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兩年半不見的蔡公公
「你的手段?」慕容空龍輕哼一聲,「抬起頭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手段。」
輕蔑的盯著地中海垂下的高貴頭顱,卻發現對方根本沒遵命令抬頭。
心中禁不住不悅,以為對方膽敢輕視於他。
「我讓你抬起頭來!」
慕容空龍朗聲震喝。
地中海立馬叫道:「你特么倒是鬆手啊!抓住我的腦袋,我怎麼抬頭!」
原來他的腦袋被程重死死按著,根本移動不得分毫。
慕容空龍輕輕咳嗽一聲,擺擺手,示意程重鬆手。
「抬起頭吧。」
「你特么的敢碰我!」地中海還未抬頭,便惡狠狠的叫喚,「信不信……哎呦,是司天大人,小的該死,沒能認出是您老人家。」
直到抬起頭,看見面前慕容空龍全貌,地中海原本湊在一起玩親親的鬥雞眼立刻分開立正站好。
諂媚的直賠罪,「您老人家別動氣,是小的眼挫,沒能認出您。」
慕容空龍作為斬妖司的司天,在朝堂和江湖中的地位,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適才剛開門時,地中海迎著陽光,並沒能看清楚三人是誰,只模糊的知道不是熟客。他們刺客一行,有如暗娼,都是拿不上檯面的買賣,當然都只做熟客生意。
便沒有理會,如今光線變暗,得意看清來人是慕容空龍,心中當然害怕。
「哼!」慕容空龍也不耽擱,直接問道,「我且問你,近來可有人在你這裡雇傭絕影宮的刺客?」
「這個……」地中海略作沉吟,便拱手賠笑道,「司天既然明白問了,想來是知道咱們這裡是做什麼買賣的。只是咱們江湖規矩,司天也定知道。」
「咱們向來不過問僱主的信息和目的,所以即使小的告知司天大人您,近期有人來雇傭刺客,也不知道僱主是誰。」
不過問僱主目的,不調查僱主信息,是刺客第一行事準則。此準則不僅是為了保護僱主的隱私,更是保護刺客本身的安全。
「也就是有人來雇傭過絕影宮的刺客?」
「這個,大人……」地中海滿臉堆笑,「小的都說的如此明白了,您就別在細問,為難小的了。」
笑臉之中,透著為難,顯然是默認了慕容空龍的問話。
「果真不知是誰?」
慕容空龍還想追問。
地中海頭搖的很快:「果真不知!」一雙細如蛇目的眼睛,透著違和的真誠。
好似這個絕影宮聯絡點真的十分尊崇江湖規矩,不過問僱主信息。
「怎麼辦?」程重似乎真信了他的承諾,「咱們在出去找找線索?」
閃著一雙質樸的眼睛,詢問慕容空龍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慕容空龍卻一直盯著地中海的眼睛,臉上神色不顯。片刻后才笑了笑,竟是詢問身旁那名被他們抓到的禁軍斥候。
「你們禁軍追蹤監視很有一手,不知其他方面,可有什麼絕技?」
斥候不知慕容空龍為何會有此問,唯唯諾諾,低聲詢問道:「不知大人指的是哪一方面?」
「刑訊審問,查驗口供。」慕容空龍盯著地中海,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斥候立刻明白了慕容空龍的意思,也轉過腦袋,盯著地中海道:「若是對方不配合,不招供,不知大人可否允許小的用刑?」
慕容空龍輕蔑的在地中海面上一掃,又看向斥候,眼神微眯道:「不用點刑,又怎麼能知道犯人說的是實話,還是假話呢?」
「小的,得令!」斥候立刻直起腰背,抬著下巴,拱拱手,「小的斗膽請兩位大人先出去避上一避,接下來太過血腥殘暴,怕兩位大人胃口不佳,吃不下飯!」
二人就這麼當著地中海的面一唱一和的商議起來,縱使地中海極力反對,努力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僱主信息,依舊逃不脫與斥候單獨相處的機會。
木門「啪」的一聲關閉,日上中天,確實是該吃午飯的時間。片刻后,屋裡傳出了殺豬般的嚎叫,聲震寰宇,甚至比挨宰的豬叫的還要凄慘,嚇的太陽都躲進了雲層之後,不敢露臉。
「大人,招了!」
不知過了多久,斥候嘩啦一聲推開房門,雙手平舉在胸口,手上都是長短不一的頭髮,臉上因興奮而變的扭曲。
「果真招了!」
程重更興奮,若非知道是刑訊逼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老婆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呢。
慕容空龍則只是淡淡的笑著,「僱主是誰?」
「是一個叫徐修棠的少年。根本不用調查他的身份,他自己腰上帶了塊玉牌,上面刻了名字。」
「徐修棠?」
慕容空龍眯著的眼睛忽然睜大道,「天下第一,徐天誠的兒子!」
……
「將軍,將軍!」
恢宏的皇宮,到處掛著白綾,每扇門楣之上,都掛著兩盞白紙燈籠,每根支撐房頂屋檐的柱子,都纏著白紙花條。
花園裡五顏六色的花,都被剪了。地上的金黃紙錢,被行人的腳步帶起的風,刮的貼地亂飛。
「皇帝陛下為丞相守靈,還請將軍不要打擾。」
說話的是個瘦弱的太監,一身皮包骨藏在白袍子里,卻堅定的細桿般的手臂攔住了中郎將曹陶的去路。
「恩?」曹陶粗壯的身材,巋然不動,衣甲閃著暗紅的光輝,右手反握腰刀,刀不拔,已是霸氣側漏。
「本將軍的路,你也敢攔?」
目中無人,看都不看太監一眼,連眼皮都沒耷拉分毫。
身後兩名虎背熊腰的護衛立刻跳上來,拉著太監,就要到一邊廊檐拐角處砍了。
「將軍刀下留人!」
廊角處立刻跑出一名頭髮半白的老太監,「魏丞相屍骨未寒,將軍切莫殺人見紅,不吉利啊!」
拱手下拜,言之切切。
「蔡公公,兩年半以來,你服侍太后,咱們是見的少了。」曹陶神態倨傲,話裡有話道,「蔡公公都不知道我們行武之人,最不怕的就是你們這些老古董說的忌諱。」
行武之人,頭別在褲腰帶上,刀頭舔血。拜的不是兵聖孫武,就是義薄雲天的關二爺。對這些封建忌諱,尤其是得罪死人的話,根本不信。
「老奴怎能不記得將軍秉性?」蔡公公毫不慌亂,還在為那小太監求情,「既然好久未見,將軍就賣老奴個面子,饒了這不長眼的小牙子吧。」
曹陶擺擺手,示意兩名護衛放過小太監。似玩笑道:「公公可管教好了這些牙子,以後還敢攔我,他們沒了小頭,大頭我也不給他們留了。」
說罷,拍了拍蔡公公單薄的肩膀,就大步流星向走廊一頭走去。
蔡公公被拍的肩帶都要滑落,但還是追了上去。想阻攔,卻不敢直說,只得提醒道:「天子奉孝守靈,將軍佩劍來此,所為何事啊?」
「當然是護衛天子安全,刺客一時抓不到,天子可一時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我雖是肩負整個京城安危,但保護天子安全才是重中之重啊!」
曹陶頭也不回,語言卻很是懇切。
「可……這裡是後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