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斬妖司搜羅天下武林人 王炎弄巧成拙遭鄙視

韓棟要速速斬妖，不願多在天香閣耽延。握刀就向外走。項忠卻將他攔住，粗大的巴掌，拍在韓棟肩頭：「王兄可是司天欽點的斬妖官，要去萬安城總司赴任。」「日後前程定不可限量。」「能有這個機會和王兄同桌飲酒，你還不樂意了。」他說話時，聲音故意扯的很大，顯然是要說給王炎聽的。畢竟一個他們也不認識的小子，能被慕容空龍親自提點，去往總司任職。而且那薪火令傳達的信息，還有種這小子不想進入斬妖司，是慕容空龍硬逼著進入的。這倆信息放在一起來看，給人的錯覺就是王炎這小子不簡單。不簡單的人，還是在總司任職。他們應該巴結一下。至於不簡單在哪，項忠絞盡腦汁，也領悟不出。因為以他觀察，王炎的內力很是平平，也就快摸到九品武師的境界。在這個年齡，還只是這種武學境界的話，日後成長起來，也就只能到六品境界而已。「哼！還不是就是個官宦富賈之家的子弟嗎？」項忠想不出王炎的不簡單之處，韓棟卻是先入為主道，「我看咱們斬妖司以後也並非以實力說話，進階官銜，也得靠背景家世了！」斬妖司之所以能招攬許多門派的弟子加入，就是靠著其只看實力和斬妖的戰績，來評定官銜，這一條鐵律。這對一心練武，又不願行走江湖，受那風餐露宿，四海為家的各門派弟子來說，是最好的安身立命之所。況且，徐國境內，妖物橫行，禍害平民。斬妖司斬妖，亦是救民救難的大事。比那些口口聲聲喊著行俠仗義，就闖入江湖。卻只是互相嫉妒仇恨，做著互相打打殺殺的所謂的大俠，要高尚和實際多了。韓棟觀測王炎武學平庸，又見他衣著華貴，還一人吃這麼多貴重的飯菜。自以為王炎是個富家子弟，被慕容空龍親自提點，還用薪火令暗示各處斬妖官，務必要把王炎脅迫到萬安城。顯然是因為他家世背景好，連慕容空龍都要巴結。沒辦法，誰叫當朝丞相的三個孩子都進了七星宮。誰叫丞相的長女還加入了斬妖司。連此次慕容空龍親手來踏平荊州大小門派，都帶著丞相長女，見見世面。不過，這些確實是誤會王炎。因為王炎的衣服是他搶的，而這一桌子菜，本來就是打算白嫖，給這家嫌貧愛富的天香閣一個教訓。韓棟話音未落，就被項忠止住。回頭見王炎似乎沒聽到，才硬拉著韓棟，，到一副空閑的桌椅旁，按著他的肩頭，將他強行壓在凳子上。又喊了聲，王兄。喚王炎過去同座。跑堂的夥計很有眼力見，趕忙上來為三人重新擦拭了一遍木桌。王炎的耳朵非常好使，他把二人的話，聽的一清二楚。不過他不在意這些，因為他知道韓棟只是誤會他而已。而他當然也不想解釋這個誤會，他知道自己穿越帶來的這套《孤鴻劍法》，神妙非常，可不能滿天下招搖。君子還要藏器在身，富人還得財富不能外露呢。這種道理，王炎明白的透透的。他甚至都想好了，以後不得已不出手。出手就給對方刺死。把自己的劍法藏的嚴嚴實實，自己才能更加安全。而那吸收靈魂，能增強自己內力的《化龍訣》更得像夜明珠一樣，捂被窩了。否則被哪個大佬得知，還不得把自己當成邪魔給砍了。此時一桌三人，各懷主意。王炎是想套套話，探探七星宮是不是邪教，怎麼給人清水鏢局全殺了，還逼死了竹松濤。還想知道，他們口中的司天慕容空龍下的命令，到底是什麼？自己到底要不要服了淫威，去去萬安城。