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厲秦

天色已變得明亮，這白皚皚的雪卻沒有中斷過，地上的雪花堆積如山，凜冽的寒風拍打在屋子上。

儘管是身體帶有金毛犬毛髮特徵的邁良也在這種天氣裹上了一件外套，旁邊還有蘭彬牟與關賴，三人圍繞在一個桌子旁，桌子上有兩把獵槍與十三顆子彈與兩條加強個的黑色繩索。

「東西都準備好了，羅羿死了，蘇熾也被厲秦拖入水中，進食過後厲秦會恢復理智，彬牟，你待會去一下南邊禁區，看看聖池裡的情況，試探一下能否與厲秦溝通，按以往的情況，大概率是見不著厲秦的，那我們就得提前布置好陷阱，將戈大爺的屍體在那安置好，引誘厲秦，而後派人在那蹲守，等厲秦在岸上進食后，我們就開始下一步行動」邁良說罷，而後盯著桌上的獵槍與子彈。

「下一步行動？」關賴開口問道。

「嗯，我們不能太依靠那些含食肉特徵的人了，他們不能真正幫我們抑制厲秦的失控，先前是沒有其它更好的辦法了，否則我決對不會靠羅羿跟蘇熾二人，如今，等我們可以跟厲秦溝通后，就不用把他困在聖池裡頭了，我會問出第三把獵槍的下落，拿到槍后，我會派人前往探索那座空城，榮草村裡的其它人也該做點事情了，不能只靠厲秦了，他在關於那座空城的事件上，絕對向我們隱瞞了什麼」

「有了獵槍我們可以大膽的去探索外面，而村子的安危可以讓厲秦來看管」邁良的說這些話時語氣很重，向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讓厲秦看管？他自己就是危害，你還讓他走出聖池，看管村子？我們派人攜帶獵槍去探索外面，但村子裡面的其他人沒有了獵槍的保護，在厲秦眼裡不就是待宰羔羊嗎？我不同意你的觀點」關賴向邁良嚷到，他不願意把自己手中的獵槍交給其它人，讓他們去探索外面，但若是自己攜帶獵槍出去，又把關小雅落在榮草村裡了，同時村裡還有一個厲秦，讓自己的寶貝女兒跟一個怪物待在一起？這絕對不行，而帶小雅一起出去探索？儘管有獵槍保護，但外面的不確定性太多，沒有十足的把握，自己不能拿小雅的性命冒險，想到這裡，關賴絕不可能同意。

「別急，邁良能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定有他的理由的，先讓他說清楚」蘭彬牟見暴躁的關賴對著邁良嚷叫，做起了和事老。

「厲秦他什麼樣你不清楚嗎？他能對榮草村做些什麼壞事啊？他要是壞人，那誰還是好人？你嗎？」邁良自從腳受傷后，脾氣也沒之前那麼好了，肚子里憋的都是氣。

「厲秦為人我信的過，但他要是餓了呢？失控了呢？那他就不是厲秦了，他是個怪物」關賴向邁良懟道。

「他不會餓著，他會有足夠的食物，這樣他就不會失控，你還不明白嗎？」邁良也嚷道，說話的聲音跟之前完全不是同一個調。

或許是頭一次見邁良發火，關賴愣了幾秒，冷靜之後才開口道：「哪來的食物，不是每次去外面探索都能找到人」。

邁良拄著拐杖，邁動那一拐一拐的腳，走到窗口旁邊，望著那外面的大雪，過了許久，才沉聲道：「我說過了，是時候讓榮草村裡的其它人做點事情了！」。

蘭彬牟與關賴聽到后，沉默許久，蘭彬牟皺了個八字眉，似乎對邁良的這句話很不滿，但卻什麼都沒說出口。

他明白，邁良的這句話關賴之前也說過，在處理戈大爺的屍體時……戈大爺的犧牲讓邁良打開了新大門，一不做二不休，

戈大爺的事能發生第一次，也可以發生第二次，只要能穩住厲秦失控。

望著外面的景物許久，邁良才轉過身對蘭彬牟與關賴說道：「這件事不能跟厲秦說，他知道后是不會同意的，如今的榮草村有八十餘人，在出去探索時會不斷引進新人，厲秦的用處很大，我們要想活下去，就只能靠厲秦，先前村裡就被襲擊過一次，是厲秦抵擋了襲擊，利用好厲秦，榮草村才能在安全的前提下發展」

