向宋凡。

宋凡今rì是第一次殺人，雖然是迫於無奈，但心理上仍然是難以承受。那血液橫飛的畫面，讓他想要嘔吐。但是，我不殺人，人便殺我。

這個世界上，有時候，就是這麼殘酷。

他冷漠地看著光頭，就如同一隻撲火的飛蛾。臃腫的身體，顯得很悲涼。

罷了！他半蹲身體，手中劍光一閃，在胸前劃出一道寒光，寒光斷處，一隻斷折的手臂，翻滾而下。而另外一位，已是面sè慘白，跌跌撞撞地往山下逃去。

這時，一根手腕粗的枯木，自石壁間劈下，正落在jīng瘦男子的頭上，頓時，也是萎然倒地，頭頂上鮮血橫流。

「張力！」宋凡在殺人之後，神情低落。身形一閃，落在巨石下邊。看著滿地傷者，有些更是一命嗚呼。

「走吧。」他低聲說道。

張力目瞪口呆地看著宋凡，放佛看著一隻怪獸一般。一直以來，以為宋凡與自己是一個檔次——在青羊宮最低下的弟子。甚至比自己還要不如。但今rì看來，過去是何其荒謬。

愣愣地看了宋凡一眼，心懷崇敬地點了點頭。露出受寵若驚的微笑來。

這一次大戰之後，宋凡就不再取水了，殺傷十餘名太yīn門jīng英，算是結下了深仇。還是小心為妙。在青羊宮中，每rì修鍊，平靜度rì。

兩rì之後，便是武典的舉行之期。

這一rì，天公作美，驕陽高照，萬里無雲。青羊山也如一支綠筆，直插於天地之間。

黃石真人坐於院落之中，這幾rì。他心情不錯，時常找宋凡閑聊，有時也和宋凡走上幾招，不過也如行雲流水，徒有其形。沒有拿出真正實力。但比試之後，往往要評點幾句，或者稍作指點。

對於宋凡的《後天八極》卻是大加讚賞，認為是內蘊十足，形神具備。實際上，宋凡自食用了天地聖果之後，力量是持續增長，就是jīng神力也有明顯改善。同樣食用了天地聖果的張力，這幾rì也是表現不俗，他本來是沒有名額，但董帥的失蹤，青雲無奈，也就讓他去彌補。

而張力，對於董帥之事，也沒有多言，說多無益，況且，他這一去，估計再不會回到青羊宮了。

到了辰時，青羊宮廣場之上，一片喧囂。

一百多名弟子大部分都已到來，七位真人，還有宮主素玉，也是6續趕來。

青羊宮從道家至理，大道從簡。所以宮主之下，別無長老之類，只是七真人。七真人之下便是眾位弟子。

素玉坐於乾卦條石之上，面帶微笑，七真人相陪在側，青雲是大弟子，但素玉卻更偏愛黃石，這在宮中也不算秘密。

「黃石，可以開始了。」素玉低聲道。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可以傳達到每一位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