而不是去戰場。項忠則是想巴結被慕容空龍看中的王炎。韓棟就只是瞧不起王炎，並憤憤的根本不想與其同桌。一落座，三人啞然。項忠見韓棟這般狀態，也不知怎麼開口。整個屋子裡，都安靜下來。因為那四個商人，聽到這邊三人都是斬妖官。能與妖怪過招，還能給妖怪殺了的人，都是有些兇狠悍戾之氣的江湖中人。這種人，在普通人看來，除了有救命的敬重。更多的，還是忌憚與發怵。天香閣，也很少接待真正的斬妖官。他們接待過的，大多數，是加入鎮刀門，逃避兵役的富家子弟們。而當真正的斬妖官出現在身邊時，那種彪悍的威壓氣勢，令跑堂的夥計一時站在旁邊，不敢說話。空氣安靜的很，連蚊子都不敢亂飛。直到天香閣外，大街上的行人中，爆發出一陣陣尖叫和鬨笑聲。屋裡四個商人先是伸長了脖子向外看后，笑出了聲。而後跑堂的夥計，也看著外面笑出了聲。王炎也向外看去，原來是被他打昏的郎員外還沒醒，他裸體趴在馬背上。那匹馬來天香閣路門清，兜兜轉轉又轉了回來。笑聲沖開屋內壓抑的氛圍，跑堂的夥計趁機請三人點餐。項忠點了倆，要王炎在點，王炎吃的飽飽的，就要了壺酒，韓棟沒理。這方世界，釀酒並技術不完備，酒水度數不高。天香閣釀的酒里，不知加了什麼水果。喝起來，對喝慣了工業酒精兌水的高度白酒的現代人王炎來說，跟飲料似的。項忠率先安撫住韓棟道：「這紀遠鎮內，向來不會出什麼大妖，兄弟何必如此著急，咱們吃過飯在去尋找，也來得及。」「而且，司晨尹宗識還傳令說，附近有幾個剛加入的新人，要咱們這次任務帶帶他們。」「一會他會親自帶人來，咱們等等才是。」司晨就是沙洋縣斬妖司最大的官。因為紀遠鎮人口稠密，來往都是客商旅人，其中男人居多，雖不是些粗野的漢子，但一個個風餐露宿慣了的人，身上總有些匪氣。這使得紀遠鎮內陽氣很重。所以在此間出現的妖怪，都是些不知天高地厚，剛剛修鍊成人形的小妖。其實這種小妖，紀遠鎮上的客商聯手，就能給氣砍了。交給鎮刀門那種小幫小派，則十拿九穩。之所以此次派項忠和韓棟來，一來是給王炎送令牌。二來就是要二人來帶帶那些剛入斬妖司的人。就跟帶實習生一樣，跟著擺爛的只能學會摸魚。跟著經驗豐富的前輩，才能學到真本事。「這附近能有什麼新人？」「還不都是酒囊飯袋，紈絝子弟。」韓棟的雙手一直抱在胸前，眼睛都閉上了，不願抬一下。王炎聽這口氣，十有八九，是罵自己。心中雖然知道，是他們誤會自己。但這一會，就挨了兩頓暗戳戳的謾罵，心中還是有些不爽。畢竟在未看到別人展露實力之前，就憑自己判斷，來武斷的貶低對方，是很令人感覺下作的事。「哎！既然人入了斬妖司，與你我就都是同僚。」「教會他們，以後這片安寧之地，就是他們來守護，咱們可會省心不少呢。」項忠一直保持著樂觀，忠正的態度，這給王炎印象不錯。飯菜很快就上來，王炎主動向項忠敬了杯酒，故意把韓棟落下，是要他知道，哥哥也是有脾氣的。碰了杯，王炎覺得二人關係拉進不少。他實在忍不住，直接詢問項忠道：「咱們以後都是同僚，我這跟哥哥說話，也不拐彎抹角。」他故意稱呼對方哥哥，再拉進關係。「昨夜清水鏢局的鏢師，都死在了鎮刀門山門之下。哥哥可知是誰殺的嗎？」他低下頭，悄悄壓低了聲音，是怕別人聽到。「我當然知道。」項忠點頭一笑，嘴角的痣，都翹了起來。「那些鏢師都是司命程重所殺。」