見其餘二人沒有再說話，邁良接著說道：「彬牟，你去聖池邊看看吧，計劃開始了，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說罷，他棄了自己的拐杖，找了個地方坐了下去，望著自己瘸了的那條腿，嘴裡不斷低喃著：「為了活下去，為了活下去……」

……

時間回到天明之前，厲秦還在不斷的將自己的所知傾授給蘇熾。

「你決定好了嗎？」

「嗯，我會去找孔七的，然後去尋找樂園，那裡應該會有我要找的人」蘇熾回答厲秦到。

「誰？」

「我的哥哥——蘇木，我唯一的家人」蘇熾知道自己的哥哥肯定也在尋找自己，以蘇木的才能和他那神奇第六感，在這個世界活著肯定沒問題，而他肯定也能打探到樂園這條線索，蘇熾對自己的哥哥蘇木很自信。

「嗯…你現在就出發吧，趁著其他人還沒發現你還活著，你在去找孔七之前，先去村裡的東部，那裡有很多植物，是榮草村的食物生產地，那裡有一顆黑色的石頭，旁邊朵梅花，當初我偷偷種下的，花應該是死了……那底下有你口中不見蹤影的第三把獵槍和些許彈藥……嘶……」厲秦講話時，左腹的傷口帶來的疼痛無時無刻在折磨著他，但也是這些疼痛讓他清醒著，沒有昏迷過去而後失控，但厲秦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左腹表皮已經焦了，現在連心臟處的表皮都被波及，開始泛紅了。

蘇熾原本是對厲秦的話半信半疑的，只是給了自己思路，厲秦的話還是要一步一步驗證的，但見厲秦連獵槍位置都告訴自己了，他也對厲秦更信任了幾分，但還保持著警惕。

「我會去的，有了獵槍我才能放心前往那座空城尋找孔七，你呢？還留在這幹什麼？你已經對榮草村做的夠多了，沒必要守著這裡一輩子」蘇熾勸著厲秦，想讓他跟自己離開，蘇熾知道厲秦不是什麼壞人，從蘇熾知道厲秦的職業是一名軍人時，心中早已生出一股莫名的敬畏。

厲秦沒有說話，他先前在孔七嘴裡也聽過類似的勸告。

見厲秦沒有開口，蘇熾沒有放棄，繼續勸到：「你不用因為你軍人的身份而認為自己拋下他們就感到自責，你已經為他們做的夠多了，保護他們安全，給他們兩把獵槍，和那麼多資源，他們為你做了什麼？把你困在聖池裡？一起走吧，有你的加入，我們才更有把握前往樂園，你不也想去樂園看看嗎？」。

厲秦仍舊沒有說話，他早就下定了決心，但也不想蘇熾因勸告自己而浪費時間，才悠悠說到：「我早已不是什麼軍人了，就像我之前的入伍信息一般，有污點就當不了兵，就不再是兵了……錯一步……就回不去了……」。

「那為什麼還留在這？」

厲秦沒有回蘇熾的話，木訥的坐在那裡，蘇熾見勸不動厲秦，只能作罷，趁著天色還沒完全明朗，村中還沒多少人出來活動，蘇熾告別厲秦，獨自前往榮草村東部尋找獵槍。

厲秦沒有回應蘇熾的告別，看著蘇熾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腦子裡浮現了當初入軍時的情景……

「當初自己在一縷縷晨光的見證下，對著那鮮紅的國旗發誓，將自己的一生奉獻給國家，自己要給人民當一輩子兵，那時是多麼驕傲自豪！」

許久，厲秦才嘆了一口氣，像是在與什麼告別，最後才自言自語道：「我不再是軍人……我是厲秦，但也該到落幕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